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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去了，不多一会儿又有两个姑娘和一位公子进去，乃是李夫人膝下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

宴席开始，屋里欢声笑语的，看上去是很和睦的一家人。

“发什么愣，赶紧吃啊。”金海棠提醒了她一句。

谭思佳回过神儿来，刚执起筷子，再看面前已是杯盘狼藉。

“喏，分你一点猪脚。”金海棠忍痛道。

谭思佳笑，“不用了，你吃吧。”

宴席散后，谭思佳回到屋里，却有些睡不着。听到外间有动静，谭思佳披上衣服，自窗子往外看见一黑影溜了出去。

她想了一下，来到对面金海棠的房间，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她。

金海棠来督军府应该是另有目的吧？

这样想着，谭思佳偷摸跟了上去。

穿过花园，摸着黑进了竹林，最后来到那院子前。

院中亮着一盏小兔子的灯笼，而亮光下，那李航正在给女子洗脚。他单膝跪在地上，样子竟十分虔诚。

女子使坏一般，用脚趾勾水扬到男人脸上，男人也不气，还宠溺的亲了亲她的脚趾。

“筝儿，我给你洗一辈子脚，可好？”

女人没说话，只是执拗的把脚往男人嘴里杵。

男人被她逗笑，起身将人抱起来，而后进了屋。透过窗子上的剪影，谭思佳不由红了脸，慢慢蹲了回去。

“啧，老当益壮啊！”

谭思佳吓了一跳，扭头看去，金海棠就在她身边，还一脸兴致的看着。

“哇哇哇！”

谭思佳没好气的用手捂住她的眼睛，“非礼勿视！”

“你跟强盗讲理？”

“老不正经！”

“谁半夜不睡觉偷偷摸摸的跟在人后，这是正经人干的事？”

谭思佳知道她在说她，闷了一下问道：“你来督军府想干什么？”

“废话！”

“难道是？”

“当然是干一票大的，不然你以为我稀罕卖艺那几两银子？”

谭思佳咬牙，她居然还信了她说那些技多不压身的鬼话。

男人快活完就走了，透过窗子能看到女人坐起了身，先穿好衣服，而后开始梳头，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就在谭思佳以为她会梳到天亮的时候，她突然对着灯张开嘴。

那一张大嘴，吓得谭思佳往后仰了一下。

“没出息！”

金海棠拉了她一把，接着带她起来，竟要往里走。

“你你……”

铛铛铛！三声响。

“诺，她请我们进屋呢。”

谭思佳捂住嘴，下意识往后退，“你认识她？”

“认识。”

“她是？”

“一位故人。”

说这话时，金海棠沉了口气。

屋里处处装修都很精致，再转去东屋，进门先是一阵风，等进去了，谭思佳发现那女人已经将窗子打开了。

想到刚才这屋刚发生了什么，谭思佳稍稍有些不自在。

女人依旧低着头，手拨弄着蜡烛的芯子，于是火光明灭，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金海棠一屁股坐下，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七寸短刀，“我要是你，刚才我就一刀捅死他了。”

“呵呵。”

这一声像是胸腔发出来的，听着很怪异，但谭思佳一下就懂了。

这女人没有舌头！

“杀……他……不好玩……”女人艰难道。

没有舌头的人也能发声，但比较吃力。而这个女人不止没了舌头，嘴巴还漏风，所以一半靠听一半靠猜。

“也是，我要是你，我也不杀他，我要留着慢慢玩。”

“呵。”

这时女人抬起头，一下看向谭思佳，那眼神先是极冷，后慢慢的温和，慢慢竟有些慈爱。

谭思佳挺直腰杆，不让自己因为害怕而失礼。

金海棠拍了谭思佳胳膊一下，“没礼貌，叫姨母。”

“啊？”

“快叫！”

在金海棠的催促下，谭思佳只好干巴巴的喊了一声：“姨，姨母。”

女人点点头，眼睛竟还湿润了。她起身下床，从妆奁里拿出一个很大的掐丝珐琅的首饰盒，然后走到谭思佳跟前，往她怀里塞。

意识到这女人是要送她，谭思佳赶忙往外推。

“我不能要！”

女人执拗的要给她，谭思佳感觉到这盒子的重量，更不好意思接了，“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金海棠看得着急，上前一把接住那首饰盒推到了谭思佳怀里。

“姨母给你的见面礼，不能不要，快接着。”

说着，她还冲她使了个眼色。

谭思佳无语，只能接着。

金海棠笑嘻嘻的扶着女人坐下，与她说笑了几句，而后将一个小瓷瓶给了她。

“想毒死他就多放点，想慢慢折磨他，那就少放点。”

女人接住，点了点头。

回到安置她们的偏院，谭思佳一把扯住金海棠的袖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给那女人毒药，难不成想杀了李航？

他可是堂堂督军，手上好几万兵力！

金海棠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她揉了揉谭思佳的脸，“哦，对了，你马上能见到你未来的夫君了，开心吗？”

第二百一十章可怕的爱

不开心！谭思佳现在只想在金海棠她们作死之前离开！

“哇，好多金银珠宝！”

在谭思佳焦虑不已的时候，金海棠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女人给的首饰盒，里面堆着满满的珠钗、璎珞、手链这些。

“这女人是谁啊？”谭思佳好奇的问。

“一个故人。”金海棠随口敷衍道。

谭思佳不满，将首饰盒抢了回来，“人家给我的，你别碰啊！”

金海棠眼馋那些首饰，只好妥协道：“她叫苏梦瑶，说是故人，其实也就见过几面。那李航是她未婚夫，二人青梅竹马，感情极好。但在他们成亲前，苏家牵连进一桩大案，那李家害怕被牵连，连夜退了婚。如此也没什么，但那李航却以救苏梦瑶为由，经苏家父母同意，偷偷将她带走，之后就藏了起来。苏家因那案子被满门抄斩，而与苏家走得近的，多少都受了牵连，而这李家因李航在军中立过功，总算逃过一劫。当时苏梦瑶想为父亲鸣冤，而李航害怕他藏起苏梦瑶的事暴露，竟想割掉她舌头，但当时苏梦瑶挣扎的厉害，李航手又抖，不小心割裂了她的嘴，变成现在这样子。”

说到这儿，金海棠长长叹息了一声。

“李航说爱她，便一直将她囚在那竹林里，用铁链锁着，终年不见天日。这些年间，她曾几次怀孕，但生下来的不论男婴还是女婴，李航都会掐死然后埋到院里。刚才她看到你，该是想起她死去的女儿了。”

谭思佳听后，久久不能回神儿，李航这样自私的爱，实在太可怕了。

“那你怎么找到她的？”谭思佳问。

“事实上不是我找到她的。”

“谁？”

金海棠歪头一笑，“卿卿，知道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谭思佳抿了抿嘴，将首饰盒推给了金海棠。

“那我最后问一句，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老夫人寿宴上。”

转眼到了寿宴这日，府上处处张灯结彩，每个院都摆了宴席，不知廉州地方官员，军营的很多将士也都来了。

不止有表演杂耍的，还摆了两个戏台子，从白天一直热闹到晚上。

谭思佳一直瞅着机会，想偷溜出去，刚要行动，金海棠揪住了她。

“李航去竹林了，你过去盯着，别让你瑶姨吃亏。”

谭思佳被金海棠盯得紧，只能先去竹林。

院子里，李航喝得有些多了，正坐在院中石凳上醒酒。这时苏梦瑶出来，手里端着一杯茶，放到了他面前。

她也不催着他喝，只是乖顺的倚到他怀里。

李航看着苏梦瑶的脸，无视那一张狰狞的嘴，仍是满眼爱意。

“瑶瑶，我一点也不后悔当年带走你，不后悔对你做的事。你可能恨我，但我是为了我们两个能长长久久在一起，终有一日你会理解我的。”

苏梦瑶笑了笑，端起那杯茶竟灌到自己嘴里，然左边兜不住，茶水流了出来。那李航竟毫不犹豫的俯身过去舔，一点点都舔进嘴里。

苏梦瑶笑得更欢了，还能听到声音，只是这声音很怪，在这幽深的竹林中，让人不免脊背发寒。

谭思佳蹲下缓了一会儿，再起身看过去，李航像是骨头被抽掉了似的，瘫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