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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傅修文身后的急救室，黑黝黝的大门如同吞噬生命的巨口，令他心里莫名不舒服。

他移开目光，见傅修文一个人，忽然嘲讽：“刚刚不是还在为苏妤夏喊医生？她人呢？怎么不出来接着演戏？”

傅修文闻声看向他，眼里布满血丝，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悲伤。

傅允宸被他盯得不悦：“堂堂傅家三少，为了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弄成这副模样，也不嫌丢人。”

“闭嘴！”

傅修文终于忍不住，冲上去一拳打向傅允宸。

猝不及防，傅允宸后退几步，眼镜摔在地上。1

狠厉的气场再也抑不住：“你想死？”

他侧着脸，路过的人都被这威压震慑住，绕开他们行走。

傅修文却毫不畏惧，攥紧的拳头用力得发抖：“傅允宸，你还是个人吗？”

“五年前你病得快死了，苏妤夏为你捐了一个肾，她伤口还没缝合就被白楚楚绑到仓库，被强迫拍下照片，最后抛尸弃海！”

“我把她救上来时，人已经没有呼吸了！”

“整整三个月，她躺在ICU被下了三十多次病危通知，可她喊着你名字醒来时，却铺天盖地都是你和白楚楚在一起的新闻。”

一字一句，声声泣血。

可傅允宸依旧满脸冷酷。

傅修文看到他这无动于衷的模样，心头更痛。

更为苏妤夏不值。

“这五年，苏妤夏靠烈药续命，每次昏迷醒来都会给你发邮件，告诉你真相，可你已读不回，一次都没找过她。”

“她得了绝症，拖着最后的时间回来见你……可你呢？”

“你帮着白楚楚伤害她，还把照片曝光给媒体。”傅修文猛地冲上前，紧紧揪住傅允宸的衣领。

发狠地说：“她五年前就为你死过一次，现在她真的死了，你满意了吗！”

这话，忽然刺得傅允宸太阳穴钝痛。

他寒着脸，讥讽推开傅修文：“你说的字，我一个都不信。”

苏妤夏那个诡计多端的女人，躲了他五年，惜命得很，怎么可能就死了？

这一定又是她耍的把戏。

这时，两人不远处忽然传来诧异一声：“傅总，傅三少？你们怎么都在这，我正要去找你们。”

傅允宸转头，看到曾经的主治医生拿着一份文件走来。

心跳忽然顿了一下，有种莫名的不安。

却见主治医生身子侧向傅修文，对他介绍说：“傅总，三少就是死者的委托人。”

轰的一下，浓烈的不安敲击着大脑。

傅允宸像是从万丈高空坠落，平静的面具龟裂：“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不是我？”

傅修文红着眼抽出医生手里的文件扔到他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

五年前的捐肾记录证明，就这样狠狠刺入傅允宸的眼——

捐献人：苏妤夏。

受益人：傅允宸。

======第11章======

“苏妤夏”三个字刺得傅允宸眼睛发酸。

傅允宸感觉心脏被揪住，紧得发慌。

他缓缓蹲下身，捡起那张发黄发脆的纸张，小心翼翼握在手里。

“我的肾……是苏妤夏捐的？”傅允宸声音嘶哑。

受到的冲击太大，饶是傅允宸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难道自己这些年，真的错怪她了？

医生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有几分不忍：“五年前苏小姐和你配型成功后，毫不犹豫就签了字，愿意捐肾给你。”

傅允宸望向医生，眼眶微红：“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医生叹了一口气。

“我做完那场手术后就去了国外进修，你还没有醒来，没想到竟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傅允宸脑中混乱无比，他痛苦地按住头。

医生见状，说：“傅总身体不适的话，另一个肾的事我们下次再谈。”

傅修文赶紧拉住医生：“我正要说这件事，妤夏生前告诉我，不愿意再为傅允宸提供肾源。”

医生还没开口，傅允宸急了眼：“妤夏在哪？她还活着对不对？”

傅修文冷漠撇了他一眼：“她已经死了。”

傅允宸不信，红着眼说：“我要见她。”

傅修文眼中讥讽：“你没资格见她。”

说完，傅修文大步离开。

傅允宸被刺得说不出话。

他一个人站在急救室的大门前，绝望和懊悔如海啸般将他吞没。2

……

傅允宸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包房。

冬洛见他状态不对，上前询问：“总裁，发生什么事了？”

傅允宸沉默摘下眼镜，看着手里的捐肾证明出神。

半响，他哑着嗓子说：“给我把苏妤夏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总裁。”冬洛安静退出房间。

傅允宸视线终于从眼前的纸张上移开，将捐肾证明小心翼翼放进抽屉里。

他心里空虚万分，像是身体的一部分被抽离，亟需被什么填满。

傅允宸目光落在手旁的酒杯上。

……

傅灵回家时，正撞见被冬洛扶着回来的傅允宸。

他满身酒气，意识尚且清醒，但根本站不稳，靠在冬洛身上。

冬洛本想把人扶到楼上，但傅允宸路过沙发时开了口：“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冬洛离开后，傅灵坐在侧面的小沙发上，看着傅允宸这幅模样，心下不忍。

“小叔……你都知道了？”

傅允宸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他的领带早已取下，正抬手解衬衫最顶上的扣子。

傅允宸垂着头，不答。

傅灵终是松了口：“小叔，明天是她的葬礼，在修文哥的公寓。”

傅允宸终于抬头，已经有些模糊的意识重新清醒过来。

“真的？”他看向傅灵的眼里布满血丝。

“嗯。”傅灵别过头，起身上了楼。

关上房门前，她看着楼下傅允宸颓然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

傅允宸一大早就出了门。

他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

直到现在傅允宸也不信苏妤夏死了，一定是她为了逃离自己才想出来的办法。

医生和傅修文都在帮她遮掩罢了。

傅允宸走近了，发现傅修文的别墅门上挂着黑布白花。

整个房子布置得肃穆森然。

他脚步顿住，忽然不敢再靠近。

如果……

傅允宸摇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出脑海。

不可能。

傅允宸按了门铃，忐忑等待。

开门的人是傅修文。

他一见是傅允宸，蹙着眉就要关门。

傅允宸一把抵住门：“让我进去。”

傅修文冷着声说：“妤夏不希望你出席她的葬礼。”

======第12章======

傅允宸被这话刺得心口一缩。

傅修文冷脸看了他一眼，又要关门。

傅允宸顾不得那么多，强行闯了进去，把傅修文撞得一个趔趄。

他看着傅允宸冲进去的背影，咬牙切齿追了上去。

“傅允宸，你究竟要怎样？死了也不放过她吗？”

傅允宸置若罔闻。

到了大厅，却一眼看见桌上摆着的灵牌，赫然写着苏妤夏的名字！

傅允宸一下子失了力气，跌倒在桌前。

灵魂仿佛被抽离。

他仰头看着灵牌上方苏妤夏的照片，眼睛酸涩不已。

“妤夏，你真的不在了……”

黑白照片里的人笑得温柔，眉目含情，仿佛也在看着他。

傅允宸眨眨眼，眼泪忽的落下。

苏妤夏才27岁，怎么会就这样离开了？

这时，慢了一步的傅修文愤怒上前，把傅允宸推开：“滚！你不配留在这里！”

傅允宸额头撞在桌角，磕出了血。

他却浑然不觉疼痛，只是看着眼前苏妤夏的笑颜。

傅修文见他赖着不走，叫来了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