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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动手去拉门，落落大方，倒是门口的沈妄看见她，顿了一下，微微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便抬脚朝范起的办公室走去。

倒是没有想象中，剑拔弩张，老死不相往来的那股子嫌弃，有的只是一种浅浅淡淡的疏离感，还挺客气。

这种状态，不撕破脸，不会给外人看笑话，算是最好的离婚夫妻的状态。

陈亦凝抬脚往外走。

不过范起办公室的门没关，沈妄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了出来，他语气严肃，有点不耐烦，说：“范起，公司的项目，可不是你用来讨好女人用的。”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陈亦凝就听见这一句，就离开了。

往坏来想，无非是，沈妄不愿意看见她好过，大概对沈妄来说，离婚不仅是一刀两断的事，最好还能你死我活，他活得很好，事业腾飞，所以就想方设法来整她了。

往好处想，那就是沈妄可能确实不喜欢在工作上走后门。

偏偏陈亦凝跟奚氏合作的目的，是靠这些小项目，积少成多，最后能跟奚氏来一场正规合作。

她依靠奚国山的资源创办公司，本来的目的，也就是奚氏。

奚氏的合作方，不一定得有多厉害，更多的是信任。

不过陈亦凝很快就知道，沈妄根本就无心折腾她，其他他的那些朋友，还是照旧跟她往来，只有奚氏的项目，一点落不到她手里。

陈亦凝只好暂时转移注意力，把所有的精力先往外转。

顾越算是沈妄朋友里面，对她最为客气的，两个人谈完事情之后，顾越想起什么，随口说了一句：“泽元马上要放假回国了。”

陈亦凝说：“我知道。”

顾越说：“今朝姐，前几次出国，我觉得沈妄好像谈朋友了，但是不是温湉。”

陈亦凝看了他一眼。

“我出差正好跟他组了个局，他喊一个女生媳妇儿。”顾越说。

陈亦凝只说：“他那副皮囊，即便无缝衔接也正常。”

“我是想说，他结婚了，是好事，就不会在跟你离婚的事情上斤斤计较了。不然你日子不好过，这一个地方生活的，天天得撞上，也怪尴尬的。”

陈亦凝笑了笑，没说话。

顾越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们就撞见沈妄了，他手里一支烟还没有点，有些古怪和不悦的看着顾越，刻意忽略了陈亦凝，只冷淡道：“你少在背后编排我。“

大伙谈生意，都喜欢来这个地方，大概他也是来跟客户见面的。

陈亦凝转身要走，沈妄却主动道：“今朝姐，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矛盾，当时刚离婚有些接受不了，现在想一想，没必要刻意避嫌，光明磊落反而大家不会多想。各种不和反而会让被人编出一万种故事。“

他微顿，道，“之前没放下各种不客气，是我不应该。“

陈亦凝嘴角一如既往的微微扬着，朝他点点头。

“还有，我确实谈恋爱了，年纪也比我大点，在国外工作，大概半年才回来。我吃了异地的亏，本来想让她回来的，她偏不，说事业为重，我不好逼她。反正慢慢来吧。“他反问道，”你呢，没和那位在一起？“

陈亦凝如实说：“没有。”

“你行情还不错，范起对你也挺上心，确实没必要就跟那位一起。”沈妄客观的说，“不过，范起是个好男人，也没怎么谈过恋爱，你别因为那位辜负他。”

也是真正放下了，才能冰释前嫌，给她真诚的建议。

半年前像是一个一点就能着的炮仗，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他恨她。每说的一句话，就像是在刻意引她注意，证明给她看，她算不上什么。

只是陈亦凝心如明镜，越是刻意越假，如今这样才像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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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沈妄在办公室跟范起说的那句“用项目讨好女人”也是在背后，并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他压了声音的。

“我没时间去想谈恋爱的事，一切顺其自然。”她也没有立刻否认范起。

沈妄看了看时间，客气问了一句：“需不需要我送你？”

“不用了。”她拒绝道。

沈妄便点点头，很快离去，跟另外的高层打招呼去了。

陈亦凝看着他跟其他人相谈甚欢的模样，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沈妄确实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就算他半点跟她交朋友的念头都没有，半点利益不肯便宜她，但是表面上，他依旧能表现的把她当成好朋友的模样。

礼仪周全，底下是疏离算计。

一个成熟的、但是女人最好得望而却步的男人，大抵如此。

整场下来，顾越半句话都没有插进来，只是在沈妄走了之后，看了眼陈亦凝，有些底气不足的说：“今朝姐，沈妄哥看着挺陌生的是不是？”

陈亦凝浅笑着：“人都是会变的。”

顾越想反驳两句，可是并没有找到适合的话，便放弃了。

沈妄跟陈亦凝也不止一次遇见，每一次，表面上都维持的挺好，沈妄客气，陈亦凝比他更加客气。

几次下来，就连乔英芝也说，现在两个人这种相处方式也挺好，比之前那种隐隐的敌对状态要好多了。毕竟陈亦凝做生意了，没有必要树敌，多一个朋友多条出路。

只是陈亦凝挺无奈的，两个人当着大伙的面客气的时候，她刻意的半开玩笑说：“之后奚氏要是有合作，能不能考虑考虑她。”

她想，当着大伙的面，他应该不会拒绝她。

沈妄当场就答应了，说：‘行啊，都是朋友，只要有合适的项目，我立刻就联系你。今朝姐你做生意也不容易，能帮的我肯定也就帮了。“

只是答应的好好的，人后就没有下文了。

沈妄的场面话，说的极其漂亮，项目适合不适合，自然也是他说了算。

他和徐斯言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徐斯言几次和她打电话，都说是在家族聚餐，电话那头，能传来沈妄和他闲扯的声音。

转眼间沈妄就回来了一个月，而顾泽元也放假回来了。

男生在大学里就逐渐开始成熟，这一次回来，顾泽元看上去像是一个男人了，长得又格外英俊提着行李箱朝陈亦凝跑过来的时候，机场里无数人侧目围观。

“今朝姐，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礼物。”他故作神秘，“你猜猜看是什么？”

陈亦凝说：“千万可别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顾泽元勾起嘴角笑了笑，一笑起来像个痞子似的，他搂着她的肩膀往车上走，说：“咱们先回去，回去了再给你看。“

陈亦凝无奈说：“泽元，我又不是你兄弟，你跟我勾肩搭背做什么？”

“这不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可讲究的？”

顾泽元直接跟她回了乔家，像是自己房间一样的躺在了她的大床上，神秘兮兮的掏出手机，说：“今朝姐，你看了之后，可千万不要哭。“

陈亦凝说：“我不会。”

顾泽元便点开了视频。

视频里面，先是漫天雪景，然后一个小娃娃出现，特别小特别小一个，比一般的小孩子都要小一号，脸色也很苍白，穿着厚厚的衣服，两条小短腿摇摇晃晃的走着路，显然是刚学会走路没多久，没一会儿，发现摄像头了，歪着脑袋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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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娃看了摄像头一会儿，然后开口喊道：“麻麻。”

旁边有人用英文问：“whyisthecamerayourmom?”(为什么摄像头是你妈妈？)

小娃娃说：“麻麻，会看看。”

说完话，孩子又开始咳嗽了，一阵阵的。

旁边的妇人赶紧把她的帽子扣得更加严实，拿着毯子裹着她，抱起她的同时把摄像头给关了。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陈亦凝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只是把视频耐心的看了两遍，然后抬起头看着顾泽元：“这是谁？”

顾泽元笑道：“放心，这不是谁，就是我恰巧碰到了之前医院照顾你的阿姨，我只是看着这孩子可爱，长得跟你有点神似，所以给你看看而已。我跟孩子有缘，经常去看她。”

陈亦凝看了他好一会儿，面色越发平静，一言不发。

“还好孩子不像那一位……”

陈亦凝的目光扫过来，他就立刻闭嘴了。

没一会儿，她就拿了银行卡，往外头走去，顾泽元看见了，想要跟上去，陈亦凝却说：“我一个人去。”

给熟悉的账户转完帐，她坐在曾经经常去的公园里，盯着银行卡看了好久，然后把湿润的脸颊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