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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道惊雷炸响。

惠妃尖叫出声，她如同疯了一般想要爬起身来，可是腹部抽痛，双腿发软，让她无法站起来。

在众人围观之下，惠妃就像一个蠕虫一样。

“带下去。”霍止安吩咐道。

众宫女如同逃命一般，将惠妃拖出宫。

顾棠月见着她这副样子，非常的熟悉，她以前也是这样的。

“殿下，咱们进去给你上药吧。”霍止安牵着她的手，将她要带入寝宫。

突然，顾棠月顿住了脚步。

霍止安回头看她。

“霍止安，那个惠妃和我是一样的。”顾棠月说道。

闻言，霍止安低垂下眼帘，说：“你和她是不一样的。”

“一样的。”

两人好似较上劲。

霍止安转身，双手捧起她的脸颊，认真道：“你和她不一样。”

顾棠月冷笑：“你将我们困在宫中，却不在乎我们的想法，强迫我们。”

“你给了我们希望，却又亲手毁了它。”

“你让惠妃进宫，不过是为了拿捏兵部尚书，或者你要除掉他，这也是和我一样的。”

“还有，我们都曾爱你，但我们的孩子都死在了宫里，所以……我们是一样的。”

这番话如同长针刺入心脏。

霍止安胸口一阵抽痛：“不一样，我爱的人永远只有你。”

闻言，顾棠月顿时失语，突然嘴角抹出一丝笑意，她说：“可笑。”

第35章

霍止安没有再多说。

因为他知道一切都是无用的。

他和顾棠月之间光有爱慕是不够的，那道世仇的裂缝彻底将两人割裂开来。

“上药。”他说。

这次，顾棠月没有再阻拦他。

亦如昨晚那样，他帮她擦药，可是心境完全不同。

擦完药，顾棠月说：“我要回去。”

“不行。”

“你！”

顾棠月气馁，虽然知道会是这种回答，但听到那一瞬间还是很生气。

“霍止安，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她说。

霍止安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皇后娘娘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唯独离开不行。”

顾棠月攒紧了拳头，指甲撕裂了掌心：“你会后悔的。”

闻言，霍止安轻抚她的脸颊，所到之处留下一股药草香味。

他说：“只要将你留在身边，我就不会后悔。”

顾棠月甩开他的手，不愿再理他。

如此，顾棠月又回到了宫中，只不过所住的地方不再是玄鹿塔。

而是在皇帝寝宫的偏殿。

过了好几日，顾棠月一句话也没说，肉眼可见的消瘦了。

要不是霍止安每次都过来给她喂饭，都会怀疑她故意不吃饭。

有太医提醒道：“娘娘心思有愁，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就算吃再多药也没有。”

霍止安掐住顾棠月的下巴，双目对视：“过去的已经两清了，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顾棠月睫毛微颤，没有说话。

霍止安恼怒甩开手，起身离开。

次日，霍止安还在想顾棠月有没有好好吃饭，突然老太监一脸惊慌地跑了过来。

“陛下，皇后娘娘她……”

霍止安心一紧，连忙起身去了偏殿。

只见顾棠月爬到了树顶上，下面五六个宫女惊慌地喊着，随时注意她会不会掉下来。

霍止安一怒：“顾棠月！”

她这是要自杀？

没想到顾棠月被他一吼吓了一跳，脚下一滑，整个人跌落下来。

“啊！”宫女惊慌失措。

霍止安一跃而起，将人搂入怀中。

他怒斥道：“你疯了吗？就这么想死？！”

顾棠月震惊地眨了眨眼睛，喃喃道：“糖葫芦？”

霍止安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顾棠月顿时露出欢喜的笑容，猛地抱住了霍止安的脑袋，蹭了蹭：“是糖葫芦！丫头好怕，丫头不认识她们。”

霍止安下意识将怀中人抱紧，但是心里越来越凉。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了绝望，怀中人是她却又不是她。

这时，顾棠月揉了揉肚子，说：“糖葫芦，丫头饿了。”

霍止安回过神来，回头吩咐道：“准备膳食。”

“是！”宫女散去。

霍止安牵着顾棠月回了房间，过了一会儿才拿到宫女送来的吃食。

顾棠月吃得欢快，瘦得凹进去的脸颊也被填满了食物。

霍止安一边照顾顾棠月一边猜测这是怎么回事。

按照以往规律，顾棠月明明只有发烧、碰撞头的情况下才会发病。

这时候怎么会突然发病了？

他招来宫女询问。

宫女说：“娘娘早上刚醒来就这样了。”

找不到缘由，霍止安便尝试地问了顾棠月：“丫头，另一个你……她怎么……”

顾棠月露出困惑的表情。

霍止安放弃了。

什么叫另一个你，丫头也是顾棠月，不过现在神志不清罢了。

突然，顾棠月开口道：“她不想见你。”

霍止安猛地抬头看她。

第36章

“你说什么？”霍止安恍惚。

可是说完那句话，丫头又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霍止安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不强迫丫头回忆方才的记忆。

待丫头吃饱后，他就带着她到了御花园去玩耍。

丫头喜欢爬上爬下，霍止安就在假山下守着，每次看到她踩在石头上脚滑时，他都心惊胆战的。

顾棠月爬上了最顶端，抬头看着天空，一时间没有表情，好像又变回了那个长公主。

看到这一幕，霍止安只能攒紧拳头。

这时，顾棠月笑着向他招手，然后猛地往他那边一跳。

霍止安倒吸一口凉气，抬手将人接入怀中。

耳边全是顾棠月的笑声，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怪她。

“丫头，如果我没有遭遇灭门之灾，或许我们真的会像现在一样……”

世上没有如果，霍止安很明白，只是有时候幻想的画面更让人迷醉。

丫头不清楚霍止安在伤心什么，但她会抱住对方安慰对方。

霍止安彻底心软了。

顾棠月恨他也好，想走也好，只要她好好的，怎样都无所谓。

顾棠月没有恢复的迹象，霍止安也不恼，处理完奏折后便来陪他。

这天，霍止安忙于公务，来不了了。

顾棠月闲得无聊自己偷跑了出去。

虽然她没有记忆，但是身体下意识往一个方向走去——皇陵。

皇陵守灵人看到了顾棠月睁大了双目，显然认出了顾棠月的身份。

他不敢声张，让她进去了。

虚尘跪在先帝的墓前，将祭品放到台上。

突然，他听到动静，转头看去，只见顾棠月停在了他的面前，目光一凝。

虚尘站起身来：“殿下。”

顾棠月歪了歪头，陌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随即她看到了果盘里的水果，眼睛一亮。

“果子！”顾棠月一副想吃的样子。

虚尘看了一眼果盘，想着先帝应该不会怪罪自己女儿吃了贡品，便拿起一个递给顾棠月。

顾棠月连忙接过，啃了一口。

“殿下为何会回来？”虚尘突然开口问。

可惜对方听不懂，只知道吃手中的果子。

虚尘不恼，自顾自地说：“当初让殿下离开，贫僧就是希望殿下不要回来了。时过见迁，一切沟壑填埋了依旧痕迹如初，陛下和殿下这一世终究徒劳。”

顾棠月听完这些话，伸手继续要果子。

虚尘眉眼微垂，不再说话，又拿出几颗枣子。

两人默默吃完了所有的果子。

虚尘带着顾棠月送回了寝宫。

方才在找人的霍止安一脸不善地看着虚尘，虚尘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陛下，殿下今日吃了不少果子，晚上不宜再喝凉茶。”

“不需要你多事！”霍止安厉声道。

虚尘双手合十拜了拜，不再说什么，告辞离去。

霍止安一腔怒气无处施展，只能招来一批做错事的大臣，发了一顿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