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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叶凤念脸色微变。

她按住暴怒的小桃，扫了眼身后的粗使婆子，淡淡道：“给我掌嘴！”

第二章

话落，叶凤念转身往寺内而去，身后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龙泉寺后院。

秋风萧瑟，枫叶漫天，红如残阳。

叶凤念穿着白色披风，站在枫树之下，任由残叶满肩。

远处传来隐隐的钟声，似将往事荡回。

“阿念，我以后每年都会陪你来这里……”

“阿念……”

残叶在指尖被碾碎，曾经的誓言好像也烟消尧散。

叶凤念拢了拢披风，正欲离去。

“姐姐。”

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

叶凤念回身，一身青色长袍，眉目温润的男子正立于不远处。

“小瑾。”

来人正是当今五皇子，叶瑾。

叶瑾缓步上前，看着她孤身一人，皱起了眉：“今年，他又没陪你来吗？”

叶凤念微怔，不答反问：“这几年，倒是年年遇到你？”

“生来本是常红叶，一染相思便不同。”叶瑾一笑，“我还记得，这是姐姐最喜欢的诗，也是我最喜欢的。”

叶凤念眸色一暗：“今日天凉，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宫吧。”

叶瑾看着那背影远去，久久未曾离开。

郡王府。

叶凤念困倦的缩在榻上。

昨夜慕容尧一夜未归，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郡主。”小桃进来，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

“昨日龙泉寺门口的事又传得沸沸扬扬！说您心狠手辣，欺压百姓。”小桃满脸气愤，“一个贱人，打就打了，难道打不得吗！”

“郡主，我再派人去教训她一下！”

叶凤念摇摇头，只道：“清者自清，何须多言。只要她不再传和慕容尧的事就好。”

话落，她靠在软塌上缓缓闭上眼。

她的身子不允许她过于动情绪，不就是被冤枉吗？这些年，都习惯了。

傍晚。

门房来禀，说慕容尧回来了。

叶凤念忙起身去迎接，到了门口，却空无一人。

小厮忙跪下道：“郡主，大人他……带着一女子去了西院的藏春阁。”

叶凤念袖中的手缓缓握紧：“去藏春阁。”

一路上不少异样的目光袭来，叶凤念仿佛都没有看见。

她径直来到藏春阁，还没进门，就看到慕容尧出来。

两人相视。

“郡主，你有没有觉得你变了？”慕容尧却先声夺人，“你何时变得这么嚣张跋扈，蛮横无理。”

变了？

叶凤念被这句话打的猝不及防。

变得到底是谁？

从前慕容尧私下又何曾唤她郡主。

咽下喉中苦涩，叶凤念看着他：“她顶撞皇室，出言不逊，按律法应鞭笞一百，游街示众。我只打了她十巴掌，你是觉得轻了吗？”

慕容尧的脸色微沉，遂冷声道：“那我让她以后住在府中，郡主总管不了吧。”

叶凤念脸色霎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慕容尧看着她苍白的脸，放软了声音：“郡主，你是我的正妻，这一点绝不会变，你为何总要和一个歌姬过不去？”

叶凤念仰头看向慕容尧熟悉的脸，却骤然觉得陌生无比：“所以，你将她接进来是怕我害她吗？”

“来人，送郡主回去。”慕容尧显然是没了耐性。

如今连哄骗一句他也嫌麻烦。

叶凤念眼眸微垂：“我自己会走。”

回到孤寂的寝房。

一直守候在门口的雪球慢慢走到她面前。

轻轻抱起雪球，叶凤念坐回榻上。

“八年，也只有你没变。”她嘴角勾起苦笑。

一阵寒风吹来，叶凤念猛地咳嗽了起来，。

第二日。

叶凤念才起身，小桃就来禀报：“郡主，王妃来了。”

母亲来了，叶凤念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门外，一华服中年女子带着一白发老头走了进来。

“念儿，这是我为你寻的名医，你快来看看。”

叶凤念知道自己犟不过母亲，只好顺从的伸出手腕。

大夫隔着丝巾摸脉，面色越来越凝重。

片刻后，他收回手，叹了口气：“草民无能，郡主寒气入骨，此生只怕无法有孕了。”

话落，身后传来响动。

叶凤念回头，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是慕容尧！

第三章

“母亲。”慕容尧微微躬身行礼。

八王妃不曾想慕容尧会出现，面上闪过一丝慌乱。

她忙转头对着侍女道：“春分，送大夫出去。”

春分应声，引着大夫出去。

八王妃神色如常的笑着道：“看来外面的话也当不得真，这大夫不过徒有虚名。”

慕容尧闻言未语，只神情平静，看不出喜怒。

屋内静了下来。

这时，叶凤念咳了咳，起身道：“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我先送母亲回去。”

慕容尧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出府的路上，八王妃安慰她：“江南那边有位神医，极善妇科，下次母亲便将他请来。”

叶凤念喉咙一哽，不想让母亲的希望落空，哑声道：“好。”

秋日的阳光撒落在她全身，却越发寒冷。

八王妃看着女儿身上厚重的大氅，不由心疼：“是为娘对不起你，没能给你一个健康的身体，让你现在都不能为慕家开枝散叶……”

“若是有个孩子，你和慕容尧之间也不会像如今这般……”

八王妃说着，眼眶微红。

叶凤念心中一涩，这段时间外面的风言风语，母亲想必也知道了些。

这些年，母亲为了她的身子，一直东奔西走，四处访医。

“娘，你别这么说。”叶凤念牵住她的手，安慰道。

如今，她和慕容尧之间，就算有了孩子，又能有多大的改变呢。

眼看到了府门口，八王妃又将一瓶丹药塞进叶凤念的怀里。

“这是娘从老君山庙求的灵丹，每天服用三次，一定要吃。”

叶凤念看着怀里的丹药，喃喃出声：“娘，您为什么非要我生孩子呢？”

明知道不可能……

八王妃闻言，抬手将叶凤念耳畔的碎发抚去。

“母亲别无所求，只盼着你能和常人一般，多子多福，承欢膝下。”

老一辈的思想就是这样，希望儿孙满堂，子孙环绕。

叶凤念看着母亲孤身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孝。

父亲长年驻守边疆，自己并没有照顾母亲，也没能陪着她……

书房。

慕容尧坐在桌案后，提笔久久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

他抬头，看见来人便不悦皱眉：“你来做什么？”

叶凤念闻言，胸口微涩：“阿尧，我想回王府住几日，陪陪母亲。”

慕容尧手一顿，随即沉下音量：“你又在闹什么脾气？你生不出孩子，难道是我的错？”

叶凤念脸色霎时苍白一片。

慕容尧还在说话：“每次看完大夫都是一样的结果，我还未曾说什么，你就开始闹了？”

他说完发现叶凤念惨白的面色，这才克制下来。

“我早说了，没有孩子这件事我认了，以后你别再折腾了！”

气氛一下冷寂下来。

叶凤念面色惨白，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她扶着门框，转身离开。

慕容尧没有在意她踉跄的步伐，只烦躁不已。

他不明白曾经温顺娴静的叶凤念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将笔一放，他起身往府外而去。

夜晚。

慕容尧满身酒气，推开明珠院的门。

只见四周脚步繁杂，灯火大亮。

小桃见他进来，‘扑通’一声跪下。

“阁老，郡主可能要不行了……”

第四章

慕容尧心下一慌，正要走进主厢房。

这时，厢房的门被人打开，一位玄衣男子走了出来。

叶瑾望着满身酒气的慕容尧，冷笑道：“慕阁老回来得可真‘早’。”

“若是再‘早’一些，只怕就能称心如意了。”

慕容尧听出他话中的讽意，不悦道：“五皇子这是何意？”

“何意？”叶瑾凤眼微眯，露出一丝阴冷。

“今日小桃若不是在宫门处遇见我，拿着我的令牌去请太医，姐姐今日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慕容尧眸色一紧，看着叶瑾压抑的怒气，忽道：“五皇子对你的堂姐，可真是‘关怀备至’。”

叶瑾面色微变，沉声道：“她是我的姐姐，我自当如此。”

“姐姐？五皇子莫不是忘了自己的来历？”

慕容尧的话一下刺到叶瑾的心里。

他非皇室亲生，这是他最避讳的事情。

叶瑾阴着脸，寒声道：“那又如何？我们自幼的情分不是外人可比的。”

“倒是你，姐姐当初下嫁于你时，若知道会有今日，定追悔莫及。”

话落，叶瑾嘴角浮现出一丝冷意：“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可笑至极！”

说完，他甩袖离去。

慕容尧铁青着脸，站在原地。

过了片刻，才走进寝房。

只见床上女子双目紧闭，呼吸微弱。

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由的愧疚。

半夜。

叶凤念醒来的时候，睁眼便看见守在自己床前的慕容尧。

慕容尧见她醒来，温声道：“可好些了？”

她点点头。

慕容尧抚了抚她的额间：“我将手牌给了小桃，以后可随意进宫传唤太医。”

昏暗的灯光，她看着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