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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她，就连请求也是小心翼翼的请求。

钟嘉运是，不喜欢麻烦她的。

“好。”她笑。

“那我就先走了。”

唐碧菡看着他离开的步伐，明显轻松不少，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愉悦。

开车走前，还摇下车窗，朝她示意他真要走了。

唐碧菡对他扬起一个得体的笑容，只是在他走后，那点笑意就消失了。

钟嘉运挺矛盾的，在期待她，又害怕她。

害怕当然是她一手造成的。

唐碧菡付出很多，一辈子很苦，钟嘉运也不见得有多自在，他也挺苦。

当天晚上，她下班回来，钟嘉运主动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原以为是小蝴蝶打的，但从头到尾，小蝴蝶没出现过。

唐碧菡问：“小蝴蝶呢？”

钟嘉运微顿，道，“她睡觉了。”

唐碧菡便安静下来。

钟嘉运道：“打扰到你了吗？”

唐碧菡问：“是你想打给我？”

“嗯。”他在片刻之后承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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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碧菡沉默片刻，就陪着钟嘉运聊了一会儿。

聊的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非日常，可两人也能心平气和的谈很久。不谈感情，就从朋友角度来考虑，也挺好的。

从这天之后，钟嘉运给她打电话的次数，就变多了。一般都是小蝴蝶跟她先说，等小蝴蝶说够了，钟嘉运便会把手机拿过去，跟她说上几句。

钟嘉运说最近的工作挺烦人的，但也没有展开细说。

唐碧菡问：“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钟嘉运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道，“我不太喜欢跟你牵扯上利益关系，会影响我的判断。”

影响感情的因素太多了，性格、物质条件等等，都会影响判断适不适合走下去。

唐碧菡在感情上，没有那么纯粹的追求，她觉得有波动那就是有感情，钟嘉运追求的则是极致的喜欢。尤其在她身上，格外苛刻。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年的喜欢太过于纯粹，所以他一旦要开始思索，就会用以往去做标杆。

只是能回到之前吗？

唐碧菡觉得很难，裂痕已经有了，嫌隙已经生了，又怎么可能回到过去呢。

可她也没有打击他，她只是在等钟嘉运的判断，他要是喜欢她，也有一点点跟她一起的欲望，那么她便陪他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他要是没那么喜欢，她就慢慢淡出他的世界。

对于唐碧菡而言，这一辈子，有钟嘉运，或者没有钟嘉运，那只是遗憾不遗憾的事，不影响她这辈子走下去。

她希望钟嘉运好，她做出点牺牲，顺着他的感觉走也无妨。

钟嘉运想了一会儿，又问：“今天你干了什么？”

“开会。”

“跟哪一家谈的合作？”

唐碧菡也没有隐瞒：“王励肆。”

钟嘉运就不回答了，安安静静的。

只是唐碧菡可以不答应王励肆的追求，也跟他说清楚了，但是生意跟感情，她不会混为一谈。换句话来说，如果钟嘉运一味要求她别见王励肆，那不可能。

当然，钟嘉运也没有开口提出这种要求，他很有分寸。

“我们只是谈公事。”

“我知道。”钟嘉运没法跟唐碧菡说，即便这样，他也有些不舒服。

何况，唐碧菡什么意思，他也明白。钟嘉运已经不是几年前的他了，他不会轻易去挑战唐碧菡的底线。他们太讲分寸了，其实也是一种不够亲近的表现。

钟嘉运又有那么一点想见她了。

不过不适合提。

在忍了两天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下一次给你送药，我能不能再回来？”又画蛇添足的补充了一句，“不会影响你。”

唐碧菡说：“可以。”

她没有任何犹豫，倒是让钟嘉运意外了。他客气的说：“谢谢。”

唐碧菡配合他所有的态度，说不客气。

她想钟嘉运现在需要的就是耐心，她要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那么他也会很有分寸的保持距离。她得稍微热情主动一点，那么他对待她的方式，会完全不一样。

唐碧菡也是现在才意识到，不是钟嘉运之前对他有多冷，他只是一来不愿意受她摆布和恨她，二来看她的态度决定该怎么对她。

她看似什么都替他考虑，但开口都是撇清关系的话，所以他几乎不会主动跟她开口。

至于恨她的事，她对小蝴蝶好了之后，他似乎没那么恨了。

唐碧菡白日里，依旧偶尔跟王励肆碰上。王励肆如今已经彻底放开对她撒欢了。即便她明确拒绝。

王励肆确实对她很好很好，会给她买最娇艳的玫瑰。但他也不图回报了，就爱买。

那片玫瑰花海有多惊艳呢，红的张扬，风一吹来，鲜花肆意纷飞，唐碧菡穿着黑色大衣站在花海中，花瓣袭向她，落在她肩上发上，禁欲又热烈。

这一片花海，瞬间在网上传开来。

唐碧菡也深陷舆论中心，所有人都在询问被表白的是谁。

王励肆反而出面澄清：“不过是送给普通朋友，不是网上所传的表白。补给她的生日礼物而已。”

唐碧菡知道，王励肆是不想给她造成困扰。

其实身处那一片花海，谁又能不动容，除去时间成本不说，花是他亲手摆放，就连风也是刻意安排好的。唐碧菡看到视频时，都觉得自己美得触目惊心。

a市不盛产红玫瑰，唐碧菡也是第一次见到a市的玫瑰花海。

只是花海不仅仅是花，也是王励肆的泥潭。

王励肆想，你看，他果真陷进去了。男人爱一个人的时候，远比女人还要懂得浪漫。

唐碧菡跟他道谢。

王励肆只含笑道：“嘉南姐，真的只是普通的生日礼物。不管怎么样，我总要让你记住我，他们都没有给过你是不是？”

唐碧菡没有说话。

“总有一天，你会记住我的好的。”王励肆说，“我能给你的，他们都给不了。那时候我还小，不然有钟嘉运什么事。”

唐碧菡扪心自问，如果王励肆再找出现，她真的会选择钟嘉运吗？不一定的，王励肆其实比钟嘉运还要热烈一点。

她再次见到王家父母时，王母也主动上来跟她攀谈，热情之至。言辞当中，有拉拢她的意思。

唐碧菡有片刻失神，她仿佛看见王励肆站在她不远处得意的笑：你看，钟嘉运做到的，我都能做到。

“徐小姐，我们家阿肆这么喜欢一个人，我也是第一次见。阿肆那孩子，挺难搞，但对在意的人，非常好的。”

她心情复杂，不知道王励肆是怎么劝说住王家长辈的。就好比她当年好奇，钟嘉运是怎么做到的。

玫瑰花海的事，最后也传到了钟嘉运的耳朵里。当晚他打电话来时，状态就很不对。他迟疑劝道：“要不然，你就跟他试试吧，我感觉他是真的喜欢你。”

“那你呢，不想想清楚自己怎么想的了？”唐碧菡问。

钟嘉运沉默良久，道：“他好，你去选择他，也无可厚非。”

唐碧菡笑了笑，“王励肆确实很不错，那场玫瑰花海，我真的很喜欢。”

他就没有说话了，最后自言自语说：“的确，谁会不喜欢。”

挂了电话之后，唐碧菡就买了机票。

钟嘉运第二天起床，就听见小蝴蝶用中文说话，他很奇怪她怎么会说中文。

下楼时却见一女人背影，柳腰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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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嘉运从不否认唐碧菡的好看。

也徐在年纪上，她比不上豆蔻年华的少女有活力，但她的美，透露着从容，温柔，淡然与不太好接近的距离感。

从他的方向看去，入眼的是修长脖子，洁白耳垂，黑色耳坠与之形成黑白两色鲜明对比，平淡但是又浓艳。

钟嘉运没想到她会来，因为他马上，就要回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