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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所说的身不由己,身在皇家的命运。
许佳慧便每日生不如死,噩梦连连。
如今睁眼便是自己苦熬了三年的地方,她更是无法安睡。
梦中是浑身是血的阿哥和顾陵川,还有无数南阳国子民的痛苦哀嚎。
她最亲近的人死绝,时致远已经没什么可威胁到她的了。
……
晚上,雪阳院。
时致远始终觉得放心不下,来看许佳慧。
可许佳慧却偏偏不懂他的心思,也毫不领情。
屋内弥漫着一个淡淡的血气,许佳慧被寒夜冻得颤抖着身子,没有正眼看他。
时致远听着她低低的抽气声心中不由得烦躁,怒斥许佳慧不要再这般装可怜。
“本王给你的你不要,如今又自虐给谁看?”
这就是她报复自己的方式?
许佳慧似是出神地开口:“我只恨为何要遇见你。”
这话让时致远愈加的烦躁和愤怒,“你没有资格后悔!”
她这么能后悔!
既然来到自己身边,她就该永远留在此处!
许佳慧双眼含泪,正是因为她与时致远的这个误会,才让她的悲剧开始。
“这三年,你对我从未有过改观,若是我真心想害你,又何必让自己如此卑微伺候,最后还导致自己国破家亡。”
许佳慧愈发激动,从床榻上摔了下去,她恨声道:“我死后,若是魂魄不散,我便日日诅咒你,诅咒你会像我一样,失去所有!”
“你就这么恨我?”时致远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两个相对,他自由立场。
错只错在许佳慧认错了人,而她误会了他。
因此这三年来,他们两人都不好过。
第32章 倾尽所有
许佳慧的声声诘问,让时致远面露悔色,他沉声开口。
“我知道这三年来我对你不好,我可以弥补你。”
他甚至将自己的承诺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只要你放下所有的心思,我们便能一直在一起,我会给你今后想要的一切!”
只要她愿意。
许佳慧闻言冷笑:“时致远,你凭什么这么自大?”
“我要你死,才能祭拜我阿哥和所铱驊有的南阳国子民。”
此时的时致远话语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将她三年来的苦痛与弑亲之仇,都只用了对她不好这四个字囊括了起来。
她求了时致远那么多次,可是他从未相信过自己,也从未放过自己。
这三年来,时致远从未给过她一丝温暖。
“即便我认错了人,我也死心塌地地留在了你身边,为你倾尽所有。”
许佳慧抬眼望着时致远,眼中充满的怨恨:“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
“为了你这一双眼睛,你误会了我那么多年我都忍了下来。”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找到真相,你会握着我的手说抱歉。”
会对她说:是我错怪你了,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对你。
可他没有。
他甚至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对她好这件事,于他而言是一种施舍。
在让她失去阿哥,失去身边的所有人后,他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时致远心中一紧,移开了目光,却听她转而哀伤道。
“你对我伤害了你这件事一直深信不疑,我本是伤心的。”
但是许佳慧想,一生一世那么长,总有一天,她与时致远定会从头来过,做一对恩爱夫妻。
“那时候我还抱着原谅你的想法,可你却欺骗我阿哥来到这里……”
时致远沉默无声,在她的声声控诉下终是说不出话来。
仿佛方才对许佳慧的笃定都烟消云散。
许佳慧回想起雪地与宫殿中的满目血色与自己的绝望痛苦。
几乎要吐出心中的淤血,满腔的恨意却叫她无发喘息。
“你在我面前杀死了我最亲的人,还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我从未见过有比你更心狠之人!你毁了我的一切,你叫我如何不恨你?”
她看着时致远,笑得凄惨:“而今你也是高高在上的对着我说,为什么我就这么恨你?”
他总是高高在上,仿佛将自己看作一件没有喜怒哀乐的物件。
仿佛他的一句话自己就要放下过去,放下了杀亲之恨,灭国之仇,与他好好相处。
“你觉得这可能吗?”
他又怎么有脸,将自己又困在此处,对自己说出这些话!
许佳慧大恸,嘴边溢出一道血痕。
“就算如此,你也不得离开本王!”
时致远愤怒地拂袖而去,回到自己的房间,许佳慧的声声责问让他感到心乱。
正要压下心中的不适,却摸到袖边的一处湿润,那是许佳慧的血。
一直感官灵敏的他竟没有察觉到。
他攥紧拳头,终是没再回到那个房间,不想再去面对许佳慧的满腹怨恨。
第33章 活比死痛苦
时致远一夜未眠,翌日一早就来到了许佳慧的雪阳院。
屋内的慌乱一片,因为时致远的到来变得安静,只有浓郁的血腥气在屋内无法散去。
原来许佳慧吐血了一夜,却忍着不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直到早上掀开帘子,床榻上已满是鲜血。
因着之前的教训,每天夜里许佳慧要被逼着喝下安眠药才让人放心守夜。
但许佳慧体弱又有重伤在身,因此剂量不大,所以许佳慧才能在深夜的疼痛中醒来。
时致远怒问许佳慧为何要这么做。
许佳慧嘴边仍是流着鲜血,充满了恨意。
“你问我为何要这么做?像你这样没有心的人,又怎么会明白。”
她没有一刻不是想要离开圣朝的,她没有一刻不是想要随阿哥与国人而去的。
许佳慧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满是苦痛的泪。
“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你若是死了,我便……”时致远怒然,却又哑口无言。
许佳慧却笑:“你便如何?”
“你已经不能拿我怎么样了,因为我的一切都被你毁了。”
她说得对,自己已经没有可以威胁她的东西了。
“三年来你对我不离不弃,我就不信,你对我从未产生过感情。”
时致远的心中莫名的抱着一丝希望。
成婚三年,许佳慧对他如此上心,哪怕是她爱错了人,也不该对自己毫无感情。
他从未感受到温暖的心中都有了她,许佳慧都怎么可能……
“没有。”
许佳慧近乎冷酷无情地开口:“时致远,我从未爱过你。”
曾经自己爱错了人,她现在恨不得让这对兄弟给南阳国陪葬,祭奠阿哥的鲜血。
“闭嘴!”
许佳慧的短短几字,却比冰雪还要寒冷动人。
时致远再也听不下去,只能暴怒地让她住口。
许佳慧继续说道:“真心错付,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本王不会让你有后悔的机会!”
时致远愤怒地甩袖离去,只留下许佳慧一人满面嘲讽。
……
翌日,在书房中的时致远仍心中的烦躁,问前来的张信厚。
“在圣朝之中,可有会南阳语之人?”
张大人惊讶:“王爷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
时致远冷冷地斜了他一眼:“这么多废话,你说便是。”
张大人一时无言。
圣朝之中,南阳人已被杀之殆尽。
会南阳语的朝官也与王爷不和,这要他怎么说出人选出来?
更何况南阳国灭,南阳国的那些书籍文字便都将作废,学这东西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下官定会为王爷寻得此人。”
没办法,张大人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时致远真正想要的并不是会南阳语之人,他的心中只是有些不甘罢了。
陆棠会南阳语,而如今许佳慧身边没有能与她用故乡之语交流的人。
他只是想能和许佳慧好好交流,多那么点可怜的联系……
时致远敛了思绪,“不说这个,本王交代你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张大人闻言一笑:“这是自然,王爷您就放心吧,有不少人,想让您来统治呢……”
“还未尘埃落定,张大人可要好好管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