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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栀晴又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下车关上了车门。

车内齐景轩怔愣一瞬，轻声说了一句：“不客气。”

车辆扬长而去，沈栀晴亦转身上了一辆公交车。

一个月后。

范茜搬了过来，住在了沈栀晴对面的一栋，在阳台上可以互相看见对方。

齐景轩的伤好了大半，除了不能进行过于剧烈的运动，已经不影响平时执行任务。

范茜如约请了沈栀晴与齐景轩一起去到吃饭，两人一同到达饭店，惊觉肖煦竟也在。

“肖煦？你怎么也在这？”齐景轩瞥了肖煦一眼，淡淡道。

肖煦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小声道：“我帮她搬的东西，她也说要谢谢我。”

范茜笑着开口：“总之大家也都是熟人，一起吃饭也挺好的，真的辛苦大家。”

事实上，只有齐景轩没有帮过忙，但他脸皮厚没所谓，大大方方坐下。

沈栀晴隐隐察觉到范茜和肖煦两人之间有猫腻。

但这是人家的事，她也不便过问，便只笑了笑。

中途服务员来推销酒水，齐景轩下意识就要接过，被沈栀晴用力抓住了手臂，捏了捏。

“不用了，谢谢。”

沈栀晴打发走了服务员，才低声告诫齐景轩：“你的伤还没痊愈，不能喝。”

这一顿乔迁之宴倒也还算自在，散场时众人分成两路，肖煦撇撇嘴，独自一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范茜的心情十分愉快，挽着沈栀晴的手臂与她边走边聊。

齐景轩在两人身后缓缓跟着，竟觉得这番生活也十分惬意。

一月后的一天。

沈栀晴忽地接到了一条来自范茜的短信，内容有些莫名。

“沈医生，拉开窗帘看看我。”

沈栀晴心中有疑虑，却还是拉开了窗帘，心想可能只是年轻人的恶作剧短信或是真心话大冒险一类。

可当视线落在对面范茜所在的房间时，沈栀晴的身子猛然僵住。

手机从手中滑落，发出“砰”的一声。

范茜的房间亮着灯，所有房间的灯都开着，灯火通明。

而阳台上的辆以绳上吊着一个人。

赫然就是范茜本人。

刺骨的寒意涌上，将沈栀晴所包裹。

第29章

回过神来的沈栀晴忙转身朝大门跑去，连拖鞋都来不及换，便匆忙地跑到电梯前。

焦急地摁了许多次下楼的按键，电梯却还在上方的楼层慢悠悠地一层一层停留。

“快点啊！求你了！”

沈栀晴颤着声音祈求，却无用，她只得转身从楼梯跑下去。

偏偏穿着拖鞋又十分不方便，沈栀晴便脱了鞋子，赤着脚爬到了范茜所在的那一栋居民楼。

黑发被冷汗打湿，粘在脸颊上，路人见沈栀晴这副模样纷纷避开，生怕被精神病惹上。

门没锁，沈栀晴径直跑了进去，阳台上的范茜无力地垂着头，无声无息。

沈栀晴一颗心焦急得快要爆炸，想用剪刀把绳子剪断却发现晾衣绳是钢丝制的。

用力将剪刀丢开，沈栀晴只能从客厅中搬出椅子踩着脚解开了范茜脖子上缠绕的钢丝，又试图用身体接住落地的范茜。

一脚踢翻了椅子，感受到的疼痛却不及想象中那般狠。

“沈栀晴，你就不能找我帮忙吗？”齐景轩带着愠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栀晴这才发现原是齐景轩接住了自己与范茜。

“齐景轩，范茜她……”沈栀晴死死抓住齐景轩的手，一双眼中有了恐惧。

说着，忙站直了身子去检查范茜的状况。

脉搏，已经停止了。

身体也已经变得有些僵硬，脖子上布满被钢丝刮破的血痕，甚至有些丝线陷入皮肤，割出一道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白皙的脖颈间此刻被染成了红色。

沈栀晴双腿失去了力气，颓然倒地，双目失了神，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今日下班时两人还一同回的家，那时女孩还笑着与自己谈着理想与未来。

“沈医生！我以后一定也要像你一样厉害！”

那时自己笑着回答：“慢慢来，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教你。”

女孩满面欣喜，仰着头自信满满：“那好！以后我就拿出我的笔记，每天问一个！日积月累！我就天天有进步！”

可是那些说过的话，好像再也完不成了。

沈栀晴找了块干净毛巾，捂住了范茜源源不断涌出血液的脖颈，白色毛巾很快便被染红。

又伸出手合上了女孩的眼，有液体从沈栀晴通红的眼眶中流了下来。

齐景轩轻轻拥住了沈栀晴，没有说话。

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沈栀晴最需要的只是发泄情绪。

沈栀晴的泪水打湿了齐景轩的衬衣，一双手紧紧攥着齐景轩的手臂，身子颤抖。

齐景轩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将她凌乱的黑发别至耳后。

刚刚在阳台上看见了沈栀晴打着赤脚焦急地跑过，他当时怔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看沈栀晴径直去了范茜所在的那一栋楼，齐景轩也忙赶了下楼，以免沈栀晴出什么事。

感到这里时，便见沈栀晴在椅子上的那一幕，顿时一颗心猛地提起。

对于范茜的死亡他亦难过，却还在能隐忍的情况中，不像沈栀晴这般会失控，他内心更多的情绪其实是愤怒。

“小茜在那之前，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沈栀晴的情绪稍稍冷静下来后，缓缓说出这么一句话。

齐景轩动作一顿，问道：“什么内容？”

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闪灼着红蓝的光到达了楼下。

第30章

许多邻居都趴在阳台上看，方才便有人报了警。

身穿制服的人陆陆续续进入屋中，领头人看到齐景轩后明显一愣，惊呼出声。

“齐队？”

看见一旁的沈栀晴，又一愣。

“沈医生？你们怎么都在？”

肖煦脚步顿住，满面错愕，但转念一想他俩就住在这里来得快是当然的。

那范茜呢？她没注意到这里吗？

可……她好像就住在这栋楼中……

而且就是这一层，这间房的门牌号是……

沈栀晴伤心的模样一下就让他明白了什么，霎时肖煦好似被一道雷狠狠劈下，整个人怔在原地无法动弹。

肖煦久久不愿往前走，仿佛只要自己不曾亲眼看见就能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就可以逃避不愿面对的残酷现实。

其余警员上前看了看，纷纷露出悲痛的神情。

他们也认识沈栀晴与齐景轩，便没有驱赶他们，而是在周围寻找蛛丝马迹，是否有什么线索。

齐景轩轻轻拍了拍沈栀晴的肩，暂且放开了她，走到肖煦身前。

“肖煦，振作。”

冰冷的声音令肖煦身子一抖，恢复了神智，苍白的唇颤抖着发出声音。

“……齐队。”

“等你冷静下来，我再告诉你我来到这里后发现的事。”

“……好。”肖煦低下头用力抹了把脸。

“先把尸体带回局里，封锁房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齐景轩向其余人发号施令，又走到沈栀晴身旁，声音下意识放轻了些。

“沈医生，请告诉我死者的死亡时间与初步确定死因。”

沈栀晴站起身来，脚掌处却传来剧烈疼痛，令她身子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所幸齐景轩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齐景轩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沈栀晴没有穿鞋的赤脚，隐隐看见半干的血迹。

想必是方才在楼下跑过时踩到的东西扎进了脚掌，只那时所有注意力都被范茜所吸引，此刻才堪堪反应过来，并且察觉到疼痛感。

沈栀晴沙哑着声音开口：“死者……大约在一个小时前死亡，初步确定死因……是因窒息而死。”

虽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地板，但那并不是致命伤，而是死后流出的。

肖煦咬着唇走近，在看清范茜面容时还是狠狠地颤了一下。

最后哑着声音让其他队员将她抬上担架。

沈栀晴忙要跟上，却被齐景轩拽住了。

“你等等再去。”

语罢，沈栀晴的视线倾斜，被齐景轩打横抱起回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