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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轻声细语并没有让宋灵华觉得温暖。

她早已变成一个在溺亡边缘挣扎的人，茫茫大海，没有人能救她。

“叶晨。”宋灵华哑声道，“你能做手术吗？”

叶晨一愣：“你指的是什么手术？”

他是神经内科的医生，做手术自然是能做的，但这问题从现在的宋灵华嘴里说出来有些奇怪。

随后，宋灵华轻轻地声音飘进他耳朵里：“把我的心脏取出来。”

叶晨背脊发凉，震惊地看着她。

她是怎么把这话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和微不足道的？

“思思，你到底在说什么？”叶晨坐到病床旁边，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

司徒念不知道重度抑郁有多可怕，但他知道。

现在宋灵华的每一个念头都都和死紧紧纠缠着，稍不注意，她可能又会做傻事。

听到这回答，宋灵华就知道叶晨不能做了。

她木讷地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轻笑。

在这里，没有人会这么做，因为没有人敢，有司徒念威胁着，哪个医生敢动刀。

宋灵华默默地直起身，有些发颤的手执起筷子，机械般地将米饭塞进嘴里，一下一下嚼着。

叶晨见到她这模样，虽早已有预想，还是觉得心如刀绞。

没两天，司徒念接到了保镖的电话，说是在机场找到了准备跑的杨娅。

司徒念让人把她带到公寓去，随后他也赶了过去。

还是那栋差点把宋灵华折磨疯了的房子，司徒念推门而入，里面的报纸和照片都被清理干净了。

他眼中总算飘过一丝满意。

杨娅此刻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口罩和摔裂的墨镜被扔在一边。

精致的妆容也被冲花，波浪卷的长发凌乱不堪，当见到司徒念，全身一怔，像是见了老鼠见了猫一般地往后缩了几步。

司徒念踢了一脚椅子，她哆嗦了一下。

“想跑？”司徒念瞥了眼一旁的行李箱，“动作还挺快。”

杨娅也不管自己有多狼狈了，她扑到司徒念脚边，哭道：“昀节，好歹我也跟了你这么些年，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司徒念铁青着脸，阴狠的目光让杨娅头皮发麻。

眼前的杨娅让他想起了一年前的宋灵华。

那天她也是跪在他的脚边，哭着解释她没有推沈依蓉，甚至苦苦哀求着让他不要把她扔到精神病院去。

他不但没有听，还亲自把她扔了进去，不闻不问了一整年。

杨娅眼见司徒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一慌，突然道：“我，我怀孕了。”

第十五章 救救我

司徒念眼神一凛：“你说什么？”

杨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猛地点头：“我，我真的怀孕了，是你的……”

她的话让司徒念面色沉了下去，似是可以剖开胸膛的目光在她身上转着。

司徒念往后一仰，靠着椅背看着她，目光冰冷。

他的目光让杨娅一瞬间没了底。

她在赌司徒念的良心，哪怕他再冷血无情，为了孩子应该也会放她一马。

良久，司徒念终于开了口：“来人。”

门开了，两个保镖走了进来：“总裁。”

在杨娅呆愣的目光中，司徒念一字字道：“把她带医院去，做流产。”

杨娅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徒念：“你……你……”

她慌了，因为她肚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

然而保镖已经将她架了起来往外拖。

“昀节，你，你不能这样！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杨娅挣扎着，却没有丝毫作用。

待她那尖锐刺耳的声音消失了，司徒念的神情才松了些许。

他环视了一圈这个曾经让宋灵华住了好些日子的屋子。

没有任何声音时，整个房子是死一般的寂静，然而越静，司徒念却越觉心烦。

而那时的宋灵华，一定比他现在难受千百倍。

司徒念想弯弯嘴角，笑他的报复能得到满意的结果，可是他却怎么也无法将唇线弯起。

他仰起头，阖上眼沉沉地呼吸了几下才勉强缓和那凌乱的心绪。

再睁眼时，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清。

被强行带到医院准备手术的杨娅看着近在咫尺的B超室，心更加慌。

只要一进去被一查，司徒念就会知道她没有怀孕，到时候司徒念更不会放过她。

极度的恐惧让杨娅在保镖松懈时转身逃跑。

两个保镖显然没想到她会跑，呆了一下后才追了上去，然而在一个拐角跟丢了。

杨娅藏在安全出口的门后屏息着，听着近在咫尺的脚步声，身子不断的颤抖。

等脚步声下了楼消失，杨娅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喘息着，豆大的汗一滴滴落了下来。

她现在已经是被司徒念逼上绝路了，如果继续留在这儿，她只有死路一条。

休息了一小会儿，杨娅撑着身子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探身观察了一下。

她不敢停留，埋头往前快步走着。

只是又在一个拐角，与一个人迎面相撞，杨娅捂着肩膀，正想抬头骂几句，却在看见眼前倒在地上的人愣住了。

宋灵华！？

在杨娅诧异的目光中，宋灵华木木地站起身，像个没事人一样绕过杨娅。

杨娅眼珠子一转，突然拉住她：“沈夫人。”

这三个字给了宋灵华眼眸一怔。

上一次杨娅叫她沈夫人，还是她刚出院时，杨娅和司徒念一起从车上下来，在她眼前亲密无间，甚至她被关在门外，被迫听他们两个的暧昧纠缠声。

宋灵华想要扯回手，杨娅却死死地攥住，让她难以挣脱。

“你救救我。”杨娅泪眼婆娑地看着她，“昀节要打掉我和他的孩子。”

宋灵华长睫猛地颤抖，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叫着她沈夫人却又怀了沈先生孩子的女人。

明明看起来杨娅比较狼狈，可是她却觉得她才是最不堪的那个。

第十六章 跳楼

杨娅余光扫了眼周围，像是在怕他们追上来。

“求求你，你替我向昀节求求情，我不想失去这个孩子。”

杨娅拉着她，哀求的语气和眼泪让宋灵华只觉荒唐。

她去求还是自己丈夫的司徒念，让他放过他和别人女人的孩子。

司徒念会怎么想，说她下贱？还是嫌她多管闲事？

宋灵华的目光随着心绪越渐恍惚，加上平静苍白的脸，更让人觉得她就是个没有神志的傻子。

杨娅见她这“痴傻”模样，想着她是不是被司徒念折磨疯了。

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对司徒念的恐惧又多了几分。

宋灵华看着她，泛白的唇瓣动了动，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她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她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掌控，她这样没用的人怎么去接受别人的请求。

宋灵华用力地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