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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说说就当道歉了?我刚刚可是差点就被你杀了,这买卖也太划算了!”
君鹤白浑身一颤,这对话他分明听过。
就在云鸢菀丫鬟去世的时候,她也说过。
……
“一条人命,换一月的禁闭,好划得来的买卖啊!”云鸢菀捂着胸口,面白如纸,看起来摇摇欲坠。
……
君鹤白感觉自己的心口钝钝地疼,宛如有人将他心上结疤的地方慢慢揭开,鲜红的血液渗透出来,抽走了他所有的力量。
他面色惨白:“那你要如何才肯接受我的道歉?”
冷冷清清的声音。
“我要你自断一臂。”
君鹤白猛然抬头,他眯着眼,仿佛从未见过她一样……她怎么现在变得这样的陌生了!
唐离却压根不在乎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样他就怕了么?
那她当初毒素入侵五脏时他又是怎么做的呢?他不仅带着冯玉儿入了府,还在她反抗的时候强行要了她。
那个时候她就不痛么?
她痛啊!痛到口吐鲜血,可他呢……他压根就没有发觉。
“王爷做不到么?既然做不到,那就不要说什么道歉!我绝不会接受!”唐离的声音如同千钧重石,一下一下地砸在他的心上。
众目睽睽之下,君鹤白抬起了手。
运起掌力,那手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左肩上,剧痛从肩上蔓延而来,他的左右无力地垂着。
“这下,你满意了?”他咬着牙,沉着眸子看向唐离道。
唐离嗤笑一声。
“这才刚刚开始呢。”
第二十二章 我绝不后悔
寒风凌冽,又是一年冬天来了。
“你若是想要孩子的话,就让孩子的母亲自己来要吧。”
唐离的声音比吹起来的寒风还冷,她那双曾经柔情似水的眸子里,此刻不含半点感情。
如果有,那也是滔天的恨意。
冯玉儿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在府中大吵大闹地不愿意过去。
“王爷,她就是想要我的命啊!我不能过去,我真的不能过去!”她说什么也不肯去唐离的郡主府,还说宁愿现在就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去。
君鹤白耗尽了所有的耐心,他派人端上一瓶鹤顶红。
“你是想现在立刻就死,还是要去郡主府,自己选吧。”
说完,他就再也不愿意跟冯玉儿待在一起。
这个女人,这么些年除了大吵大闹,就是在他的面前做戏。
他早就看得累了。
要不是念她还给自己生了一个孩子,他怎么可能还容忍着她!
而且现在甚至还不能认定那孩子就是自己的!
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一想起唐离那双冰冷的眼睛,他忍不住又拿出了那小像唐雕。
“小七,你真的就那么恨我么?恨我违背诺言,恨我灭了药王谷,恨我……恨我逼死了你……”
君鹤白握着那唐雕,凄惨地笑了起来。
难道她不该恨么?
他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伤人至深,值得她恨入骨髓的?
现在他又有什么立场,什么理由来让她不要恨呢?
他没有啊!
所以他剜心地疼,连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口,也不敢告诉她自己这么多年对她的思念之情,他早就失去资格了。
断手之痛,比起他心里想爱却又不敢爱的愧疚和折磨来说,也不过如此。
“王爷这是在做什么?”清冷的声音响起,君鹤白一愣,他赶紧将小像塞进怀中,回头看去,唐离正站在院子门口。
她的手里,抱着小世子。
“你、你怎么……”君鹤白顿时词穷。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也不敢放任心里那个期盼的念头肆意滋长,生怕那不过是他自己的幻觉……可他看到孩子毫发无损,那被压下的念头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难道她真的回心转意了?
她……原谅她了么?
唐离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依旧清冷。
“之前我不过是跟王爷开个玩笑罢了,孩子我还给你,但是孩子以后必须要太妃来教养。”
君鹤白连忙点头,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仿佛都能答应似的。
“还有一点,你必须将冯玉儿交给我,并且从此不再插手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这次,君鹤白没有立刻答应。
“你能不能先告知我,你要冯玉儿做什么?”
唐离冷眼瞧过去:“她假传消息,害我药王谷七十一口人,难道我不能处置她?”
君鹤白垂下了眸子,他叹了口气。
冯玉儿跟世子的事情他还没有弄清楚,而且当年的事情……严格来说,君鹤白确实是接到了唐老谷主的信件才派人清缴药王谷的。
这错在他,他会承担下来,绝不牵连别人。
“抱歉,我不能将冯玉儿给你。”
唐离的眼睛紧了紧,她的声音变得更冷了。
“君鹤白,你别后悔今天的决定。”
君鹤白深吸一口气,虽然他罪大恶极,但是他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知道什么叫一人做事一人当。
“我绝不后悔。”
第二十三章 自作孽
“轰隆隆——”
天边响起一声惊雷,沉闷地传入君鹤白的耳中心头。
他骤然觉得心烦意乱得很,大雨哗啦啦地落了下来,打乱了他心头的思绪,让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烦闷。
正在此时,他忽然听见一阵喧闹声。
声音是从清寒院传来的,唐离冷漠的眼神在他心头一闪而过,他骤然感到一股心慌。
回过神来,他已经拔腿迈了出去,看方向,正是去清寒院的路。
还没进院子,他就听见婴儿的啼哭从屋中传来。
君鹤白冲进屋子,却只看见一个被剑刺死的婴儿。
冯玉儿扑在床边,哭得撕心裂肺的。
“王爷!你要为小世子报仇啊!刚刚外面冲进来一个鬼面女人,她一剑就将小世子刺死了!”
惊雷阵阵,沉闷地打在人的心上。
君鹤白心口一痛,往后喃喃退了两步。
“小七,你非要这样对我吗……”
转身,君鹤白一掀衣袍就冲了出去,他要去找唐离!
他一定要找她问个清楚,究竟是为什么,她难道就恨他恨到这个地步……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都不肯放过么!
君鹤白入了宫,径直奔向唐离的郡主院落。
不顾内侍宫女的阻拦,他怒气冲冲地进了她的寝宫,将她从床上提了起来。
斜里突然刺来一把剑,将君鹤白的手给生生隔开。
一个浑身穿着玄色衣裳,宛如从黑夜中走来的男子,提剑立在唐离的面前。
君鹤白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那条细细的血痕,剑眉微蹙。
他抬眼看向面前的男子,只见男子也正用一双十分淡漠的眼睛看着他,一声漠然的声音响起。
“不许,碰她。”
唐离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从床上下来,似乎并不对君鹤白的举动感到惊讶。
“王爷这么急匆匆的,难道是贵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她一副慢悠悠的模样,君鹤白心里顿生恼怒,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唐离,你要是恨我就冲着我来,为何非要去拿一个孩子出气?现在王府世子死了,你又能得什么好处不成?”
唐离听他说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她摘了面具,面容更显清冷,而此时,那张清冷秀丽的脸上却是一种肆意到狰狞的笑容。
君鹤白看着便皱紧了眉头:“你笑什么?”
她笑得眼睛里泪水都出来了:“我笑你活该!因果报应,你也尝尝这失去至亲的痛苦吧!”
看着她笑得几近疯癫的样子,君鹤白却觉得自己好像从来不认识她一样。
“你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唐离敛了笑,她冷下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