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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毛巾。

林漾转身看着他，他们对视了很久很久，最后也不知道是谁主动的，他们亲在了一起，然后他们回到了房间里。

她记得她是带了避.孕工具的，不忘提醒他：“在我包里。”

顾晟聿起身时候，额头上都是汗。

他如同一个机械玩偶，林漾说什么，他都照做了。只在最后，他蛮横的没有听她的话。

林漾翻过身，看着他的眼睛，她说：“是不是喜欢我主动？”

顾晟聿轻喘着气，说：“你从来没有主动过，或者说，从来没有不带目的的主动过。你对我总是很冷淡。”

林漾跟他躺在一个被窝里，把灯关了，他们谁也看不见彼此的表情，林漾温和的说：“你大概就是喜欢。”

顾晟聿没有解释，喜欢是喜欢，可是结束之后容易想起曾经，他心里反而空落落的。像脚悬着，不踏实，再严重点，得患得患失了。

他特别讨厌患得患失的感觉。一个男人多愁善感，准没好事。屈琳琅不会给他这种感觉，但是林漾会。

林漾见他没有说话，凑过来抱住他，顾晟聿僵硬了一会儿，还是把肩膀借给她枕了。

“顾晟聿，我今晚想睡个好觉。”林漾说，“工作上的事情，真的很累。”

他没有说话，但是一动都没有再动。

“你呢，累么？”

“还好。”顾晟聿想，或许是林漾身体不好，所以她才累的。

这样一想，他挺难受。她都是为了小蝴蝶，身体才这样不好。顾晟聿看着睡着的她，也有怜惜。她利用了他害他日子过成这样，可她自己似乎也过得不好。

顾晟聿这一晚失眠了，他看了林漾很久很久，不知道想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在何时睡去，只是睡意朦胧间，他感觉到林漾似乎亲了亲他，而后伸手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头发。

顾晟聿一半内心平静下来，欢喜雀跃，一半却在心碎。

割裂的感觉，几乎是他最近以来，最多的情绪。他时常很矛盾。

顾晟聿闭着眼睛，装睡。

很快林漾起了床，顾晟聿能听见她哄小蝴蝶起床的声音，同样温柔至极，小蝴蝶叽叽喳喳跟她聊上天了。

小蝴蝶是个跟屁虫，一直妈妈妈妈叫个不停，林漾走哪她跟哪。

路过客房时，路过顾晟聿的房间，看见躺在里面的大男人，又疑惑的挠了挠头。

爸爸居然跟妈妈睡的吗？怪不得妈妈昨天没跟自己睡。小蝴蝶昨天可是跟妈妈示好过的，但妈妈没答应。

顾晟聿起床时，小蝴蝶跟林漾已经吃过饭了，顾晟聿吃饭时问林漾：“今天你有什么打算？”

林漾道：“今天我还没走。”

顾晟聿刚想说自己想问的不是这个，但对上她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想问的似乎就是这个，于是他没有再说话。

林漾白天带小蝴蝶玩，下班时间又去接他回家。有的事情一旦开了闸，就如洪水猛兽，有过一次，便不再隐忍，他们每一天晚上，都在缠绵。

不分你我的时候，顾晟聿觉得内心平静。

只有最后一天晚上，双方都默契的没那个念头。林漾打算跟顾晟聿聊会儿天，她想点支烟，但顾晟聿固执的把整包烟都丢进了垃圾桶里。

林漾问：“要在一起试试吗？”

顾晟聿下意识拒绝：“算了。”

可说完，又觉得自己过分，毕竟该做的都做了。他努力的想找几个理由，但最后发现，他其实就是不想，他没有跟她在一起的念头。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说：“抱歉。”

林漾没有开口。

顾晟聿就有点手足无措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他怕林漾生气，再也不见他。又觉得她不见他也应该。

几番斟酌想不出说什么，他直接冷着脸从她床上起来离开了。

态度真的特别冷漠，以至于林漾有些愣神。

353

顾晟聿躺回自己房间时，就开始烦躁了。

他想，在林漾看来，他应该十分莫名其妙，甚至觉得他只是贪图她的身体。

顾晟聿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却也知道，方才从林漾那出来，他很冷漠，不近人情，像极了事后拍拍屁股走人的人渣。

他应该去跟林漾道个歉的，可林漾这会儿大概不愿意见他。他又把他们的关系，越弄越僵了。

林漾如今对他，已经足够温柔跟耐心了，没有人爱用热脸贴冷屁股，他或许已经把她的耐心给耗尽了。她并没有义务，陪着他，在他身上消耗时间精力。

只要林漾想，她身边可以有千千万万的男人，他其实也能看懂她，她不是非他不可，对林漾而言，他不算重要。

是他恳求她，给他时间弄清楚怎么想的，但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并不像一个恳求她帮忙的人。即便林漾不帮他，也是他自找的。

顾晟聿越想，就越烦，也就越不想开口。他点了支烟，在漆黑的房间里坐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了开门声。

顾晟聿在听到这个声音时，情不自禁心跳快了一拍，抬头时，就看见林漾从门口走了进来，顾晟聿屏住呼吸。

他没有想过，她还会主动过来找他。

林漾开了灯，蹙着眉，顾晟聿似乎很喜欢坐在黑暗当中，她撞见过不止一次了。

她走到他的身边，在他面前蹲下来，她伸手握住他的手，直到她抽走了他手上的烟，他才反应过来她的意图，他没反抗，任由她把烟丢进了烟灰缸。

林漾说：“不让我抽，你自己反而抽。”

顾晟聿在她的注视之下，僵硬的开口说：“我不是因为你提的建议不高兴，我只是生我自己的气。”

林漾默默的听着。

“我挺渣的是不是？什么都跟你做了，你提的要求其实也挺正常。”

林漾道：“是我主动的，而你也没有想好，你不愿意试着在一起也正常。”

“哪怕是你主动，我也做了不是吗？”顾晟聿心情复杂的反问。

林漾对上他的眼睛，他在检讨自己错误的同时，眼底又是茫然。

“没事。”林漾说，“我提的也急，慢慢来吧。”

顾晟聿似乎还有话要说要说，林漾道：“真没事。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你自己做好决定告诉我。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站在我这个位置，我有足够的试错成本，对我而言，其实算不上损失。就当……对当年利用你的补偿。”

顾晟聿一怔，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之前的事。

林漾在他走神的时候，喊了他一声，顾晟聿闻声低头，她微微压住他的脖子，跟他嘴唇贴嘴唇，却只是贴着，再没有其他动作。

她的手在他脖子上摩挲着，说：“睡觉吧。”

“抱歉，我真的没有想好，我不敢随便做决定。”顾晟聿心尖都在颤。

林漾莞尔，片刻后，顾晟聿上了床，但他看到林漾也掀开他床边另一侧被子的时候，他还是顿了一下，又是意料之外。

她也很自然的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林漾困了，闭上眼睛，睁开眼时却发现顾晟聿一直在看着她。

“怎么了？”她语气如常问。

顾晟聿语气更加复杂了，他喃喃说：“你太温柔了。”

林漾以前的温柔，更多是对谁都一样的流于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