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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堇眠不会伤害你的，你抬头看看我好吗？”

陆汀白拼命要扯回自己手，疯狂地摇头。

“周堇眠从来都不爱我，他只会伤害我，我不要出去！”

她的挣扎和抗拒如同鱼刺掐住了周堇眠的咽喉，他哽咽地连唾液都无法吞咽。

陆汀白是一个活泼的女孩儿，从小风风火火，乐观向上。

就算是被他一次次拒绝也能坚强地挺过去。

为什么如今会变成这样？

周堇眠第一次感受到绝望，这比那天看到陆汀白昏迷的状态更加心碎。

他不是一个会表达的人，就算心中的情绪已经溢出，依旧没有落泪。

周堇眠用力攥紧陆汀白的手，安慰道：“时念，周堇眠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对吗？”

陆汀白挣扎的动作一顿。

见到这句话起了作用，周堇眠微笑着一遍遍重复这句话，就像哄着小孩子一样。

忽然，陆汀白开口：“陆汀白不能喜欢周堇眠。”

周堇眠的笑意凝固住，他觉得掌心的手越来越凉。

她乘着此时抽回手。

然后，他看到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双美丽而充满活力的杏眼此刻被灰暗笼罩。

没有光彩，没有希望，没有爱意。

她如同机器人一样重复着说：“陆汀白不能喜欢周堇眠。”

第33章

周堇眠失语。

包裹在被子里的陆汀白乱糟糟的，一点都没有了往日的模样。

姜玉珏站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说：“偏执症精神分裂，正常的时候和以前没有两样，发作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

周堇眠背对着姜玉珏，一直盯着陆汀白，问：“有办法治吗？”

“有，不过治疗过程很漫长，你等不了的。”

周堇眠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捋了捋陆汀白的头发。

“没关系，我会陪着她的。”

话毕，姜玉珏深深叹了一口气。

为他的妹妹和他的挚友的前路感到无力。

姜玉珏离开了这里。

独留周堇眠和陆汀白独处。

周堇眠席地而坐，平静地陪着陆汀白。

他从来没有觉得世界这么安静过，只有他和她。

……

陆汀白感觉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后后背非常痛。

她摸着黑从衣柜里爬出来。

这时，窗户前逆光的背影突然传过头来，禁止的画面突然活动把陆汀白吓了一跳。

那人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静默的对视后，陆汀白察觉到对方是谁了。

陆汀白站着，周堇眠坐着，两人就这么对视，谁也没有率先说话。

可是彼此之间的气氛已经藏了太多想说的心里话。

他们自知对方的想法。

终于，周堇眠开口了：“犯人已经抓到了。”

陆汀白一愣，随即点点头，“我听我哥说了。”

周堇眠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陆汀白跟前，后者想要退，身后只有隆起的被子和衣服。

她一脚踩在上面，不知所措。

“你在怕我？”周堇眠背对着窗外的光线，看不清表情。

“不是……”陆汀白立刻反驳道，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她知道自己病情变得严重了，所以每次自己出现在不同的地方都已经习以为常。

刚开始发作的时候害怕别人陷害自己，就连姜玉珏都被她划伤过。

陆汀白害怕自己伤害到周堇眠，所以不敢和他靠近。

不是因为害怕。

她这么爱他，怎么会害怕他。

陆汀白低着头，“对不起，能不能请你先回去，我现在想休息了。”

周堇眠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晚风吹动白纱窗帘，微微笼罩住周堇眠的身影。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陆汀白缓缓抬头，看到了周堇眠的神情。

除了悲伤，浓浓的爱意搅合在一起，浓烈得让陆汀白都心惊。

——原来她以前也是这样的。

心里不停的狂喜，因为周堇眠也爱上了陆汀白，同时一丝绝望染红了世界——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陆汀白和周堇眠的爱情注定是以失败告终。

一想到这里，陆汀白再也没有力气抬头，她双肩一缩，又低下头了。

不知何时开始，晶莹的泪水滚动在眼眶里，但是她用最后的毅力让它们没有流下。

忽然，一只大手按在陆汀白的脑袋上。

周堇眠轻柔地揉了揉，力度还是和以前一样。

陆汀白一愣，随即听到他轻声说道：“你想吃太南街的冰糖葫芦吗，我明天带你去买。”

他还说着家常话，还像以前一样对待她。

“你没必要这样……”陆汀白更加难过了，低声道，“我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生活了。”

周堇眠说：“生病了而已，总会治得好……”

“我陪你。”

泪水最终受不住温柔地抚摸，滑落脸颊。

第34章

冰糖葫芦最后两人也没有吃到。

第二天，陆汀白发病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腕，直接住进医院。

姜玉珏推上病房房门，把周堇眠拦在外面。

见周堇眠焦急的模样，姜玉珏不由得感慨他的兄弟最终还是栽在了小时的手里了。

“时念怎么会突然受伤？”

“不小心碰到的锋利物品，还好发现的及时，现在没有大碍了。”

周堇眠送了一口气。

姜玉珏捏了捏鼻梁，说：“医生这边建议住院。”

周堇眠一愣，“精神病院？”

“暂时不需要，还需要初步治疗和诊断。”

说完，周堇眠一脸凝重。

“我不会让她进精神病院的。”周堇眠像是在发誓一般说，“我会照顾好她的。”

姜玉珏沉默一叹，随即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医生建议你暂时不要和小时见面，让她平静度过这段时间。”

走廊里突然安静下来了，偶尔传来的仪器滴滴声回荡在空中。

“我知道了。”

幽幽一句飘过空中，周堇眠转身离开。

姜玉珏看着好友的背影直至消失，他推开门走进病房。

陆汀白抚摸着手腕上的绷带，目光却落在窗户外。

阳光躲藏在云朵后，导致整个房间也十分昏暗，她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好像一个不会说话的娃娃。

姜玉珏问道：“他已经走了，这就是你希望的吗？”

陆汀白缓缓转过头，面上无悲无喜。

看着妹妹越来越憔悴的面容，他心痛了一瞬，“伤口……你是故意的吧。”

只见，女孩儿笑了笑，天真中带着阴郁，好像陷入泥沼的堕落天使。

姜玉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个月大多时间都是他自言自语。

“哥哥。”

突然，陆汀白伸出了受伤的手。

姜玉珏一惊，这还是她这么久来第一次和他说话。

“好痛……”

姜玉珏握住妹妹的手，冰冷激地他全身一颤——明明还是在夏天。

“好痛……”陆汀白重复着，语气好像在撒娇。

到底是伤口疼，还是心痛，他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他只能祈祷妹妹和周堇眠能够如愿以偿。

又是一天的夜晚，陆汀白神色清明地看着床边熟睡的姜玉珏。

随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

这个伤口的确是她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和周堇眠见面。

周堇眠天之骄子，更是前途光明的检察官。

他不能和自己这种没有用的废人呆一辈子，她不想他落入这种地步。

周堇眠不嫌弃她，她已经很高兴很高兴了。

但是……

她终究还是要放手的。

一想到这里，陆汀白就感到胸口一痛。

明明下定了决心，她还是会心痛。

她爱了他太久太久，就连呼吸都能记住对方的味道，就连双目都能认出他的影子……

可终究，她要强迫自己忘却这一切。

习惯被割舍，如同刀刃刺入紧封的河蚌，掏出里面最美丽的珍珠，并将血肉一并扯出。

痛的想哭、想大喊，但最终河蚌没有嘴巴和眼泪。

她也要忘记哭泣的感觉。

“再见了，周堇眠。”

夜间只有一声轻叹。

第35章

那晚匆匆一见，周堇眠和陆汀白很久没有见过面。

一个用工作麻痹自己，一个进入了封闭式治疗。

周堇眠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突然收到了父母的短信，除了日常的问候，最后一句还提到了他的感情。

【儿子，你也快三十了，有中意的人吗？】

周堇眠疲惫地扯开领带，在屏幕上按了一个名字。

没过多久，那边就回复了消息。

【我知道你和时念关系很好，但是她的情况我们也听说了，你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周堇眠看完这句话，不悦地皱起眉头。

旋即，他放下手机，起身进了卫生间，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