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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疑惑地走到床边，拉开窗帘。

隔壁的房间亮着灯，穿着睡衣的傅承弼就站在阳台上。

此时，他的头发已经放下来，柔软地贴着脸，没了白天的锋芒。

湛瑶的心跳了一下。

他们有太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她无数次幻想过如果再见面会是什么场面，她的心情会不会已经不会为此跳动？

可是，事实告诉她，不是的。

你还没有忘记他。

你还爱着他。

湛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揪在一起，呼吸变得困难了。

他想说什么？她想。

“要吃糖葫芦吗？”傅承弼拿出糖葫芦在空中挥了两下。

刹那间，儿童节的糖葫芦再次出现在湛瑶的脑海中。

以及，那被灯光衬托的闪闪发光的傅承弼。

他的笑容，他的注视，他的触碰——全部都没有消失。

——你真是爱惨他了。

湛瑶伸手攒紧了窗帘，她深吸了一口气，说：“不要。”

说完，她拉上了窗帘。

顺着墙壁滑落在地，蜷缩地抱紧了自己。

这样就行，这样就好。

一切都结束了。

爱恋从此不复存在。

他依旧是风光无限的检察官，她依然是寻找治愈之地的旅者。

……

次日，湛瑶收拾好行李，在父母的催促下将被子叠好，然后拉开了窗帘。

一张纸条贴着冰糖葫芦挂在她的窗口处。

长长的线连着隔壁的阳台。

此时对面窗帘大开，没有看到任何人。

湛瑶迟疑了一会儿取下了纸条。

【以前是你等我，现在换我等你。】

湛瑶咬了一口糖葫芦，含在口中，又甜又酸的口感在口腔里来回纠缠着。

她说：“我已经不需要糖葫芦了。”

湛瑶吐掉那口山楂，然后把糖葫芦丢入了垃圾桶。

毅然拉出行李箱，走出了门。

机场中，姜父姜母担心走得太早，深怕湛瑶饿了，便准备了吃食。

热过的食物吃不出什么味道，湛瑶便硬生生吞下去。

为了转移自己在食品上的注意力，她抬头看着候机室的新闻。

突然，一道新闻撞入眼中。

“本市傅姓检察官遭到罪犯报复，今早于东亭路发生了严重的车祸。”

第38章

哗啦一声，饭盒掉在地上。

湛瑶猛地站起来，惊恐地看着电视。

姜父姜母先是一愣，随即也看到了新闻报道，脸色大变。

“时时……”

没等姜母说完话，湛瑶骤然转身跑了出去。

“时时！”姜母欲要追上去，结果被光滑的地面摔倒。

姜父脚步一顿，扶起自己的妻子，结果被她拍了一掌：“还不快去追时时！她可是病人！”

可是转眼间，哪里还见到得湛瑶的身影。

湛瑶疯狂地往外跑去，空气灌入肺部，喉管痛的如同撕裂依旧没有让她停下脚步。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无法接听……”

湛瑶双眼一垂，绝望慢慢笼罩，“傅承弼，求求你接电话……”

就在她拨通第三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傅承弼！”湛瑶急切喊道。

“你好，我是警察，傅承弼现在医院……”

湛瑶连忙询问了地点，跑到了路边，拦了出租车。

当她坐定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姜玉珏。

姜玉珏一听电话接通，立刻问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我……我去找傅承弼……”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害怕。

“我知道了，我也去，你别乱跑。”

湛瑶胡乱点头，小心翼翼地询问：“哥，傅承弼情况如何啊？”

“没事，你别紧张。”

这种情况，姜玉珏也不好说清楚，只能一遍遍安抚湛瑶。

可能是安慰起了作用，湛瑶慢慢安静下来，除了脸上还有些焦急，看不出其他异状。

车子很快停在了医院门口，湛瑶匆匆跑了进去。

湛瑶的主治医师接到了姜玉珏的电话，这时早就等在这里了。

主治医生安抚道：“你别急，他的情况不严重，你先平复一下心情。”

湛瑶点点头，在走廊处深呼吸了三分钟才上去。

就在这段时间里，姜玉珏也赶到了医院。

他带着湛瑶走到手术室前。

红色的灯光照射在湛瑶的脸上，让她的面色显得更加惊恐。

一地的红血从手术室的门后流了出来。

“啊——”

湛瑶捂着耳朵尖叫了一声。

“小时！”

主治医生连忙上前：“快带走，去注射室！”

镇定剂已经备好了。

湛瑶挣扎着，不停扭曲着身子，双目却一直盯着地上的血液慢慢流出来。

手术室里的男人虚弱地睁开眼睛。

一道尖叫声让他慢慢清醒过来，迟钝的大脑让他想起了什么。

他张了张嘴，说了些什么。

护士立刻低头。

“……关灯。”

护士不明所以。

“把门口的灯关掉，她害怕红色……”

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

实在不知道重伤的伤者是如何在重度昏迷和麻醉剂的双重作用下醒过来的。

“先生，关掉灯不符合规定。”

男人听不到，嘴里只是念叨着“她害怕。”

医生无奈。

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说了一些什么。

医生诧异了一下，说：“那就关掉吧。”

啪的一声，手术室的红灯倏然关掉，白色重新笼罩走廊。

众人诧异地看向手术室门口。

姜玉珏还在奇怪灯已经不是红色了，为什么没有转变成绿色？

忽然，湛瑶挣扎地动作一顿，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第39章

湛瑶醒来，记忆停留在红灯消失。

耳边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她疑惑地转过头，看到姜母坐在沙发上小声抽泣着。

她想说话，但是无力感爬满四肢。

湛瑶知道这个感觉，每次生病后都会有这种无力感，情绪大喜大悲过于伤身体。

这时，湛竹急匆匆走了进来，看到湛瑶躺在床上，双目露出难过的表情。

姜玉珏走上前，“这次的官司麻烦你了。”

湛竹点点头，“放心，我不会让那个人有出来的机会的。”

二人走出去，准备开始调查证据。

姜母哭完，走到床边，看到女儿醒来一脸惊喜。

“时时啊，哪里还难受？”

湛瑶虚弱地摇摇头，“妈，傅承弼怎么样了？”

姜母对于女儿一醒来就问傅承弼的态度，很是生气，说：“他没事，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你和傅承弼见面了！”

这还没见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见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湛瑶倒是没有反对，她本来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只是，今天突然意外，让她慌了神。

既然傅承弼无事，她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妈，对不起，等我好一点，我们就走吧。”

虽然生气，但是姜母还是点了头。

“航班换到晚上了。”

湛瑶点点头。

主治医生走进来又给她检查了一遍。

湛瑶全程一言不发。

主治医生最后无奈地说道：“虽然病发并没有攻击性，但还是要注意大喜大悲的情况。”

良久，湛瑶才开口说：“我今天看到了幻觉……我以为那是傅承弼的血……”

主治医生一愣，说：“这是第一次吗？”

湛瑶摇头。

“我这边还是建议你留院观察。”

“不要。”湛瑶抬头说，“我呆在这里，和他一个医院会忍不住想去见他的。”

“让我离开这里好吗？”

……

湛竹问完了医院的事情，下午又来了一次。

这时，湛瑶依旧回归了平常的模样。

湛瑶知道湛竹接受了这次案件，为此只能感谢。

“之前学长献血给我的时候我就想谢谢你了，这次居然还要麻烦你。”

湛竹笑了笑说：“不麻烦，这案件是必赢的，算是白捡钱了。”

湛瑶知道他在安慰自己。

湛竹继续说：“你也要注意身体，比以前瘦了好多。”

湛瑶点点头。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

“看你没事我先回去了，案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湛竹站起身来说。

“那个！”

湛瑶突然开口喊住了湛竹。

湛竹一愣，停下动作等待她说话。

“学长，如果我当初以前继续在京城进修，你觉得我会不会和现在不一样？”湛瑶问道。

湛竹张了张嘴，最终说道：“如果你选择了那条路，你难道不会爱着傅承弼吗？”

是啊，无论如何，她依旧爱着他，那么结局就不会变。

“但是我不能爱着他了。”湛瑶缓缓说道，“我现在这副样子怎么能见他？他的前途光明，带上我这个拖油瓶，会毁了他的！”

“我当法官的梦想已经不复存在了，所以，至少他的梦想我要守住它。”

第40章

湛竹走出病房，随即他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