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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她的肩膀，伸出手想要抱着陆若棠的手忽然顿在了半空中。

他喉头滚了滚，强压下想要拥抱陆若棠的冲动。

他哑着嗓音张了张唇：“我们走吧。”

陆若棠怔了片刻，点了点头。

裴中川推着陆若棠的轮椅出了肯德基。

他举目四望，却看见了远处的一座公园，他勾起唇角展颜笑了笑：“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陆若棠有一瞬间的愣神，抬眸撞进他深邃幽深的眼眸，她忙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她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公园。

夜色渐晚，公园里的灯霎时亮起，整座公园被朦胧的灯光笼罩。

裴中川推着陆若棠的轮椅漫步在林荫道上，他低头看着她的腿，喉间微酸。

如果陆若棠能够站在他的身边……

陆若棠的目光被相距不远的湖面吸引，湖边小道上的假山奇石无数，拱桥横亘在湖面上，天际下起了小雪，雪花打着旋儿落在湖面，荡漾起阵阵涟漪。

陆若棠转动着轮椅，雪花落满了她的发丝，隐没于发间，她看着远处的湖面，寒风拂过她的身体，喉间溢出一抹腥甜。

她愣了一会，喉间的咸腥全然没有止住的意思，她将唇齿的血腥味咽了下去。

她看着天际飘下来的雪花，忽然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可能撑不下去了……

裴中川手插着口袋里，静默的看着坐于轮椅之上的陆若棠，在他眼中，那是最美的风景。

他仰头看着天际纷扬的雪花，他们在雪中走了这一遭，是不是相当于到了白头。

他抬起手腕的表，上面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七点。

裴中川的眉头轻皱，时间恐怕有些来不及了……

他眉目温柔的看着远处转动着轮椅的陆若棠，昏暗的灯光下，她脸庞浅浅的笑容，他多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他甚至都不愿打断这一幕，他眼角含笑走了过去。

陆若棠看着湖面发呆的时候，就听见一个有点低哑的，却带着一丝冷冽的声音响起：“今天是这里的冰灯节，你不是一直都想去一次冰灯节吗？”

陆若棠神情微怔，喉间的腥甜瞬间翻涌，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愿意让眼前的裴中川发现端倪。

冰灯节么？

她的唇角荡漾着一抹苦涩的笑容，冰城的冰灯节她可能等不到了吧。

陆若棠过了许久才将喉间的咸腥压制住，她扯动唇瓣：“可以看得到吗？”

第三十九章 没事的

裴中川神色有一瞬间的微顿，他勾起唇角轻轻笑了：“当然可以。”

陆若棠的眸光却被他脸上的笑容吸引，她喉间酸涩一片，他的笑容可能自己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她垂下了眼睫，自己的身体她最是清楚，她熬不过去了。

裴中川推着陆若棠的轮椅出了公园，径直打了辆车前往冰灯节场地。

冰灯节现场。

今天的冰灯节是A国特地举办的。

场地规模都堪称世界之最，陆若棠仰头看着冰制成的城堡，首尾相连的灯光从中闪烁，就连一旁的柳枝都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在无数的灯光下，人们聚集在这里纷纷拍照。

陆若棠眸光微顿，从来没有见过冰灯节的她被如今的场景震撼了。

裴中川牵起了陆若棠的手，他的掌心微烫，灼热的温度似乎要将陆若棠灼伤。

她垂眸看着交叠的手LJ，心中温暖无比，可这时喉间的腥甜纷涌而至，她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裴中川表面若无其事，但他的心中早已惊涛骇浪。

他摩挲着陆若棠纤细的手腕，眉头轻皱，似乎太冰了。

他担忧的看向她，可后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裴中川闻言心中稍定，但还是觉得有一丝奇怪。

陆若棠伸出洁白如玉的手腕指向远处的冰梯温声说：“我想去玩那个。”

裴中川顺着她的手看去，眉头紧锁，刚想拒绝眼尾却瞥见她眼里期待的光，他心中微叹。

他推着陆若棠的轮椅询问了工作人员，才长臂一伸抱着她来到了冰梯顶端。

他看着蜿蜒似看不到尽头的冰梯，担忧的说：“我怕你的腿……”

陆若棠垂下了眼睫，她的目光落在被众多措施层层保护着的腿，她张了张唇瓣：“没事的。”

陆若棠说完便坐在冰梯之上，“嗖”的一下，她只听见耳畔呼呼的风声。

她目光所至的地方，灯光洒在地面，折射到四周的冰雕上，她勾起淡淡的笑容。

很快她坐在冰梯底下，一时有些茫然，直到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响起，才回过神。

“你还好吧？走吧，我带你看看其他的。”

陆若棠神色微怔，然后摇了摇头。

她的喉间腥甜一片，却还是勉力一笑。

她看着男人瘦削的下颌线，眼尾微红，她不知道当自己停止了心跳，裴中川会不会伤心。

喉间的血腥气在唇齿蔓延，陆若棠看着远处的冰雕出神，恍惚间她想起他亲手为自己所做的冰灯，目光柔和。

裴中川抱着陆若棠坐着轮椅，他推着她来到城堡的入口，他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我带你过去看看。”

陆若棠进来以后，才发现这座城堡竟然别有洞天。

古朴的亭台楼榭在变幻莫测的灯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她触手是一片冰凉。

她微微一愣，原来真的是冰雕成的，她垂眸望着开得看似姹紫嫣红的花骨朵，眉目温柔。

就在这时，城堡的上空焰火忽然炸裂，裴中川推着她径直登上了城堡最好的观景台。

陆若棠看着焰火直冲天际，渐渐舒展开来，响彻她的耳畔。

焰火将天际装点得亮如白昼，她在漫天烟火中，展眉浅浅一笑。

第四十章 焰火

陆若棠转过头的一刹那，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里。

裴中川眉眼的深情如烈火一般要将她烧灼，她眸光微顿，慌乱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喉间的腥甜再次翻涌而至，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眸。

裴中川却忽然捧着了她的头，一个薄凉的吻落了下来。

他的吻由最初的清淡逐渐变得炽热，呼吸交缠的瞬间，他却缓缓放开了她。

他的眸色渐深，微凉的风散去了他的体温。

陆若棠的脸颊绯红一片，她的指骨不小心触碰自己的唇瓣，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她不由得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这样就足够了。

他们之间的爱意，在过去一直是止于唇齿。

裴中川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陆若棠的举动，他喉结动了动，他哑声吐出一句话：“我爱你。”

天边炸响了一道焰火，将他的这句话掩盖了下去。

陆若棠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的唇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裴中川掩去心中的情绪，他轻声一叹，勉强勾起唇角一笑：“没什么。”

陆若棠垂下了眼睫，她刚刚听见了那三个字，既然如此，她也时日无多，还是早些忘记了好。

两人的目光交汇，天际的焰火点亮了整个夜空。

过了十天。

林曼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推着陆若棠的轮椅在机场走着。

她看着坐在发愣的陆若棠，轻声一叹：“你真的不告诉裴中川，你回去了？”

陆若棠偏过头，眼眸里灰白一片，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整个人宛若行尸走肉一般。

她转动着轮椅朝出站口而去，林曼看着她挺直的背脊，长长叹了一口气。

冰城，省医院。

林曼带着陆若棠回来复诊，陆若棠神情麻木不已，她在A国已经无法化疗了，想起自己喉间翻涌的血腥味，她无法让裴中川看着自己逐渐因病不起的样子。

医生拧眉看着国外的诊疗单和化验单，过了很久深吸了一口气：“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一时可能难以接受，但是你的病情很不好，这几次的化疗看来你的状态愈发不好。”

医生深吸了一口气，不忍心的说：“她可能撑不过下个月了。”

陆若棠听见医生的话神情几乎没有一丝波动，在A国那次化疗以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

林曼闻言却睁大了眼眸，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