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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了一下鼻子：“我都说清楚了。”

姜瑶：“你接近我是为了报仇。”

姜浓：“对，至少我不能让她真的嫁给你。”

姜瑶：“如果她的结婚对象是别人呢？”

如果是别人，她是不是就要把当初用在他身上的手段换到别人身上，给别人下药献身，对别人甜言蜜语毫无尊严地“倒贴”。

姜浓没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姜瑶绕过吧台走到里面转过她的身体：“如果詹语白找的是别人，你也要把对我的这一套用在那个人身上？”

“没有如果。”姜浓声音有点颤，“如果她找的是别人，我哥就不会死。”

逻辑很简单，当初詹语白找裴烨桉的时候就是看准了他的血型，和他谈恋爱也不过是博取信任的一种手段，一切都是为了把他的肾挖走。

而这一切的根源是因为詹语白看上了姜瑶和周家。

所以姜瑶的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

姜瑶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逻辑，可他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他按住姜浓的肩膀：“如果是别人你是不是也要跟他上床，姜浓，你敢说‘是’试试。”

姜浓：“我为什么不敢？”

她被姜瑶反复的质问弄得不耐烦：“别说对方是你，就算对方是个糟老头子我也照样会这么做，只要能报复詹语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舔着脸去哄你？”

姜瑶的手死死地抓着她的肩膀，力道大到快要她的骨头都捏碎了，关节咯吱咯吱作响。

姜浓比他想得还要狠。

现在他的耳边不断萦绕着的只剩下她刚才的那几句话。

特别是最后那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舔着脸去哄你？”

一个问题否认了他们两个人过去所有的交集和互动，即便他早就知道她是演戏，还是心有保留地认为她或许有一两分的真心。

她没有。

半分都没有。

悲伤、喜悦、不舍、委屈，都是演出来的，她在他面前做的每个表情说的每句话，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姜瑶自嘲地冷笑了一声。

他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楚是为了给裴烨桉复仇不择手段演到这个份上的姜浓悲哀，还是明知道她在做戏却跳进陷阱里的自己更悲哀。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姜瑶再次抬起她的下巴。

姜浓舔了舔嘴唇：“我们合作吧。”

“既然我们都在查詹语白，不如就合作，一起把她送进去。”姜浓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她本以为这场合作会很顺利，但姜瑶却讥笑地反问她：“是合作还是再被你利用一次？”

姜浓：“我的人也会查，你不吃亏。”

第210回博弈（下）

既然是合作，肯定不可能是单方面付出的。

来找姜瑶谈判之前她就想过了，谈妥以后就去跟郑凛叙谈，郑凛叙和姜瑶一起查等于是强强联手，双赢的局面，姜瑶没有理由拒绝。

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像姜浓想象中那么顺利。

姜瑶：“我不会和你合作。”

姜浓：“为什么？”

姜瑶：“没必要和你解释。”

说完他就要松开姜浓走人，转身转得毫不留恋。

姜浓懵了几秒，几秒之内大脑飞速运转着，之后她站起来，飞奔过去挡住了别墅的大门。

姜浓双臂张开站在门口成功把姜瑶拦下来。

刚才跑得太快了导致她现在气喘吁吁，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脸也涨红了。

姜瑶：“让开。”

姜浓说什么都不让。

她今天已经跟姜瑶坦白了所有的事情，如果拿不到想要的结果是不会甘心的。

脑袋一热，姜浓问他：“要怎么样你才肯合作？你说你的条件，只要不过分我都会答应。”

姜浓可以肯定姜瑶手里的证据绝对不少，他和詹语白几乎朝夕相处，又投资了宿珉的实验室，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合作。

姜浓这句自认为诚恳的话传到姜瑶耳朵里却完全变了味道。

又一次让他想起了她刚刚说过的话。

姜瑶讥讽地冷笑了一声：“不是说只要能报仇要你做什么都行么。”

姜浓：“你要我做什么？陪你上床、继续给你当情人？”

姜瑶对她的心思无非就是这些，之前的相处过程中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想谈判就得摆出对对方有吸引力的筹码，作为经济学专业毕业的人她最清楚这一点。

姜浓：“可以，我答应你，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我的要求是签协议。”

姜瑶往前走了一步，一根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来将她的表情一览无遗。

冷静又克制，是真的抱着谈生意的心态在跟他聊这次“合作”的。

他想和她谈感情，她只想和他谈交易。

一直以来都是别人说他冷漠不近人情、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姜瑶此时却觉得，跟姜浓比起来他根本不算什么。

他是输家，且一败涂地。

姜瑶的目光最后定在了姜浓的嘴唇上，姜浓清楚地看到那双深邃的眼里汇聚起了潋滟之色，带着至死方休的光芒。

之前姜瑶每次在床上亢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状态，她很熟悉。

半晌都没得到姜瑶的答案，姜浓沉不住气，踮起脚来用嘴唇去碰他的喉结。

“你想用什么姿势，沙发还是卧室？”她将自己唯一可用的筹码发挥到淋漓尽致。

姜浓伸出舌头舔过他凸起的喉结，正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姜瑶突然抵住她的肩膀狠狠一推。

姜浓整个身体撞到了门板上，后脑勺都碰了一下，大脑嗡嗡作响。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对上了姜瑶杀意翻腾的目光，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可能会被他弄死。

但姜浓想不通他为什么生气，之前不是他一直想跟她睡么。

姜瑶：“要合作是么，可以，我和你签协议。”

姜浓：“什么时候签？”

姜瑶这个人阴晴不定，现在答应下来说不定后面又要反悔，姜浓只想快点把合作落到实处。

回应她的是姜瑶的一声冷笑，随后她的肩膀就被人松开了。

姜浓看到姜瑶掏了手机，扫过去是拨了梁聪的电话。

姜瑶把手机放到耳边，步伐朝阳台走去，姜浓隐约听见他说了一句“让法务部给我公证一份协议”。

这句话落入耳膜的一瞬间，姜浓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她贴着门板，无力地瘫坐在原地。

刚才跟姜瑶对峙已经抽干了她的力气。

——

凌晨十二点，躺在沙发上小睡的姜浓被一股力道推醒。

她睁开眼睛，被吵醒之后脸上的表情略有不满，又带了几分懵懂。

姜浓有点起床气，但对上姜瑶冷冰冰的视线之后，就算有气也发泄不出来了。

姜瑶把手里的两份文件扔给姜浓，姜浓扫了一眼合同，没想到他的办事效率这么高。

合同拿到手之后姜浓就开始看了，万华的法务部她是信得过的，况且这种协议也没什么技术含量——

看到第三页的时候，姜浓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她抬起头去看对面的姜瑶：“这几条什么意思？”

姜瑶：“你不识字么。”

姜浓：“你凭什么让我辞职还不让我和原野见面？就算当你的情人也有交友自由吧？”

姜瑶：“你可以不签。”

姜浓：“……”

她憋了一万句骂人的话，甚至想把这两份合同扔到姜瑶脸上，但最后忍住了：“原野对我很好，我这样莫名其妙不见他说不过去，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姜瑶依旧默不作声，这一次他直接起身走到她面前，动手就要从她手中夺走两份协议。

姜浓死死抓着不放。

姜瑶：“放开。”

姜浓：“不放，我还没签字。”

姜瑶：“你不是要讲道理么。”

姜浓：“……你当我没说。”

姜瑶松开文件，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一分钟，不签算了。”

姜浓最后只能在乙方的落款处签下自己的名字，姜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印泥，还让她在上面按了手印，乍一看过去像是卖身契。

姜浓嗤笑了一声，确实跟卖身契没什么区别。

姜浓原先是计划在事情解决完以后再和原野坦白的，但签了这份协议也就意味着她要和原野摊牌了。

一茬接一茬的事情让人心力交瘁，姜浓软绵绵地靠在了沙发上。

她走神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关门声，堪称震耳欲聋。

姜浓回头一看，姜瑶已经走人了。

她吃惊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走了挺好的，今天晚上她也没什么力气去应付他。

——

车子疾驰在高速上，姜瑶紧紧抓着方向盘，猩红的双眼盯着前方空旷的路，胸口似有熊熊火焰在燃烧。

耳边不断萦绕着姜浓说过的那几句话，以及她和何楚妍说的——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