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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员工和诊所的人添油加醋地传开了，甚至都有人开始游说李楠原谅沈墨沉了。

被传得黑白颠倒的故事终于把李楠逼急了，都等不及下班就气冲冲地走近了咖啡店里，毫不犹豫地把沈墨沉面前的那杯咖啡从他头上浇了下去。

“沈墨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回去！不回去！就算你送再多的花，就算你在这里等上好几个月甚至一年两年我也不可能跟你回去，你听明白了吗？”

沈墨沉坐着没动，咖啡从他的头顶一路往下淌，让他看上去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宠物。

两人僵持间，咖啡厅里却响起了突兀的枪声，四周静默了一下随后便是更大的尖叫声，却没有人敢不要命地逃跑。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瞄准的会不会是自己，按兵不动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即使知道A国持枪是合法的，但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李楠还是被吓得一个瑟缩，没来得及反应，沈墨沉却先一步把她护到了自己的身后。

不远处持枪的是一个白人男性，骨瘦嶙峋握枪的那只手却有些颤抖。

作为心理医生的李楠一眼就看出来，这人只怕是精神不太稳定，还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更为糟糕的是，在两人视线无意对上的瞬间，李楠陡然间明白过来一个致命的事实。

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并不是巧合，这个人认识她，并且很有可能就是冲着她来的！又或者，是冲着沈墨沉来的。

刺鼻的火药味让血液几乎在瞬间冲到了头顶，李楠下意识攥紧了沈墨沉腰间的衣服，用力到骨节泛白。

咔哒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外国男人微微眯起眼睛举着枪瞄准了沈墨沉，张嘴却是一口流利的中文，“有人花钱跟我买你们俩的命。”

沈墨沉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发现，不动声色地把李楠整个护在自己身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先生，如果你对我有过调查就应该知道，我可以付比那个人更多数倍的酬劳，并且我可以为你提供新的身份，让你免于再过现在这种糟糕透顶的生活。”

他的条件听起来十分有吸引力，男人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移开一些，似乎是在考虑是否接受沈墨沉的提议。

就在男人举枪那只手缓缓往下放的时候，由远而近的警笛声传来。

“Shit！”男人怒骂一声，表情狰狞地举枪对准了沈墨沉的方向。

同时两声枪响，子弹刺破血肉，空气之中顿时血腥味弥漫。

第四十章 他说忘了我吧

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定格，李楠呆愣着接住沈墨沉无力倒下的身体，手心被他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液所染红。

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喉咙却像是被塞住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楠没事吗？有没有伤到哪里？”

熟悉的温寒的声音终于让李楠回过神来，全部的思绪都被不安和恐惧所占领，哀声祈求道：“温大哥，求求你们……救救他，求求你们……”

不断从伤口涌出的鲜血如生命一样从沈墨沉的体内流逝，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直直往后倒去，连带着扶着他的李楠也一并跌坐在了地上。

泪流满面的李楠疯了一般地抱紧他，不断喊着他的名字。

“沈墨沉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前所未有的害怕让她浑身血液冰凉，她害怕沈墨沉一旦闭上眼睛就再也不会睁开了。

失血过多让沈墨沉连抬手的动作都做的无比费劲。

他牵强着挤出一个笑来，沾血的手颤抖着替她擦去眼泪，“小楠……你别哭，我希望……我记忆里你最后的样子是笑着的，我已经……让你流了那么多眼泪了，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去偿还了。”

沈墨沉费劲地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染血的戒指，戒指的内圈刻着SM，而他这些年以来都带在身边的那枚刻的是CY。

谁都不知道，那是他在两人还没结婚之前就已经买好的，只是却一直没有送出去的机会。

李楠抱着沈墨沉哭得不能自已，颤抖着手把无名指套进了戒指当中。

尺寸刚好。

医护人员把沈墨沉抬上担架，李楠被推搡到一边，意识混沌之间隐约还听见了沈墨沉微弱的声音。

他说：忘了我吧。

忘了我这个曾经无数次亲手拿刀子扎进你心里，却还是厚颜无耻想要求你原谅的坏人，开始新的生活吧。

手术室里的灯已经亮了六个多小时。

从沈墨沉被推进手术室里，李楠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同样的姿势缩在休息椅上没有动过。

沈墨沉替她挡的那一枪，子弹距离心脏的位置极近压迫到了血管，只要手术之中稍有不慎便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失血过多。

寂静的医院走廊，质地优良的皮鞋踏在瓷砖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几个穿着警服的高大男人停在了休息椅前。

“李楠小姐对吗？关于刚才在C区咖啡厅发生的恐怖事件，我们有一些问题需要跟你了解一下。”

李楠的眼睫微动，却更加抱紧了自己没有说话。

警察以为她是没办法用英语交流，也只好放弃问讯的打算，等录完笔录的温寒回来才去跟他了解情况。

相隔的距离并不远，谈话的声音隐约传进李楠的耳中。

“被赶到的警察当场击毙的白人男子是一名职业杀手，尸检报告显示他体内有违禁药品的成分，应该也是导致这次恐怖袭击的原因……”

“据调查，该男子账户于前日自海外转入一笔巨额转账，那个海外账户的开户名为于莹莹……”

第四十一章 他的梦该醒了

“你都听到了？”温寒在李楠的身边坐下，声音显得分外疲惫。

李楠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但是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一次她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于莹莹。不管是否沈墨沉安然无恙，于莹莹将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温寒一言不发地替她把被眼泪浸湿的纱布换下，静默了半晌，才艰涩道：“小楠，对不起，我……骗了你。”

不合时宜的坦白让李楠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她缓缓抬起头来面带疑惑地看向温寒，声音因为之前的哭喊早已经沙哑不堪，“温大哥，你在说什么？”

温寒并不看她，声音带着几分微不可闻的颤抖，“你投海那次，救你的人其实不是路过的渔民，而是……沈墨沉……”

他顿了顿，似乎接下来的话语让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他身上的刀伤因此恶化，我当时明明知道于莹莹拿来的那份协议书是假的。可是我为了你不再回到他身边，所以自私地选择了隐瞒你，我……”

“好了温大哥你不要再说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楠出声给打断。

李楠捂着耳朵不愿再听，脑子里思绪冗杂让她完全无法思考。

说不震惊大概也是假的，可到了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管当初的事情？在沈墨沉倒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给了她答案。

她这辈子，大概是栽在这个叫做沈墨沉的人手里了。

指腹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李楠慢慢把掌心贴到腹部上，声音轻柔地开口：“宝宝，爸爸现在在做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手术哦，我们一起给他加油好不好？”

温寒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目光之中满是愧疚与不舍。

他向来自诩自己是个理智并且尚算聪明的人，可他却蠢到到现在才明白过来一个道理。

有些错误，其实除了重来一次以外是没有弥补的机会的，就像他与李楠最开始的错过。

尽管他放任自己想要自私一回去争夺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可命运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一切兜兜转转却还是绕回了最开始的地方。

可悲的是他甚至不属于第三者的行列，自始至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