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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过生生剥离魂魄的痛云后，向天地起誓：“我白晓娴，愿以再无后世轮回为代价，换与霍蔺启这一世情缘。”

只需一世，她是人，他是仙，一定好过仙魔。

白晓娴带着爱和痴跳入轮回，那被剥离的一魂带着仙骨和怨恨转世为人，名唤兰如沁。

……

霍蔺启先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猛地后退两步。

他下颚抖如筛糠，茫然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做了什么？

他对白晓娴做了什么！

看着他眼中的巨大悲痛，玄凛叹气道：“她倾尽所有换与你一世情缘，可你毁了连心玉，你们之间的情缘从那一刻开始就变成了情劫。”

“我……”霍蔺启眼角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晓娴为她受刑，被剔灵根，香消玉殒。

而他却让白晓娴在忘川苦苦等待两千年，她为和他续一世缘付出了最惨烈的代价。

可他忘记了她，亲手毁了他们之间的缘分，杀了她两次。

“哈哈哈哈——”

霍蔺启癫狂的笑着，笑着笑着却哭了。

“霍蔺启……”

玄凛皱着眉头看着此刻的霍蔺启，不禁担心起来。

霍蔺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跑开。

在到放置白晓娴的房间却发现她不见了。

“她一定是想起来了。”玄凛白眉一拧，顿觉不妙。

霍蔺启紧握着双拳青筋都快要爆出了一样，白晓娴她会去哪儿？

忘川！

一瞬间，这个念头飘过霍蔺启的大脑，他转身消失在房中，恨不得立刻赶到冥界。

果不其然，白晓娴站在忘川边上，呆愣地看着河面。

“你来了。”白晓娴的语气像是对待一个旧友。

霍蔺启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痛心不已：“溪儿……”

“我就是在这儿等了你两千年。”

第四十二章最傻的事

白晓娴仰天头笑着，声音让人心疼而又可悲，她笑到流出了眼泪后才将目光定在霍蔺启身上，眼中的悲哀像是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霍蔺启，活人跳入忘川，魂魄化作漫天萤火，你可知道？”

霍蔺启心如刀割，看着河畔的白晓娴，呼吸都像是被夺走了一样。

他知道说再多都弥补不了对白晓娴的亏欠，但他绝对不能接受她以自杀的方式了断他们的情缘。

“溪儿，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杀要剐都行，但别做傻事。”

白晓娴苍白的手覆在满是眼泪的脸上，泪水从她的指尖滑落。

“傻事？我做过最傻的事就是在这儿等了一个负心人两千年。”她眼神满是绝望。

“我在这儿每每遇到一个亡魂，我都会问它‘你看见霍蔺启了吗？’，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亡魂渡忘川，我不知道问了多少个亡魂，他们每个都说不知道，可我还在等，一直在等。”

“可是我却等来你轮回的消息，你说过不会抛下我，你说你会来接我，可是你骗了我，我用再无法轮回为代价换和你一世情缘，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亲手毁了连心玉，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甚至要杀了我……”

白晓娴声音渐渐小了，最后全化作一个苦笑。

霍蔺启赤红的双目缓缓流出了眼泪，眼前的几近崩溃的白晓娴不断的折磨着他的心。

他的确是负心人。

堂堂仙族祖先后人为他堕入魔道甚至为他而死，魂魄枯守忘川两千年，只因为他一句“你不要过忘川，等我去接你”。

但他食言了，他为了飞升成神，渡过忘川，轮回转世后重新为人，成为仙族尊主，彻底忘了忘川河畔那个还在痴痴等待他的人。

白晓娴看着他慢慢往后退着，煞白的脸上满是疲惫:“这一世，你为我入魔，我也忘了你，我们互不相欠了，我真的累了……”

“溪儿！”

看着她离忘川水越来越近，霍蔺启心一紧，哽咽叫着:“不要！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他真的不能没有白晓娴！再也不能失去她了！

白晓娴噙着泪:“霍蔺启，我已经没有来世了，从我被六界抛弃，被你抛弃以后，我再也回不去了……”

“霍蔺启，我宁愿永远不知道你轮回转世的消息，我宁愿永远守在这里等我记忆中那个爱我入骨的霍蔺启，我更宁愿我从来就不认识你。”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这个错误一错就是两千年，现在我知道错了，我的怨恨害了昆仑仙宗，害了大师兄，我也该为我的错赎罪了……”

白晓娴微微仰着头，看着满天的萤火，心从没有一刻这么平静过。

她转过身，纵身一跃。

“溪儿——！”

霍蔺启冲过去，伸手想抓住白晓娴，却只触碰到她的衣角。

那身影被忘川河水整个吞没，消失在一片萤火中。

“啊————”

耳畔霍蔺启撕心裂肺的声音被一股水流打断。

白晓娴半睁着眼，身子无力的被忘川水包裹着。

她能感觉到水正在融化她的身体，她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有种解脱感。

终于可以了却这桩孽缘了。

“噗通”一声，她的模糊的视线突然多了一个黑影，那黑影飞快的朝她游了过来。

“霍蔺启……”

第四十三章最后的爱

漂浮在水中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攥着。

白晓娴只觉她被拦腰抱住，整个人都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本来已经迷离的意识因为这样的触碰而渐渐清晰过来。

霍蔺启一手揽着她，一手捧着她的脸，如同对待极其珍贵的宝物。

他轻轻覆上白晓娴微张的唇，吻得温柔又缱绻。

白晓娴下意识地想挣脱，却被他死死按住，难以脱离。

霍蔺启的声音忽然在她心中响起。

“溪儿，对不起，是我负了你，让你苦苦等了我两千年，还在你转世后那么无情的对待你，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求你原谅，但我真的无法放下你，既然你要死，我陪你一起死。”

白晓娴长睫颤抖着，眼中眼泪像是珍珠一般与忘川河水分隔的落下。

她伸出手，环住霍蔺启。

她怎么会恨霍蔺启，她怎么舍得恨霍蔺启。

若是她恨他，她就不会在忘川等他两千年那么久。

若她恨他，她也不会用再也没有来世的代价换与她的一世情缘。

若她恨他，她怨恨所幻化出来的兰如沁一定会不择手段的让他身败名裂，但从头到尾，她都是在自己伤害自己。

因为她舍不得，她爱霍蔺启，爱到血肉和骨髓里都是他的影子。

白晓娴紧紧地抱着霍蔺启，想感觉他最后的温暖。

霍蔺启额头抵着白晓娴额头，看着她满是泪水的双眸，只恨自己无情。

白晓娴这两千年一定不知道为他哭了多少次了。

“霍蔺启。”

白晓娴的声音在霍蔺启心中响起，比刚刚多了温柔和不舍。

“我不恨你了，我很高兴和你相爱，是你给了我喜怒哀乐，你那么爱我，我怎么会舍得那么爱我的你死呢？”

听了这话，霍蔺启心中骤然一丝不安。

他紧紧的抱着白晓娴，眼中满是慌乱。

他不能放手，这一放手，他就彻底失去了白晓娴。

可却有股无形的力量让他抱住白晓娴的手缓缓松开，最后只能抓住白晓娴的一只手。

不！

霍蔺启抓着她的手，眼中是滔天的慌张。

白晓娴含泪笑着看着两人的手渐渐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