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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逮,更不愿让她身陷险境。
良久,他认命一般松了口:“好。”
他不怕粉身碎骨,可他怕她再受到一丁点伤害。
……PanPan
长安城。
正是隆冬时节,街上的人比之前少了不少。
东长街巷,一所小宅院中。
陆倪也躺在院子里的睡榻上,望着院子里四角的天空,有些出神。
她身旁另一张睡榻上,青冥已经闭上了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我们来长安不是来找女娲石吗?你怎么一来就睡上了?”陆倪也忍不住伸腿踢了踢一旁的青冥。
可青冥挪了挪身子,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你着什么急,女娲石要花朝节才会现世。”
“什么时候花朝节?”陆倪也不死心地又问。
可是等了半天,青冥都没有说话。
她又泄气一般地躺回去,青冥是说找到女娲石她就不用喝那些苦苦的药了。
但是他偏又什么都不跟她说清楚,现在她也只能巴巴等着这什么花朝节来临了。
不过气人的是,青冥将她带到长安了,又老是一个人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有时候一去两三天不回来,回来了也像现在一样倒头就睡。
过了不一会儿,青冥忽然又一个激灵坐起来:“现在什么时辰了?”
陆倪也抱了抱身边的暖炉,瞥了一眼天色:“将近午时吧。”
话音刚落,青冥就匆匆坐起来就往外走。
又是这样,总是神神秘秘的。
陆倪也忍不住开口:“你最近总是往外跑,到底什么事情啊?”
青冥不答她,只一再叮嘱:“我不回家你自己当心,尽量别往外跑,遇到和尚道士的要走远些知道吗?”
说完,门一关上又没影了。
第二十五章 岂能相思
长安,鸡鸣寺。
鸡鸣寺在长安东头,千佛山山顶。
自山脚下起,有层层石阶绵延到寺前,石阶共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阶。
石阶尽头便是鸡鸣寺,鸡鸣寺佛塔有普陀佛光,欲采佛光者,需诚心自山脚三步一拜,五步一跪爬完这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阶石阶。
青冥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来这里了,这近十万阶梯,他跪了不知多少回,这身后台阶不知渗过他多少鲜血。
好在他算是神族之人,能为自己疗伤,每次回去,还看不出他有多狼狈。
见到他的小沙弥已经记得了他,径直将他引到了住持大师晦明跟前。
晦明大师见到他,还是忍不住相劝:“施主虽非凡人,但这般收纳佛光,恐对身体有所损伤啊。”
青冥无谓地摇摇头:“大师,她的时间不多了,我需得尽快。”
这普陀佛光乃是普陀真佛坐化成佛留下的,用修为将佛光练成金丹,便可逆生死。
只是这佛光太过阳刚,哪怕他真神之力一下子也无法采纳太多,只得一点点收集。
晦明大师见状,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叹一句:“痴人。”
可落在青冥耳中,他只是淡淡一笑,痴不痴的他何尝不知道?
然,正如陆倪也所说,也许对人动了心的下场就是如此,就是没有理智的。
……
街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下子热闹非凡。
人们好像高呼着什么公主千岁,原本清冷的长街上,好像有人在张挂红幡。
陆倪也细细听着,想到那公主,她便想到了楼玉。
一转眼她到长安已经一个月了,那日离开巫山,她便再没见过桑峪宸,也不知他是如何了。
憋不住好奇,她还是悄悄推门出去看了看。
听人说好像是公主的马车游街,庆贺马上要来的花朝节大婚。
满街红绸,十里红妆,艳璨夺目。
陆倪也看着这一街繁华,忽然心头抽痛了一下,就好像隐隐感知了什么。
“听说咱们五公主的驸马爷是位圣僧呢,五公主弄这么大动静,是不是太过了些?”一旁的百姓在小声议论着。
话音刚落,便有人接话:“五公主从前不是喜欢咱们国师吗?怎么这又要嫁个出家人了?”
这些话落在陆倪也耳朵里,只剩了一片空白。
这些百姓口中的五公主,圣僧,除了那个楼玉和桑峪宸,还能有谁?
他终究是要还俗,娶别的女人了吗?
明明理智在告诉她,跟她无关,可是心里,怎么还是止不住地难受。
一道炙热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她身上。
陆倪也抬眼,正撞上坐在马上缓缓走来的桑峪宸。
郎君如玉,白马踏雪,十里红绸,话尽情丝。
分明他一如从前,可又恍惚什么都不一样了。
那是怎样一双痛苦而又哀伤的眼睛呢,陆倪也说不出来。
可最后,她用尽浑身气力,才冲马上的他挤出一个微笑来。
她似逃一般跑回院中,却还是听见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一切跟她无关。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刹那,桑峪宸眼中掉出一滴清泪,落在无人察觉的雪地之中。
岂曰相思,岂能相思,相思入骨,岂遂人意?
身不由己,原来万般恶,非妖既有,而是苍生皆有。
入夜,赵蒹PanPan葭辗转反侧,却是一刻也没有睡着。
良久,她还是起身,循着桑峪宸身上的气息寻了过去。
殿中的灯火明明灭灭,一阵风吹来,最终只留下一盏。
灯影闪烁着,陆倪也的身影出现在殿中。
殿中的木鱼声忽然顿住,桑峪宸睁眼,便看见了她。
四目相对,相视无言。
“你来了。”桑峪宸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陆倪也上前两步,在他身旁的蒲团坐下。
“你想娶她吗?”
桑峪宸顿了顿,语气带着些无奈:“你知道答案的。”
陆倪也的心稍稍舒缓了些,可心中更是不解:“那是为何?”
第二十六章 与这世上道理一搏
殿中的红烛摇摇曳曳,将殿中的影子也晃来晃去。
桑峪宸伸出手,替陆倪也理好耳边的碎发,温柔道:“若可以选择,你愿意同我与这世上的道理搏一搏?”
摇晃的烛火将她的脸照得晦暗不明,沉默了半晌,她忽然抬头。
“不愿。”
可是心里却一阵钝痛,她如何不愿,可她不能愿。
陆倪也心中很清楚,她与桑峪宸和解的那天,便是执念结束的那天,亦是她的死期。
与其给过希望又绝望,不若从来就没有给过。
桑峪宸的手忽然顿住,而后又轻轻抚上她的脸。
明明同从前没有半分区别,可她如今的模样真是绝情。
哪怕他知道,她恨他是在情理之中,可是话说出口,却比最锋利的兵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