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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寒风中，远处的仍旧是一片年味的红色，乔暖望着医院的方向，沉声道：“唐薇，你不能一错再错了。”

“既然已经错了，那就错到底。”

唐薇看着脚边足足有十多层楼的高度，眼尾发红：“霍彥辰不是喜欢你吗？我就拉着你从这儿跳下去，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电话忽然被切断，霍彥辰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他厉斥一声：“停车！”

车子猛地停了下来，霍彥辰竭力克制住心慌，将电话打给了萧洛羽。

才被医生告知最好将许书然送去国外治疗的萧洛羽正想着怎能把这事儿告诉乔暖时，手机忽然响了。

“喂。”

“萧洛羽，嘉禾呢？”

听到霍彥辰少有的慌乱语气，萧洛羽皱眉道：“她回家休息了，怎么了？”

闻言，霍彥辰气恼地紧了紧拳头，咬牙道：“唐薇要和她同归于尽，你报警，我现在马上过去。”

说完便挂了电话，让司机调头往公寓飞速开去。

萧洛羽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报了警，再来孟林凡让他照顾许书然后也赶了过去。

警鸣声就像是一把匕首划开了洋溢着喜气的年夜。

声音越来越近，唐薇眸中划过一丝惊惧，身子也因为恐慌哆嗦了起来。

她就像听到了来自地狱恶鬼凄厉的惨叫一般不断地后退着。

“乔暖，哪怕死，你也像拿到冠军一样风风光光吗？”唐薇语气依旧阴狠，却多了分惧意。

乔暖白着脸，尽量拖延着时间：“那些并不是我想要的。”

这一句话好像激怒了唐薇，横在乔暖脖子处的水果刀又近了几分：“可那是我想要的！冠军、荣誉和霍彥辰，我哪一点不如你，凭什么你都要占了去？”

“嘭——！”

虚掩的门被用力踹开，霍彥辰脸上的担忧在看到乔暖被挟持后顷刻阴翳。

“放开她。”

唐薇一愣，望着霍彥辰的眼中升起几分无措：“言书，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撞书然的……”

霍彥辰她手中闪着寒光的水果刀，眸色一沉：“我知道，你先把刀放下。”

他生怕唐薇情绪激动伤害或者误伤了乔暖。

乔暖保持着镇定，但脖间冰凉锋利的触感却扼住了她的呼吸，让她不敢动弹。

唐薇又一瞬的松懈，仅仅过了一秒，她又往后退了几步，已经站在了坠楼的边缘。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她摇着头，含泪看着霍彥辰。

霍彥辰深吸了口气，屏息道：“只要你放了嘉禾，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唐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了出来：“你觉得我信吗？你不是说过会娶我吗？你不是说过你早就已经不爱乔暖了吗？”

乔暖紧皱着眉，划破的皮肤渗出了湿黏的血，刺痛渐渐从脖颈处传来。

唐薇红着眼扫视着眼前的人，余光看了眼身旁的“深渊”。

决绝的目光中透着一丝眷恋，她望着霍彥辰，一字字道：“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说着，拖着乔暖就往后倒去。

乔暖瞳眸一怔，呆滞地看着向自己冲过来的霍彥辰。

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变得非常非常慢。

脑子里好像也开始闪过了许多支离破碎却又清晰的记忆。

“嘉禾！”

第四十一章 心满意足

一声沉闷的钝响，乔暖只觉右手一紧，巨大的拉力让她右肩如同被用锯子锯开了一样疼着。

她难以控制身体的颤抖，仰头看着紧抓空调外机栏杆的霍彥辰，心一紧。

“嘉禾，别怕……”霍彥辰强忍着两臂的剧痛，声音发颤，“坚持一会儿，马，马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脚底是近十层楼的高度，乔暖感受到掌心的颤抖，嘶声喊道：“你放开我吧，你会掉下去的！”

然而霍彥辰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的手握的更紧：“我，我之前就，就已经放开了，你的手……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会再放开了……”

断断续续的几句话，像是榔头一样敲打在了乔暖的心上。

她紧咬着下唇，看着霍彥辰脸上那近似轻松的轻笑，心底百感交集。

但她知道霍彥辰坚持不了多久，这样下去，两个人没有一个人能活下去。

“言书……”

警笛声停在了楼下，在看到血泊中的唐薇后，众人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快！救人！”

萧洛羽一下车，浓烈的血腥味让他不由皱起了眉。

而抬头看到摇摇欲坠的乔暖和霍彥辰时，他瞳眸一怔：“嘉禾！”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冲进了楼中。

霍彥辰只觉双臂的疼痛和力气已经到达了极限，他脸色苍白，紧握栏杆的手已开始颤抖。

忽然，几声“吱嘎”声让他心一沉。

微红的眼看着那将要脱落的栏杆，立刻朝楼上的人大喊：“先救她！”

离得最近的住户将窗户打开，配合着警方救人。

乔暖看着霍彥辰煞白的脸，哭道：“言书，你放手吧，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

“别乱动……”霍彥辰喘着气，颤动着唇，“书然，还在，等你呢……我们马上就能，获救的……”

然而，他们所困之处却是大楼的凹处，两边阳台相隔六七米，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借助靠近。

萧洛羽焦急地俯身看着两人：“霍彥辰！嘉禾！你们坚持住！”

情况紧急，警员只能利用绳子将人拉起来。

“嘉禾，快抓住绳子……”

乔暖不敢迟疑，立刻抓住了绳子，减少了霍彥辰的压力后立刻催促道：“言书，你也快抓住绳子啊！”

霍彥辰无力地抬起头，劝道：“两个人太……沉了，你先上去……快把她拉上去！”

绳子一步步被拉起来，直到身子被拉到霍彥辰身旁，乔暖撞上那双温和又满含眷恋地眸子，心不觉一紧。

“对不，对不起……如果我能，再信任你一些，或许我们就不会错过了……”

像是诀别的语气让乔暖让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抓住近在咫尺的人。

可是在下一瞬间，随之“咔”的一声脆响，霍彥辰就像一片雪花一样坠落下去。

望着越来越远的乔暖，霍彥辰只觉此刻脑子里除了她，就还有许书然。

他和乔暖的孩子，也没有享受过一天团圆。

如果他这么走了，乔暖会伤心难过吗？萧洛羽会照顾好她和许书然吗？

然而心里好像已经有了答案。

萧洛羽爱乔暖不亚于他爱她，只要她能好好的和许书然在一起，他就心满意足了。

“言书——！”

第四十二章 无法预料

冬夜随着救护车的鸣笛声变得不再平静。

救护车内，乔暖满脸泪水的握着浑身是血的霍彥辰，哑声哭道：“言书，言书，你坚持住，你不能死，书然不能没有爸爸的……”

纵然她再怎么呼唤，回应她的也只有冰冷的医疗仪器运作的声音。

乔暖看着那紧闭的双目，心如刀绞。

她已经无法去思考其他，只期盼霍彥辰还能活下去。

移动床上的霍彥辰被飞快地推进了手术室，乔暖怔怔地看着满手的血，终于无力地倒了下去。

“嘉禾。”

紧随其后的萧洛羽手疾眼快地扶住她：“你也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

他看着她脖子上那刺眼的血痕，心疼不已。

乔暖摇摇头，仰头含泪看着他：“洛羽，万一言书他……”

她抽噎了两声，难以说话。

如果霍彥辰为了她丢了命，她这辈子都可能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活下去了。

萧洛羽揽住她皱眉安慰道：“他不像唐薇直接掉下去，阳台给了他缓冲，他一定不会出事的。”

然而，他墨眸中却流露出难掩的忐忑。

他也不敢确定霍彥辰会安然无恙，但现在除了先安抚乔暖，其余的只有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直到凌晨四点，抢救室的门才开了。

带着几分倦意的医生还没摘下口罩，乔暖就走了上来，连声问：“医生，他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医生表情凝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是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七十二小时。”

闻言，乔暖悬着的心仍旧没有放下。

许书然还没醒，霍彥辰又成了这样，她却只能无力地看着。

一瞬间，她的心就好像压着两座巨山一样，难以喘息。

重症监护室外。

隔着一层玻璃，乔暖望着里面昏迷的霍彥辰，潸然落泪。

“洛羽，我是不是很没用……”

她声音嘶哑，带着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苍凉。

萧洛羽心不觉一刺，轻握了握她的肩：“这一切谁都没有预料到。”

“可，可是……书然是因为找我，才出事的，而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