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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扫过,肖禾禾缓缓转过身,咬着渗出血丝的下唇踉跄地离开了。
沈靳北好容易才遏制住去想肖禾禾,他将林小冉推开,清冷的目光扫过她那双毫不隐藏妒意的眼。
“那你还记得曾经说过绝对不会骗我的话吗?”
他质问的话和语气让林小冉身躯一怔。
沈靳北冷嗤一声,转身进了门,没有再理会她。
一楼尽是些空酒瓶,烟蒂装满了整个空酒瓶,沈靳北踢开挡在路中央的空酒瓶,走到沙发旁坐下,将木盒抱进怀里,像是在抚着肖禾禾黑发一般摸索着。
“对不起,她当年救了我妈,我不能……”
他眼中带着几许愧意,心头郁结的情绪在此刻好像全部都释放了出来,让他通红的眼眶中染上了一层雾气。
他知道林小冉变了,越野赛的事也可能是她做的。
可六年前是林小冉替他去赛了黑车,他才有了钱守着母亲治病,这是他欠林小冉的。
而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永远陪着肖禾禾。
空荡荡的屋子里,沉瓮瓮的低泣声由高到低,最后消失在均匀的呼吸声中。
医院。
正因为肖禾禾失踪而着急的孟凡见她失魂落魄地走了回来,重重地舒了口气。
“你去哪儿了?我差点要报警了。”
孟凡无奈地看着她,语气带着些后怕。
不知是因为担心她带病乱跑,最重要的是她要出了什么事,秦南澈可是要跟他拼命的。
肖禾禾还没有从刚刚那一幕回过神来,她微微抬了下头,有些空洞的眼神让孟凡很是诧异。
“抱歉,麻烦您了,拜托别告诉南澈我出去了,谢谢。”
她浅浅鞠了一躬后,往病房走去。
孟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她好像一下子又瘦弱了许多的背影,实为不解。
但还没等他跟上,那单薄的身子陡然倒在了地上。
“肖禾禾!”
第二十五章 过街老鼠
肖禾禾在打完化疗针后才醒了过来,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耳边是孟凡习惯性地碎碎念。
“你不能再乱跑了,如果你在路上出了事,你可能还没被送进医院就会心脏骤停了。”
肖禾禾晃了晃头:“嗯,我知道了。”
听她这么有气无力的声音,孟凡忍不住问:“你去哪儿了?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不问还好,这一问肖禾禾又想起别墅门口那一幕,她红了眼偏过头,没有回答。
她近来好像越来越容易哭了,她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孟凡一愣,瞬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我就随口问问,你别想了,好好养病才好。”
天知道他除了看病,最不会说话了。
肖禾禾闷闷地嗯了一声后不愿再开口,孟凡又叮嘱了两句后也出了病房。
一连好几天,秦南澈也觉肖禾禾的话越来越少,也不再问沈靳北的事了,这让他欣喜之余又不觉的疑惑起来。
“盏盏。”他握住肖禾禾冰凉的手,轻声试探着,“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生活?”
肖禾禾眼眸一沉,抽回手抓着被子:“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秦南澈将问题又丢给了她。
肖禾禾却沉默了,她其实都没想过离开,她一直觉得心里如果一直想着某个人,哪怕到了天涯海角也不过是逃避而已。
她隐藏感情,但不愿逃避感情。
秦南澈见她不说话,便道:“你小时候不是说想住在海边吗?我带你去鹿港。”
肖禾禾却说:“谢谢你,但是我现在哪儿都不想去。”
她甚至还在担心林小冉会不会沈靳北,哪怕都亲眼看到他们亲密如情侣的模样。
秦南澈嘴角一僵,有些苦恼,他不忍心强行带走她,适得其反不是他想要的。
突然,他手机响了一下,秦南澈一看,是一则头条娱乐新闻。
——车神沈靳北被爆婚内出轨,妻子离世后情人带子上位——
秦南澈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笑了出来,眼中满是嘲讽之意。
他抬头看向肖禾禾,这条消息他想让她看看,但“妻子离世”四个字会让她起疑,也只能把手机放回兜里。
另一边,本就因之前的事被界内异常关注的沈靳北因为这一则新闻陷进了更深的坑中。
有人猜想是沈靳北和“情人”串通好了,故意让他妻子出事的。
更有不少的职业赛车手在网络上联名要求沈靳北公开道歉,说他抹黑了赛车界的脸。
一时间,沈靳北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每一天,他的家门口都会出现白菊花,还有花圈,甚至还有死老鼠。
昏暗的客厅中,沈靳北躺在沙发上,怀中抱着木盒冷漠地听着门外的声音。
对那些不堪入耳的谩骂和侮辱,他已经麻木了,甚至已经不在乎了。
他半抬着带着倦意却盛满温情的眸子,扯了扯嘴角:“有你陪着我就够了。”
只是他话音刚落,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一个足足有两个拳头大的石头落在地板上,落地窗被砸出一个大洞,有些凉的秋风将窗帘吹了起来。
一个隐约的人影站在门外,骂了一句:“沈靳北,你这个杂种!”
第二十六章 阿姨还在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而殪崋是谢晨。
沈靳北眼中的温情瞬间化成寒冰,他还没起身,谢晨突然又踹了落地窗一脚:“你辜负我们对你的信任也就算了,小冉怀孕,你居然只会做缩头乌龟!”
谢晨没头没尾的话让沈靳北眼眸一怔。
林小冉怀孕了?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沈靳北站起身,脚步因踩着碎玻璃而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
隔着残破的落地窗,他皱着眉头看着外头怒不可遏的谢晨。
谢晨冷笑一声:“你还装蒜,现在小冉被推到风口浪尖替你挡唾沫星子,你倒好,躲在后头一声不吭。”
沈靳北眉头拧成一团,先不管外界怎么说他,但是林小冉怎么就怀孕了?
“你的意思是他怀了我的孩子?”
“除了你还有谁?”谢晨嘲讽反问道。
沈靳北微微抬起下巴,打量着眼前这个做了他多年朋友的人,眼里满是荒唐可笑。
“与我无关。”
他懒得解释,甚至也不想花费时间去和那些脑子不清醒的人多费口舌。
沈靳北转过身,冷静地将窗帘拉好,阻挡了谢晨的视线。
谢晨一愣,心中烧起的大火烧的他两眼通红:“沈靳北,从此以后你和我们车队一刀两断,别又惹出什么恶心事儿连累了我们!”
沈靳北脚步一顿,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着。
人心薄凉,多年的好友都这样,哪怕他混迹社会多年,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但也觉这种失望让他心中泛苦。
他看向沙发上的木盒,哀伤的目光稍稍得到一些慰藉。
全世界还有谁像肖禾禾一样,拿生命护着他。
而全世界还有谁像他一样,失去后追悔莫及。
沈靳北吸了下酸涩的鼻尖,走去开门,门外一如往常,黄白菊花凌乱地被扔在门口,墙边还有个小花圈,一张写着“奠”的白纸贴在上面。
他面无表情地躬身将花一朵一朵的捡起来,突然一个小孩跑了过来。
“徐叔叔!”
沈靳北抬头一看,是隔壁家的小宇,四个月前他们一家出国旅游了,没想到回来了。
他直起身,摸了摸他的脑袋。
“徐叔叔,阿姨呢?我想吃阿姨做的蛋糕。”
六岁的小宇很喜欢肖禾禾,他父母忙的时候也是托肖禾禾照顾他。
沈靳北心底一抽痛,声音嘶哑:“阿姨她很久以前就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了。”
小宇脑袋一歪,眼睛睁地大大的:“可是我前两天看见阿姨了呀。”
沈靳北一愣,而后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