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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上不断传来的触感残忍地要将她撕裂，唐秋荷呜咽地唤着陈书楠，像之前一样一声声的哀求，可那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终被全然吞噬。

她是陈书楠眼里十恶不赦的罪人，就要在洗净罪孽的火里烧得滚烫而疼痛。

陈书楠不相信她的时候，她没有这么痛过。在看到离婚报告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么痛过。

可唯独只有今天，唐秋荷觉得，她快要痛得死掉了。

唐秋荷小声地啜泣，到最后却愈发地忍不住。

她的眼泪早就因为陈书楠而几近枯竭，还要在她料想不到的时刻，为陈书楠流光身上所有的血。

她疼了一遍又一遍，也死了一次又一次。

唐秋荷像躺在棺材里的新娘，面容惨白，带着全心全意的期待被丢弃在了野土里。

陈书楠稳住情绪后，事情已经发生。

唐秋荷在他怀里浑身发抖，她蜷缩着，犹如抱着一只被生生折断翅膀的鸟，在愤怒中清醒后，他才明白自己对唐秋荷做了什么。

与那日月色下亲吻唐秋荷不同，他亲手毁了那个柔软的吻，把唐秋荷弄碎了。

唐秋荷闭着眼，眼睫轻颤，陈书楠眼里充满着无所适从的懊悔，他头一次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书楠抱着唐秋荷，低声轻哄着，想让唐秋荷不再哭泣。他薄唇贴着唐秋荷的额头，又吻上对方的鼻尖。

“放开我……”

唐秋荷哭得嘶哑的声音从唇里溢出，这一句话都让她费尽了全身力气。

陈书楠应声缓缓收回了手，唐秋荷别过头，紧张地缩紧身子逃离到了床沿边低声啜泣。

======第22章======

许久，哭声渐止。

对方的呼吸声弱不可闻，陈书楠见唐秋荷背影单薄，替对方掖了掖被子。

可陈书楠的手指才轻触到唐秋荷的背脊时，她颤抖一瞬，躲开了，刚掖好的被子又小敞开来。

陈书楠的手停在那，生生僵住。

过了半晌，他才斟酌了一下开口问：“还疼吗？”

唐秋荷没有说话，但身子显然移得更远了些，不管是身体还是心底，那种恐惧根本没有办法被消磨掉。

好久，她才开口，声音微弱，像是从远方传来地：“你相不相信人有上辈子。”

“我一直以为，如果人能重新活一次，一定是上天觉得亏欠了她，所以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她顿了顿，抱紧了自己的身子，想抑制自己的颤抖。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如果人能重新活一次，原来是因为上天觉得，她在人间欠下的苦还没有受完。”

唐秋荷说这话时的笃定，就像是她已经死过一次，如今正在活自己口中的“下辈子”。

陈书楠安静地看着唐秋荷，似乎在辨析她这话的意思。

他突然回想起那天唐秋荷说的那句“和你呆在一起，我会死的”，心里升腾起一丝慌乱。

“我等了你很久……陈书楠，等你能回头看一看我，等你能相信我，这些事，我甚至等到了今天。”

“可是我最终还是没能等到，如果重来一次，我想我不该认识你的。”

那声音和唐秋荷当初说的离婚不一样，此时此刻，她的声音轻柔而沉静，温和的语气却带着无法被摇晃的坚定。

“好了，别说了。”

陈书楠最终还是伸出了手，将唐秋荷揽在自己的怀里，那僵硬的身体是自己都能察觉到的畏惧，他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唐秋荷的脸颊，不自觉带上了一些恳切。

唐秋荷闻言轻轻地笑了一声，不知道是笑他，还是在嘲笑自己。

她的语气疏离，带上了些许哽咽，声音渐远：“但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你信或是不信，都和我不再有关系了。”

千言万语都被堵在了心口，两人的声音都消失在了这个房间里，唯留一片令人心悸的沉默。

唐秋荷在出嫁前，阿妈就隐晦地告诉过她，不要害怕，不会很疼的。

她起初不知道阿妈的意思，只是那天陈书楠留她一人远去，让她独守空房，她以为阿妈说的——是她的心。

直到今天，她才恍惚觉得阿妈说的不是她的心，而是那种事。

可她还是不确定。

明明阿妈说不会疼的，可是为什么，她的身心都疼得无法承受。

唐秋荷茫然地伸手去碰自己心口，那靠在陈书楠怀里也没有激烈跳动的心脏，分明是已经死掉了。

陈书楠没有松手，唐秋荷今天的话让他根本放不开手，可他也无法张嘴说出那声道歉，他的道歉太轻，压不住唐秋荷受过的任何一种苦。

抱着唐秋荷的陈书楠似乎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梦里的唐秋荷满心满眼都是他，可当他往前进一步的时候，唐秋荷却瞬间消失在了黑暗里，再也找不到了。

======第23章======

大梦初醒，陈书楠几乎是第一眼看向自己的身边，唐秋荷还在沉睡。

对方漂亮的面容带着无法忽视的疲惫，陈书楠伸手将唐秋荷鬓角凌乱的碎发拨到耳后，心终于定了定。

陈书楠收拾了东西，天不亮地就要去趟学堂，这是他最后一节课，这节课上完，他就准备带唐秋荷离开村子去营里。

他早起做好了饭，仍然是老一套的馒头煎蛋，但这一次的鸡蛋不再有焦糊，摸索之间陈书楠掌握了火候。

做完，他将那些菜关了火温在蒸笼屉中。

陈书楠一路匆忙地赶到学堂，在村长的千恩万谢中开始了最后一堂课。

他教着那些半大的孩子们，突然记起唐秋荷在结婚的时候甚至还跟他说过，她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念及此，陈书楠眸色柔和。

教室里的孩子们也才惊讶的发觉，原来一直教导他们的陈老师也可以这样温柔。

这三四个小时是陈书楠觉着这辈子最难熬的时间，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家里去。

陈书楠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唐秋荷醒没醒，他一定要跟她道歉的。

“哎哟！可算赶到了，村长快些到山口那边去啊，有个人出事了。”

这么一声叫唤打破了课堂里的氛围，孩子们齐齐地望向门口。

村长见此景不由皱了皱眉头，把人拉到了偏远的地方，低声询问：“慌慌张张地，你怎么回事？孩子们可还上着课呢，出什么事了。”

那人没说话，只是看着陈书楠，这一眼，让陈书楠教书的声音停了下来，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那个唐——唐秋荷，从山上跳下去了。”

闻言，陈书楠手上的书倏而滑落了，他一步两步走到那人身前，皱眉厉声质问。

“你说什么？”

“今天大概早饭点后，村民们说有个女人上山去了，那些在河那边浆洗衣服的人说她们认得，是唐秋荷，说她惨白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