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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个时候了,九妹还在装傻?”云子娇冷冷看着她,“因为安怀山曾意图对九妹不轨,所以九妹就刺伤了他。”
阮长歌面色一冷:“四姐无缘无故败坏我的名节做什么?”
“我没有败坏你的名节。”云子娇对阮长歌厌恨至极,“就是你刺伤了怀山。”
阮长歌沉默片刻,目光一点点冷下来:“四姐有什么证据?”
“那日在海棠园阁楼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听到救命声就闯进了偏室,之后怀山从另外一间偏室出来,我听到他的声音就躲了起来。”云子娇一字一句,仿佛正在回忆当时的情景,“我听到他跟你的对话,知道他对你无礼,我亲眼看着你把匕首刺进了怀山的手臂和肩膀上,还威胁他必须招供出是潘灵灵所为。”
不愧是撒谎成性的四公主,谎言说出来还真是面不改色。
虽说她推断得八九不离十,可“亲耳听见”和“亲眼看见”这几个字显然就是把人当傻子糊弄了。
“四姐说这话真是可笑。”阮长歌看着她,眼底色泽冰冷如霜,“我堂堂皇族公主,别说根本不是安怀山一个七尺男儿的对手,就算我真的伤了她,他也是活该,我有什么理由隐瞒事实真相?”
大理寺卿听到这番话,缓缓点头。
安怀山若真敢对公主抱有大逆不道的想法,并为此付诸行动,那么按律处死都不为过,九公主情急之下刺伤他并未有错,没必要隐瞒。
“你自然有理由隐瞒真相。”云子娇声音凄厉,“你担心自己的名节,所以不敢对外声张。”
“四姐这句话又错了。”阮长歌声音越发寒凉,“我连丈夫都敢休,还在乎自己的名节?四姐指控我的这些话,不觉得站不住脚?”
“你——”
“倒是我听说安怀山一直以来对四姐非常不好,动辄打骂虐待,呵斥嘲讽。”阮长歌悠悠挑眉,“我有理由怀疑是四姐怀恨在心,故意制造一出意外,想把安怀山杀死,慌慌张张之下出现了失误,才刺伤了他呢。”
“我没有!”云子娇心头不安,对上阮长歌意味深长的笑容,忽然想到她在安家说的那句话,“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坏,我加倍奉还。”
忽然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
不,阮长歌她绝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她不可能有这么大本事。
“对了,既然四姐躲在内室,那当时安怀山被刺伤之时,你为什么没有喊人?为什么不及时派人把凶手抓住?为什么没有当场状告到大理寺?”
“我……”云子娇被一连三问堵得哑口无言,脸色发白,“我只是被吓……吓到了……”
“可是我从海棠园出来,见着四姐的时候,四姐明明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阮长歌淡淡一笑,漆黑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我知道尚书府忽然发生这些事情让四姐心慌意乱,六神无主,可这不是四姐指控诬陷我的理由,安怀山被刺伤,他自己难道不知道刺伤他的人是谁?为什么四姐一定要把罪名安在我的身上?”
“你就是罪魁祸首!”云子娇失控之下,忍不住怒吼:“阮长歌,不管你多善于巧言诡辩,这件事都跟你脱不了关系!”
“子娇。”昭明帝见她失态,冷冷斥责,“御书房重地,你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第92章有仇报仇
云子娇慌忙跪下:“儿臣知错,求父皇恕罪。”
“方才四公主说安怀山对九公主行不轨之举。”凤首辅忽然开口,语调沉稳深沉,“不管九公主有没有刺伤安怀山,都无法洗脱他冒犯公主的罪名,按律应该杖杀。”
云子娇浑身一瘫。
“首辅大人说得对。”魏丞相帮腔,显然不介意趁机剪除太子党羽之一,“安怀山意图非礼公主,罪不可赦,应当判处杖杀,还请皇上下旨处置。”
“皇上恕罪!皇上明察,怀山他万万不敢冒犯九公主啊!”安夫人吓得面无血色,连连叩首,“四公主说的不是事实,她说的都不是事实,求皇上明察!求皇上明察啊!”
丈夫刚死,她受的打击太大,若是连儿子都保不住,她还有什么希望活下去?
“如果是四公主撒谎,那么四公主为什么要栽赃九公主?”魏丞相皱眉看向云子娇,目光如电,“什么仇什么怨让四公主不惜姐妹相残?四公主对九公主有什么不满?”
云子娇脸色僵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安夫人,她的婆母。
明明说好的,她在父皇面前指控阮长歌,一定要让她坐实了伤人罪名,这样才能让潘灵灵脱身,可为什么临了她却反口?
“目前看来,刺伤安怀山一事,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是九公主所为,仅凭着四公主的口供不足为信,九公主也没有理由这么做。”魏丞相沉声说道,“况且安公子自己都说是潘家姑娘所为,四公主不知何故要在这里嫁祸给九公主。”
“我没有,我没有……”云子娇连连摇头,慌乱而无措,“我真的没有。”
“皇上,既然安夫人亲口说了安怀山没有对九公主行了不轨之举,那么九公主自然不可能刺伤安公子。”凤首辅正色开口,“安家和潘家所闹之事跟九公主无关,九公主不该被牵扯进来。”
昭明帝目光深沉,定定地注视着阮长歌。
阮长歌神色平静,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慌乱不安,可昭明帝心里清楚,此事跟阮长歌脱不了关系。
从安荣被误伤身亡之后,云子娇承受不住压力,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诉了安夫人,安怀山确实对阮长歌有不轨行为,在海棠园阁楼里,也确实是云子娇为了讨好丈夫而引诱阮长歌前去。
云子娇离开时,阁楼上只有阮长歌和安怀山,别无他人,事发时潘灵灵和安馨儿在湖边散步,根本不在现场。
所以这件事只能是阮长歌所为。
其中唯一的差别在于,云子娇以为安怀山只是单纯地对阮长歌生出不轨意图,却不知安怀山冒犯阮长歌一事是吴贵妃授意,并且由西平侯夫人亲自传达。
然而此时,心里有数的西平侯夫人却根本不敢开口,她看着阮长歌,明明很想把事实真相供出来,如此才可保下自己的女儿。
可是她不敢。
她不能供出吴贵妃。
自己的儿子误杀了安荣,西平侯府里已经无法脱罪,如今只能指望皇上和贵妃娘娘大发慈悲轻拿轻放,若是供出了吴贵妃,只怕真的万劫不复了。
潘夫人此时悔得肝肠寸断,她为什么要招惹阮长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