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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坐在公社的门口吃着午饭，大多是一些庄稼汉，不太习惯那些坐在桌子上慢条斯理地吃饭方式。

坐在门口，三五下解决完，起身把碗筷洗干净。

“顾放，中午我去你家住啊，下午正好一块儿去机械厂。”

“知道了。”

何进吃了三个窝窝头，这年头能这么放开吃的机会很少，何进又不是什么有钱家庭，工分不多，按人分粮食自己就一个人，这年头家家都不够，所以顾放平时经常会接济一下何进。

看着何进狼吞虎咽，猛吃的样子，顾放皱了皱眉，“慢点吃，别一下吃撑了。”

何进看了一眼顾放，手上动作没停，一口粥一口窝窝头。

顾放摇了摇头，把毛巾展开，再叠住，低头思考着。

知道何进是个苦命人，从小过着就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小时候逃荒跟着大部队左转西转的，一个十岁的孩子就那么一直颠沛流离着。

当时一个人背着行李来这里的时候，头发也是又长又乱，身上破破烂烂，一个大麻袋装着自己全部的家当。

村里需要证件，需要介绍信才能落户，这些东西缺一不可，何进的证件不全。

当时村里也是不想要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外来户。

何进也不是第一次被拒绝，就背上东西打算去别处，想着找一个安定的地方定居下来，总不能这么漂一辈子。

那一年，粮食大紧缺，家家户户都靠着树皮硬撑，山上的树皮都被扒的干干净净，遍地都是流浪的人。

何进就这么撑着往外走，又饿又渴，最后倒在了村口。

顾放收完麦子回家，远远看见那边倒着一个人。

把人就带回了家，醒来后询问了情况，最后帮着何进在成家屯落户。

当时何进的样子顾放一直记得，身上的骨头都是露出来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干的起皮，脸颊上的骨头很是明显。

这些年来，何进不管什么时候都喜欢存着东西，钱和粮都舍不得用。

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补丁已经快要凑成一件衣服了。

知青院

中午大家都是满载而归，女知青去供销社买了不少东西，这几年形势好一点，大家手里头多少宽裕一点。

大家围坐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热闹极了。

这样的氛围不免让人觉得心情很好，成灵灵也加入了大家的话题。

“灵灵，你看起来气质很好，是不是学过跳舞啊？”

“学过一段时间。”

成灵灵看过自己的身份证件，自己属于文工团的一员，正好自己也有过表演经历，不会露出马脚，引起别人怀疑。

“是吧，我看你手脚很长，有时间给我门展示一段。”

“好呀，那我到时候跳的不好，你们可别笑话我。”

“怎么会呢。”

大家笑着打趣着，人多就是热闹，一个个很是青春洋溢，不免让人感到有活力。

现代大家都有手机，普遍不会什么都交流，有时候人与人之间也没有那么的真诚，这个年代的人真的是很纯粹。

吃完饭后的闲聊总是短暂又不舍，好多话都想要说。

胡大美看着屋子里热火朝天，笑着摇了摇头，“同志们，好啦，午休了，有什么下午说，咱们时间长着呢。”

“知道了，胡班长。”

大家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床铺，开始午休。

成灵灵仰望着那个天花板上坠着的那个小小的黄色白炽灯，开始思考自己来这里以后要干些什么。

下午，机械厂那边热火朝天地忙活着。

胡大美和男知青班长徐立去村里办手续，领工牌。

成灵灵一下午都在知青院里帮安姑的忙，心里有点闷闷的，想着干点活来排解一下，有些事情还是想不通。

顾放结束之后太阳已经到了半山腰，空气里还有着白天的闷热，周遭也是安静起来。

站在机械厂门口朝着前方看过去，无数个小烟囱冒着烟，满满的烟火气。

何进看了一眼顾放，把顾放的毛巾拿在手上，“你去吧，我先回去，人姑娘肯定等着你呢，别那么直接，好好说，委婉点拒绝。”

顾放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的大山，太阳正一点点地朝着山背后隐去。

何进知道顾放答应了就一定会去，自己也是把事情办完了。

哼着小调回了家，今天心情很好，吃的顺心还没花钱，打算回去美美睡一觉。

顾放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看了一眼天色，太晚了不好。

一男一女大晚上的，还是要注意。

朝着供销社走过去，一路上脚步很快。

沈梦娇焦急地等在供销社门口，眼看天就要黑了，顾放还不来，心里愈发地着急。

攥着手里的衣袖，看着那边的路口。

眼睛一动不动注视着，心跳很快，躲在后面看着的贾云几人也是着急。

拐角处的顾放出现，等着的几人顿时又紧张又高兴。

沈梦娇调整了一下头发和衣服，站在原地等着顾放，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声音激动地有些沙哑，“你来了。”

“嗯。”

“那个，今天听说你们去机械厂了，累不累？”

“还好，你有什么事就先说吧，天色也快不早了，你姑娘家家的，别让人说闲话。”

沈梦娇脸上有些泛红，面对这个自己喜欢了两年的人，一时间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那个，顾放，我喜欢你，我一直没勇气和你说这句话，这些年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会去关注你的事情，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你。”

顾放一脸认真地听着沈梦娇的话，没有打断，表情严肃。

语气诚恳，声音比平日更加的柔和，照顾着沈梦娇的情绪，“对不起，我有心上人了，很感谢你对我的喜欢，但我真的不能接受。”

沈梦娇听到这话怔愣在了原地，眼里的泪水就快要夺框而出，在里面的贾云几人也是不知所措，一个个面面相觑，心里一下没了底。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是板上钉钉，只差一人去捅破这层窗户纸，谁承想是这样。

顾放也没多说什么，低头示意表达了歉意。

来的时候顾放就注意到了后边的几个女社员，知道沈梦娇不是一个人，不会出什么事儿，这才放心的回去。

看着顾放离去的背影，沈梦娇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整个人失落到了极点。

手里握着的那个男士皮带已经掉到了地上，两只手臂无力地耷拉在两侧。

贾云几人从后面出来，看着眼前的沈梦娇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娇娇，没事儿，咱以后会有更好的。”

“是，别这样，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

沈梦娇扑倒贾云怀里哭，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觉得此刻天都要塌下来了。

顾放回去的路上，心情也不好，沈梦娇哭声很高。

第012章 离去的背影

顾放回家后天已经黑了，打开家里那个昏黄的白炽灯，从未感觉家里如此的空荡，二十六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失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顾放就感觉心里经常像是缺了什么东西，大男人开始在深夜有了心事，会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