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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鞭炮声和喜乐中,一行人缓缓跟着最前头的秦骁慢慢朝秦府去了。
宇锦州一步步跟着,对路人的道贺充耳不闻,只是怔怔望着那顶花轿。
很多年前,他也像秦骁一样把盖着红盖头的宋栀栀抱出来放进花轿里,也像他一样骑着马面带笑容的对着路边百姓拱手道同喜。
然而此刻,新娘子还是那个她,但新郎官却是别人。
宇锦州红了眼,别过头拭去眼角的泪水。
他不该哭,今天是慕筠瑶的大喜日子,他该为她有个好归宿开心才对。
至少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受苦了……
因为宇锦州是下人,又是慕父过去的,并不能去正厅伺候,也看不到秦骁和慕筠瑶拜堂。
宇锦州坐在廊上,听着不远处的喧闹,心中不只是失落还是庆幸。
他抬起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眼眶再次泛酸。
他紧抿着唇吞咽几番,从怀里拿出一块买了大半年的梅花绢帕。
宇锦州没敢送,因为他知道慕筠瑶不会接受。
与她而言,自己大抵是连朋友都算不上了吧……
直到天黑,前厅的喧嚣才慢慢平静。
府里的住过一点点熄灭,除了门廊上的灯笼,彻夜亮的便只有新房中的龙凤烛。
七月初八,黄道吉日。
有人喜,有人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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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重蹈覆辙
秦骁和慕筠瑶成婚后第三年便升了怀化大将军,被皇上召回了京。
入京后月余,边关战事再起,秦骁奉旨领兵退敌。
宇锦州虽跟着伺候慕筠瑶,但还和慕府一样,不能进内房,只能在外间。
兴许是彻底接受了自己奴才的命,从前他那份傲骨也被消磨的一点不剩了。
哪怕秦骁明里暗里地挖苦,他也满不在乎。
毕竟对他来说,看见慕筠瑶过得好就已经足够了。
直到秦骁准备出征前一晚,宇锦州端着慕筠瑶要的热汤进了院,刚把汤递给丫鬟小云,便被推了回来。
“先别送进去,将军和夫人吵着呢。”小云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脸上带着几丝担忧。
宇锦州眉头一蹙:“吵什么?”
因两人关系还不错,小云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道:“夫人这几年肚子不是没动静吗?老夫人便想让将军纳妾。”
听了这话,宇锦州心沉了沉。
“还有,我无意间从将军侍卫那儿听见将军和烟香苑的一个卖唱的女子走的很近。”
说到这儿,小云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夫人受老夫人的气已经够多了,怎么受得了将军变心呢。”
未等宇锦州反应,房门突然被踹开,秦骁冷着脸走了出来。
小云立刻站直身子低下头,不敢去触霉头。
秦骁也没在意他们,直接除了院子离开了。
小云这才朝房里跑进去,宇锦州站在原地,心似是还未从刚刚的话中回过神来。
直到慕筠瑶细细的哭声从房里传出,他才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端着汤的双手在颤抖。
不知是因为心疼慕筠瑶,还是想起了以前自己的所作所为。
宇锦州望着房门,心一点点地紧缩起来。
难道这一生,她还要受到同样的折磨吗?
深夜。
慕筠瑶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腹部莫名的绞痛疼的她直冒冷汗。
想起秦骁那句“才几年你就成了个妒妇”,她更觉呼吸艰难。
忽然,一股湿黏在大腿间漫延开来,慕筠瑶浑身一怔,强撑起身子掀开被褥。
一瞬间,她心骤然紧缩。
白色的亵裤竟然已被血染红。
慕筠瑶脸色一白:“小,小云!”
在急呼一声后,小腹就像炸开了似的痛了起来。
守在院外的宇锦州也听见了慕筠瑶这声嘶哑的呼喊,心跟着一提。
没一会儿,小云满脸无措地开了院门,带着哭腔叫着:“快去叫大夫,夫人可能小产了!”
闻言,宇锦州眸色一紧。
小产!?
一时间,几乎快要被遗忘的记忆如浪潮扑来。
满地的鲜血,宋栀栀捂着肚子痛不欲生的脸就像无形的大手死死攥着他的心。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小云又急又慌。
夜色下,宇锦州在无人的街道上飞快地跑着。
才下过雨上的路上分外湿滑,他不知摔了多少下,脸上衣服上满是泥垢。
他红着眼,只恨自己动作太慢。
他怎么可以,怎么能再次眼睁睁地看着她失去孩子……
两炷香后,宇锦州带着大夫来了。
而慕筠瑶已经痛的晕了过去,身下淡青色的床褥也已经被血浸透。
大夫把完脉后,一脸凝重地摇头叹气:“孩子……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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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怕苦
慕筠瑶小产的事传到秦老夫人那儿,她非但不体谅慕筠瑶的痛苦,反而责怪她没保护好孩子。
失去了孩子,加上身体本就不怎么好,慕筠瑶病了两个月,人也消瘦了许多。
小云端着药走进院子里,见宇锦州又坐在房门口的廊上,眼里还带着泪,忍不住走过去道:“你怎么还难受呢?”
慕筠瑶没了孩子,他们这些跟着伺候的下人也很难过。
但也没有一个像宇锦州一样,吃饭不思地守在门口。
小云想,兴许是因为他是跟着慕筠瑶来的,所以比他人更加关心他们家小姐。
宇锦州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不指望别人能明白自己的心,只是总觉的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没有保护好慕筠瑶,是他让她又承受了本不该有的伤害。
原来无论是高高在上还是身为下贱,他都这么的无能……
宇锦州站起身,哑着嗓音道:“我去取些蜜饯来,夫人怕苦。”
说完,他拔腿就走。
小云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后进了房。
慕筠瑶坐在榻上,呆呆地一年前无事时绣的孩子肚兜。
“夫人。”小云轻声唤道。
慕筠瑶回过神,豆大的眼泪从红通通的眼中掉了下来。
她收起小肚兜,故作无事。
小云将药放下,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疼:“您三天两头这么哭,万一把眼睛哭坏了可怎么好。”
闻言,慕筠瑶鼻尖一酸,说不出话。
“不止您,连锦州也是,奴婢看他哭的比您还多。”
小云的话让她一愣。
宇锦州?
两人认识这么些年,她似乎从没见他哭过。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小云转身看了眼:“是锦州,他去给夫人拿蜜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