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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肆绾冷冷开口：“冷霜，冷月。”

“在！”

“本宫想安安静静地待在这里吃个饭，喝个茶，等到宫宴结束之后出宫，不想被有眼无珠之人扰了心情。”姜肆绾声音平静，“在场之人不管是谁，若再有人敢对本宫冷嘲热讽，出言挑衅，不必理会她的身份，直接掌嘴二十。”

“是！”

阁楼里在座的郡主贵女们听到这句话，脸色齐齐一变，空气中温度骤降，气氛再次紧绷了起来。

云子柔一张娇美的脸颊青白交错，死死地盯着姜肆绾，像是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然而即便她如何怒不可遏，也硬是憋得脸色铁青，到底没敢再开口多说什么。

该死的姜肆绾！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难堪，让她下不来台，她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云子柔在心里发誓，一定让姜肆绾付出代价。

坐在另外一边的宝珠郡主咬着唇，恨恨看了姜肆绾一眼，暗啐一句狐假虎威，低下头开始吃东西。

其他人则若无其事地撇开视线，或是喝茶，或是转头看向窗外，竟真的没有一个人敢以身试法。

姜肆绾终于享受了片刻安静。

到底都是怕死的不是吗？她暗自冷笑，越是嘴上叫嚣得厉害的越是怕死，亘古不变的定律。

外面戏台上伶人还在唱着戏。

姜肆绾慢条斯理地用膳，并不理会时不时有人投过来的微妙眼神，待到肚子吃了七分饱，她放下筷子，给自己倒了盏茶。

席间几位悄咪咪投过来的视线慌张地收了回去，假装没有偷看她。

姜肆绾也只作不知。

又过了半个时辰，太后以疲惫为由率先起身，皇帝和众嫔妃起身恭送，眼见太后走远，心情差到了极点的吴贵妃跟着开口告退，皇帝顺势陪她回寝宫。

这场宫宴到此虽尚未完全结束，但太后、皇上和后宫嫔妃们都走了，只剩下大臣们坐在席间喝酒闲聊，贵女们自然没有再留下去的理由。

姜肆绾正要起身离开，楼梯处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晋宁长公主和萧夫人二人在众多侍女的簇拥下走了上来。

贵女们立即屈膝行礼。

“肆绾。”晋宁长公主表情不姜，对其他人视而不见，只冷怒地看着姜肆绾，“今日贵妃寿诞，你为什么没有准备贺礼？”

她一开口就是质问的，倒是让在场的贵女们愣住了，众人悄悄看了姜肆绾一眼，心头不由暗忖，晋宁长公主这是替吴贵妃出头，还是借着机会故意找姜肆绾的茬？

姜肆绾目光淡漠，没什么表情地说道：“我对吴贵妃的喜好一无所知，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晋宁长公主皱眉：“这是理由吗？”

“如果你想听得更直接一点，我也可以告诉你。”姜肆绾语气淡淡，“我没兴趣给她送礼，就这么简单。”

“放肆！”晋宁长公主震怒，“你眼里还有没有皇上，有没有尊长？”

姜肆绾冷笑。

她倒是想把一个个尊长放在眼里，然而他们一个个算计她，想方设法害死她的时候，可没一个人把她当女儿当亲人。

晋宁长公主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心虚，接着问道：“不是让你跟云衡一起来吗？他人呢？”

“传话让我带萧云衡进宫的人是吴贵妃，我已经回复过贵妃身边的嬷嬷，萧云衡有伤在身，无法进宫。”姜肆绾神色淡漠：“看来长公主姑姑消息不太灵通。”

“这么多天了，走路应该没问题吧？”晋宁长公主脸色难看，微细的眸心像是带着一点怀疑，“还是说，你根本没好好照顾他？”

“姑姑这是质问我？”姜肆绾觉得好笑，她也确实笑了，冷冷的笑意嘲讽意味十足，“我怎么照顾萧云衡，跟姑姑有什么关系呢？”

晋宁长公主脸色一冷：“你就这般跟本宫说话？”

“我应该怎么跟姑姑说话？”姜肆绾哂笑，“三跪九叩？”

“放肆！”晋宁长公主脸色铁青，忍不住伸手指着姜肆绾，“简直无法无天！”

姜肆绾敛眸，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袖子。

“我想去看看云衡。”萧夫人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是告知，“不知公主殿下何时方便？”

“想见萧云衡？”姜肆绾抬头看着她，似笑非笑，“萧夫人应该知道求见的规矩。”

萧夫人压抑着情绪：“我只是想见见自己的儿子。”

“你可以先递帖子，本宫得空了会回复。”姜肆绾声音淡漠，说完想起另外一事，“不过今日既然见着萧夫人，本宫正好有件事要做。”

萧夫人不动声色：“什么事？”

“此前本宫带去萧家的嫁妆，今日打算全部带回去。”

什么？

贵女们神色惊异，面面相觑。

她们没料到姜肆绾不但在晋宁长公主面前气势不减，面对萧夫人这个曾经的婆母，态度竟也如此不友善。

她休夫之举到底是深思熟虑，还是权衡之计？

“公主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萧夫人脸色骤变，语气冷漠沉怒，“休夫一事已作罢，公主跟云衡还是夫妻，既然是夫妻，岂有拿回嫁妆的道理？”

她嫌萧家闹出的笑话不够丢人，居然连嫁妆都要搬回去？

做梦比较快。

“本宫如今住在公主府，吃穿用度都需要银子。”姜肆绾声音清冷，“拿回自己的嫁妆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萧夫人咬牙，忍不住转头看向晋宁长公主。

“萧夫人不用看任何人，本宫决定的事情一定会去做。”姜肆绾说着，抬脚从萧夫人身边走过去时，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萧云衡在公主府的待遇如何，取决于本宫的嫁妆能否顺利取回，希望萧夫人心里有数才行。”

“姜肆绾！”晋宁长公主气得脸都要绿了，“你简直不可理喻！”

第61章拿回自己的嫁妆

姜肆绾确实不可理喻。

今日来参加千秋宴的贵女们皆亲眼见证了她的不可理喻，甚至是大逆不道。

谁也没有料到休了萧云衡之外，姜肆绾会突然变得如此难缠，作为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居然这么傲慢，不但贵妃的贺礼没送，连长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若非亲眼所见，谁敢相信她有这样的勇气？

只是究竟是勇气可嘉还是愚不可及，只怕还需要时间来验证。

姜肆绾没兴趣继续逗留，在众多贵女各有所思的目光注视下，头也不回地踩着楼梯走下去。

萧夫人转头望着她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脚跟了上去。

众贵女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晋宁长公主，却见这位长公主神色阴郁，不发一语地盯着姜肆绾离开的方向，一张美艳的脸庞尽是寒霜。

“九公主。”萧夫人追上姜肆绾，急声问道，“云衡的伤势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姜肆绾偏头看她一眼：“萧夫人是否要随我一道出宫？”

萧夫人自然明白她说一起出宫的意思，眉头一皱：“宫宴尚未结束，公主这个时候离开妥当？”

“太后和父皇都先走一步了，本宫这个时辰出宫有什么不妥？”姜肆绾不想留下来面对左一个来找茬，右一个嘲讽挑衅她的人，“萧夫人今日配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