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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你竟敢这样跟陛下说话！”赵权站在秦夜辰的身后，不对给沈子明使眼色，让他不要激怒秦夜辰。

沈子明何等聪明，自然明白了赵权的好意。

他没再多言，走到床边，伸手去探苏千羽的脉息。

片刻之后，他脸色骤变，他猛然转身，看向秦夜辰的眼神冷的像冰。

秦夜辰屏住呼吸：“怎么样，可有办法？”

沈子明冷冷的看着秦夜辰：“千羽看似脉象正常，并无大碍，实则已经身中奇毒，命在旦夕。”

“你说什么？”秦夜辰眉头紧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会？！

他明明安排了人手，苏千羽的饮食起居皆有专人照料，定然不会有什么差错才对。

由于三年前他的所作所为，秦夜辰根本就不相信他，认为他一定又怀着什么私心，想要找机会，带着苏千羽再一次离开自己。

“国师，你应该清楚，我不会再给你带走千羽的机会，如果你不能治好她，那我只能赐死你。”

沈子明面不改色：“陛下既然不信草民所说的，那就多说无益，草民早就不是什么国师了，陛下应当知道，草民不怕死，能跟千羽一起死，是草民的荣幸。”

“你找死！”

秦夜辰暴怒，被赵权拦住，“陛下切勿动怒，眼下只有国师能救娘娘了，陛下千万为了娘娘隐忍一二啊！”

其实，不用他说，秦夜辰也知道沈子明杀不得，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容他活到今日了。

“国师，只要你治好千羽，朕可以既往不咎，依旧尊你为国师，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我提出来，陛下会答应吗？”沈子明反问。

秦夜辰颔首：“你要你提的出来，朕就答应你。”

“如果我要的是你的命呢？”

“国师慎言！”赵权被沈子明吓了一跳，尖着嗓子让他闭嘴。

秦夜辰面不改色：“只要你能治好她，朕可以答应你，如果你不相信，朕现在可以立下诏书，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

“陛下！”赵权急的满头大汗，这两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子明没想到秦夜辰居然这么轻易的答应了，不禁有些意外：“陛下既对千羽有心，当年又为何那般伤害她？”

“是朕错了。”秦夜辰的声音饱含痛楚，“是朕被仇恨迷了心窍，伤害了千羽，将她害得不得不用那样决绝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如果再来一次，朕绝对不会再那样对她。”

沈子明冷笑：“现在再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

“自是无用，但朕句句肺腑。”

沈子明没再开口说话，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赵权急的满头大汗：“国师，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公主性命要紧，你要是有什么方法，就说出来吧，毕竟你们的孩子还小，他需要母亲啊！”

他故意提到孩子，是想激起沈子明的舐犊之情，却没想到，话一出口，却让两个男人齐齐变了脸色。

“我的孩子？”沈子明狂笑出声，“我与千羽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又怎么会有孩子？”

赵权瞪大了眼睛，目光在秦夜辰和沈子明之间来回跳动：“国师的意思是，孩子是陛下的？”

“不然呢？”沈子明山中闪过恨意，“秦夜辰，我与千羽自幼相识，但是却因为我的身份，不能向她表达爱意，你娶了她，却又不善待于她，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资格做她的夫君，做她孩子的父亲？！”

秦夜辰脸色变了几变，拳头握的发白：“当年，果然是你带走了她。”

“不错，是我带走了他。”

沈子明上前一步，直视秦夜辰的双眼，“我给她吃了假死药，亲自放了一把火，带她离开，你知道她为何会记忆全无吗？”

秦夜辰颤声：“为何？”

“那是因为，她当年在占星殿醒过来的时候，痛苦非常，她哭着对我说，如果能忘记一切就好了。”

“所以，你对她做了什么？”秦夜辰再也忍无可忍，抓住了沈子明的衣领。

沈子明冷笑：“我带走她，给她服了药，让她忘记前尘往事，想陪着她终老一生，可是，我们平静的日子，却终究是被你打破了！”

“你有什么资格陪着她终老一生，她是我的妻子！”秦夜辰厉声咆哮。

“那你呢，你有什么资格，你不过是一个逼死她的刽子手，你和苏晟安有什么区别？！”沈子明不客气的反问。

秦夜辰脸上表情瞬间凝固，他缓缓松开了抓着沈子明的说，倒退两步。

“你说的对，朕有什么资格？哈哈哈，朕有什么资格？！”

第三十章

沈子明没再开口说话，眼神复杂的看着秦夜辰。

半晌，秦夜辰终于冷静下来。

他眼中一片悲戚之色：“沈子明，你想办法治好千羽吧，等她彻底好了，朕就放你们离开，不会再阻拦你们。”

“陛下？”赵权心中不忍。

这几年秦夜辰过的什么日子，他这个总管太监最清楚。

他看向一旁的沈子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国师，奴才求您了，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娘娘自己，您也要救活她呀！

她这一生，虽然贵为公主，但是过的却比寻常人家的小姐都不如，您怎么忍心，让她年纪轻轻的就这样走了啊！”

他言辞凄切，声声泣血，沈子明听了，面露不忍。

半晌，他长叹一口气：“罢了，我尽力就是。”

见他终于松口，秦夜辰深深的看了躺在床上的苏千羽一眼，转身离去。

“赵权，留下来伺候国师，无论需要多少名贵药材，让国师尽管开口。”

赵权轻轻一叹：“奴才遵旨。”

站在殿外，仰望苍天，秦夜辰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

让他放弃苏千羽，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可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苏千羽就这样死去，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千羽，只要你能好好的活着，我别无所求。”

秦夜辰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中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他抬脚走出大门，对外面等候的侍卫吩咐：“把那个贱人带过来！”

刚才，已经有人通报过，苏千羽是去见了赵玉如，才受了刺激，知道了一切。

可天下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她们二人刚刚见面，千羽就中了奇毒，昏迷不醒？

秦夜辰敢肯定，苏千羽的毒，一定跟赵玉如脱不了干系！

他知道沈子明艺术精湛，可为了以防万一，秦夜辰还是决定去见一见赵玉如，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炷香后，赵玉如被人稍微整理了仪容，押到了勤政殿。

看到高坐上首的男人，赵玉如眼中爱恨交织，情绪十分复杂。

“赵玉如，你给千羽下了什么药？”秦夜辰开门见山，一句废话都不想同这个毒妇说。

赵玉如却仿佛看不到他眼中的厌恶，“陛下许久未见臣妾，就没有别的话想对臣妾说吗？”

“没有。”

赵玉如冷笑，“你没有，可是臣妾有，臣妾母家助陛下夺得皇位，有从龙之功，可是陛下却连一个皇后之位都不肯给臣妾，陛下这样做，就不怕寒了底下群臣的心吗？”

“你在威胁朕？”秦夜辰眯起了眼睛，“赵太尉根基深厚朕自然知道，可他还没有只手遮天的能耐，他门生虽多，但总有那些眼睛不瞎的，知道什么叫良禽择木而栖。”

秦夜辰站起身来，自赵玉如进殿以来，第一次正眼看她。

“赵玉如，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父亲已经反了。”

“你说什么？”赵玉如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夜辰，浑身发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朕说，你父亲已经反了。”秦夜辰看着她，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

父亲的野心，赵玉如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他没有儿子，定然不会和秦夜辰结盟。

可是赵玉如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全然不顾自己在宫中的安危，就这样贸然动手。

难道在父亲的心中，她早就已经沦为一枚弃子了吗？

那她为了赵家，不敢自戕，在那冷宫里，一待就是三年，又是为了什么？！

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赵玉如瘫倒在地，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父亲不会这样对我的，他不会不管我的！”

“你父亲现在人在大牢，如果你不信的话，朕可以让人带你去见他。”秦夜辰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女人，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

“赵玉如，你父亲是非死不可，可你的母亲，你的妹妹，你赵家上上下下上百口人的性命，都捏在你的手里，如果你交出解药，朕可以饶你们不死。”

他的话，让赵玉如重新冷静了下来：“我凭什么相信你？”

秦夜辰一步步走下阶梯，“如果朕没猜错的话，这药不是给千羽准备的，而是你父亲托人给你，专门给朕准备的吧？

朕还真是小看了你们父女，当初早就名人搜过你的身了，却还能让你将这毒药藏到今日！”

随着他逐渐靠近，赵玉如的俩色越来越苍白。

这个男人如今早就不是曾经的秦夜辰了，如今，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