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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小卖部一片昏暗死寂。

纪疏快步走进去，就看到收账台上面的咖啡机没关，上面放着一个倒掉的杯子。

那一点点咖啡倾倒出来，将台面污了一块。

纪疏心里闪过无数种不好的想法，她颤着声音喊：“婆婆？婆婆！”

无人回应。

这时，店里的座机响了起来。

纪疏接起，靳铭川的声音传来：“疏疏吗？徐婆婆住院了，在镇医院，你过来一趟。”

纪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

茫茫然间，她看到了靳铭川朝自己走来。

靳铭川看着她被风吹得通红的脸，心里不免有些疼，下意识用掌心贴着她的脸，温声道：“别怕，医生还在给婆婆做检查，我带你过去。”

纪疏就听话的跟着他走，像个无措的孩子。

靳铭川说的轻描淡写，但当时情况危急，徐婆婆不知道为什么倒下，当时头磕在柜台上，要是真的晚来一步，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谁都说不好。

病房里，徐婆婆躺在病床上，无声无息，脸色蜡黄。

纪疏几乎是瞬间，眼泪就出来了。

她哭起来没有声音，泪却像开闸的笼头一直流，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除了打掉孩子的那一次，靳铭川从未见过她的眼泪。

此刻见着，真是一颗心都像被放在油锅里，反反复复的煎熬。

他慌了神：“你别哭，疏疏，这里治不了我们就去洛城，你别哭。”

两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了一起。

纪疏猛地甩开他的手：“你是不是很希望婆婆治不了？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你恨不得她死了才好是不是！”

这话实在太没有道理，靳铭川握紧了拳，看着她不说话。

眼中尽是隐而不发的情绪。

纪疏别开了头，不再看他，只问：“医药费多少钱，我等会结给你。”

靳铭川这回是真的又生气又无奈了。

他和纪疏之前，提的最多的就是钱，他们这段畸形关系因为钱发生，也因为钱而结束。

他们除了公事几乎没有任何共同话题，一个是从年少就爱慕甘愿成为见不得光被人嘲讽讥笑的存在，一个明明动心却因为各种偏见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感情。

到如今，纪疏跟他提钱，理所应当，全是他自作自受。

但靳铭川还是忍不住问：“如果今天帮你垫付医药费的人是赵向南，你也会这样迫不及待要撇清所有关系吗？”

答案自然是不会。

纪疏没理他这句话，打开手机看着自己的余额。

靳铭川注意到，她的手机壁纸，是一张构图巧妙的小卖部门头照。

看上去有种宁静平和的感觉。

这时，医生走出来，从脸上看不出什么结果。

纪疏顿时紧张的看过去，医生在本子上划了几道，说：“老人家这病不好治，镇上没有这个条件。”

纪疏心里顿时一紧。

她又看了眼手机屏幕，眼里的焦急越发明显。

靳铭川好像明白了什么，他上前一步，说：“我是婆婆的家人，我会负责的。”

医生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那你跟我来办理转院的事情吧。”

靳铭川对纪疏说：“你在这里等等我，想要婆婆好，就先别跟我客气了。”

纪疏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感受十分复杂。

片刻后，她颓然的塌下肩膀，走进了病房。

第39章

等靳铭川手里拿着一张表再回来时，徐婆婆已经醒了，纪疏正在床边跟她说话。

看到他，徐婆婆眉眼柔和了些许，硬邦邦的说道：“今天的事情，麻烦你了。”

纪疏也朝他看了过去。

靳铭川勾起唇角，自嘲的想，看来每天的蹲守也不是毫无意义。

他说：“没关系，婆婆，我已经办好了手续，今天下午我们就动身去洛城吧。”

徐婆婆张了张嘴，想说不去。

不过她目光落在纪疏身上，又收回了那句话。

她还想再守着这孩子久一点。

“好，麻烦你了。”

徐婆婆只能这么说。

靳铭川就识趣的退了出去，在打电话联系着什么人。

纪疏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拉着徐婆婆的手轻轻捏着，搞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

徐婆婆知道她心里不甘，轻声道：“湾湾，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婆婆自己能出医药费的，咱们不欠他。”

纪疏朝着徐婆婆笑了一下，嘴里却有些苦涩。

徐婆婆很快知道纪疏的笑是什么意思了。

下午两点，靳铭川先是开车带着她们出了院，去的地方却不是回家的路。

而是停在了郊外一块空旷的地方。

徐婆婆看着面前庞大的直升机，慢慢张大了嘴。

她问纪疏：“湾湾，婆婆是不是要卖小卖部了？”

纪疏失笑。

事已至此，纪疏也不再拿乔，只想着以后想办法慢慢还靳铭川这次的人情。

三个小时后，徐婆婆就在靳铭川投资的私人医院住下了。

医院的医生不知道徐婆婆的身份，只看着是靳铭川亲自陪着来的。

简直是出动了全部的精锐。

徐婆婆还跟纪疏打趣，说这辈子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临到老了享受上了。

纪疏看着她成天乐呵呵的样子紧绷的那颗心也慢慢松了下来。

靳铭川中午送了饭来，看着面前丰富的菜色，徐婆婆有些拘谨，纪疏倒是大大方方的。

“婆婆你吃，我到时候会把钱还给他的。”

一旁的靳铭川眼神一沉，碍于婆婆在场，到底是忍住了心里的怒意。

不夸张的说，他长这么大就是靳父也得不到他这样细致的照顾，现在纪疏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他心上插刀子。

等徐婆婆用过饭睡过去后，靳铭川迫不及待的拉着纪疏到了外面。

病房是一个大的套房，他们在另一间房说话根本不会吵到徐婆婆。

靳铭川皱着眉：“你中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不需要你还。”

纪疏垂着眼：“靳总，你家大业大这点钱自然算不上什么，但对我们这种普通人来说就是天文数字，我和徐婆婆都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

靳铭川有些暴躁：“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靳铭川。”

纪疏很少连名带姓的喊他，靳铭川一愣。

他看着纪疏面带着笑，眼底却冷的像冰：“我很感激你救了婆婆，但你要的我给不了，也不想给。”

靳铭川看着她清冷的样子，瞬间就收了脾气：“纪疏，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纪疏出声打断他：“靳铭川，如果你要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靳铭川心脏一停，看着纪疏，怒意顿时占据了大脑，眼里爬上赤红：“纪疏，别逼我发火！”

“可是我在你眼里，不就是那种人吗？这些可以换钱啊，你……唔！”

纪疏瞪大了眼。

靳铭川不愿再听，干脆用最直接的方式堵住了她的嘴。

只是沾上了就再也不愿意放开。

纪疏的唇好像某种上等的棉花糖，又软又甜，他寸寸扫过，舔舐不休。

靳铭川仗着自己的身高，狠狠扣住纪疏的腰肢，强迫她抬头，将她禁锢在自己身前方寸之地。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靳铭川眼里情意浓重，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只是下一刻，他看见了纪疏的眼。

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情也没有爱，空荡又绝望。

靳铭川体内散发的汹涌戛然而止。

第40章

纪疏呼吸有些不稳，言语却依旧冷：“靳总，这就满意了？不要继续了吗？”

这些话挑逗至极，可靳铭川只觉得心如刀割，这下，他就连碰她都不敢了。

纪疏盯着他，手放在衣领的扣子上：“不做就走，等下次靳总想要了，我一定奉陪。”

她这样轻贱自己，简直算得上是明码标价。

靳铭川胸膛剧烈起伏，却舍不得说出一句重话，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同时燃烧的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他怕再呆下去自己真的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擦了下唇转身就走。

纪疏看着他离去，眼里的冷意悉数退散，剩下的唯有无尽的黑暗。

靳铭川刚走到电梯处，想起医生说过，徐婆婆今晚还要去做个全身检查。

他犹豫再三，还是走了回去，刚到病房门口，他猛然顿住了脚步。

纪疏蹲在角落，双手环抱着自己，头也深深埋进双臂之间，只露出头顶一个打着圈的发旋。

房间里安安静静，就连纪疏的呼吸声都听不见，只偶尔有风刮过，撞击在窗子上发出细微的响动。

靳铭川心脏一下比一下快，他走过去，轻轻碰了碰纪疏的手腕，一片冰凉。

纪疏没有反应，像是跟这个世界隔绝开来。

靳铭川再也忍不了，将人拉进怀里，一点点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她。

他轻轻喊：“疏疏。”

没有排斥，没有抗拒，没有那些刺的人生疼的话。

纪疏就这么乖乖让他抱着，比任何一次都乖。

可靳铭川却觉得心凉，他宁愿纪疏打他骂他，哪怕指着鼻子让他滚远点，也比这样的默不作声要好得多。

他早知道纪疏对自己心软，刚刚那样的疾言厉色自轻自贱分明就不对劲，可他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抬腿就走，要是没回来，她要在这个冰冷的角落呆多久？

靳铭川耐心的哄她：“疏疏，你说句话？嗯？你把头抬起来，你看看我？”

不知道哄了多久，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