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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晚笙一怔，慢慢的抬头。

他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拿着纸巾，往前递了递。

她没接。

他便蹲下身来，和她平视着，一点一点的擦着她脸颊上的泪，又将她凌乱的头发挽到耳后。

动作温柔，缱绻。

甚至顾景烨的眼神，都如同星辰。

聂晚笙呆呆的看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狼狈的模样……根本不能见人。

第451章

她立刻偏头，想要躲开，顾景烨却制止了：“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比这更糟糕的，我也不嫌弃。”

她咬着下唇。

“我不是来挽回你，也不是来求你回到我身边，放弃顾修启的。”顾景烨说，“我只是想你了。”

只是想你了。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杀伤力却极大！

“所以，我来看看你。”他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满足一下思念之情。以前人们都说，相思是一种病，我很不屑。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想一个人，真的会思念成疾。”

聂晚笙只是望着他。

“看看你的样子，这相思病就能好一点。所以，让我在你身边，陪一陪你。我不要一天，我只要一个小时。”

顾景烨问：“可以吗？”

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可以。”

声音一出来，聂晚笙自己都吓了一跳。

又嘶哑又哽咽。

顾景烨叹了口气：“你啊……从来不知道照顾自己。一直陪着小启，没按时吃饭，也没睡好觉吧？”

“小启半夜常常会醒，所以我要陪着他，和他说说话……不然，他一个人醒来，会害怕，会孤独。”

“瘦太多了。”

聂晚笙回答：“我有按时吃饭的。”

“又骗我。”顾景烨声音温润，“一碗牛肉面，你只吃了一半。”

“……你都看到了。”

“嗯。”

聂晚笙咬了咬唇，慢慢站起身。

顾景烨还是顾景烨，这一身休闲装扮，给他增添了几分居家男人的感觉。

让她很想抱一抱他。

“小启的情况怎么样？”顾景烨问道，“医生怎么说？”

“已经成功的找到了合适的心脏，只等安排手术了。”

“那就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你呢？”聂晚笙问道，“你最近，还好吧。”

她觉得很悲凉。

和顾景烨之间，已经生疏到了这个地步。

两个人都不知道对方的生活状况，过得怎么样，经历了什么，只能这种客套的询问！

“我……除了想你，其他都很好。”

聂晚笙又想掉眼泪了。

她深吸一口气，仰起头，让晚风吹过她的脸庞，吹干泪痕。

不能哭了。

眼泪是懦弱的表现。

她再哭，只会让顾景烨担心而已。

“我也想你。”聂晚笙望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除了照顾小启会有些累之外，其他也很好。”

顾景烨说：“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她点点头。

话题就此打住，沉默下来。

好像没什么说的了，好像又有很多很多的话可以说。

最终，聂晚笙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质问我，为什么放弃你。你怎么不问一下，我愿不愿意回到你的身边。”

“我知道你的选择，我也明白，你不是不爱我，只是你的爱，只够给一个人。”

那个人是顾修启。

无法再给他顾景烨。

“你……”聂晚笙咬咬唇，“顾景烨，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可以不必这么体贴，这样为我着想的。”

他平淡的看着她：“那我该怎么做？”

第452章

“你应该恨我！你应该怪我没有选你，你可以骂我是一个狼心狗肺的女人，你也可以说我不识好歹！”

“晚笙，”顾景烨回答，“我怎么舍得责备你。”

她心脏抽搐般的疼。

“你已经很累很难过了，”他抬手，将黏在她唇瓣上的发丝拂开，“我再不理解你，责备你恨你，只会让你更加难过。我不舍得。”

这样好的顾景烨啊……

世间难求！更难得！

可聂晚笙要亲手推远！

“我知道你爱我的。”顾景烨微微一笑，“你现在也爱，在你心里，我比顾承离的分量更重。你只是迫不得已，我懂的。”

聂晚笙反驳：“我不要你懂！你可以恨我！”

“我做不到。”

聂晚笙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

她埋首在他胸膛里。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

曾经她很抗拒，很排斥，因为她除了顾承离之外，一生都没有再和其他男人有过身体接触。

那时，顾景烨却以丈夫的名义，时不时就抱她，还亲她，动手动脚的，很不安分。

聂晚笙和他斗智斗勇，总是想方设法的避开他的触碰。

现在……

顾景烨的怀抱，是她想回去都去不了的地方。

“晚笙。”

面对她突然的投怀送抱，顾景烨被她撞了个满怀。

他伸手回抱住她，掌心贴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像是哄小孩子似的。

在顾景烨心里，他其实就是想要把她宠成小孩啊……

顾景烨的下巴抵着她的发心：“你照顾小启的时候，是一个坚强的成年人。在我这里，可以做回你自己。”

他的声音，随风入耳。

聂晚笙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在这个时候，她只是想有一个温暖的依靠。

而顾景烨，就是这个依靠！

聂晚笙很想一直一直都停靠在这里。

“对不起，对不起……”她不停的说道，“是我辜负了你，我不能选择你……”

“没关系的。以后，我还是可以远远的看着你。除非，你离开了海城。”

这才是顾景烨最害怕的事情。

如果她走了，他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我……”聂晚笙回答，“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也许离开，也许留下。”

“不管怎样，我都尊重你的选择。只是……”

“嗯？”

顾景烨叹了口气：“哪怕你走远了，也不要失联，要告诉我你的下落。这样的话，偶尔，我还可以过来看看你。”

聂晚笙沉默了。

“怎么了？”他问，“难道，顾承离连我看你的权利都不给吗？他以为他是谁？”

聂晚笙摇摇头：“没有。现在小启正是动手术前的关键时刻，这些事情我没有和顾承离讨论。小启最怕看见我和他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