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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棠弯腰把衣服捡起来，一触手就被冰的一哆嗦，这种天气洗衣服还真是遭罪。

孙姨娘看见她的动作，只当她是打算重新把衣服洗了，正捉摸着待会把水踢翻在她身上，冷不丁脸上一凉，她一愣，随即又是冰冷的水滴溅到了她身上。

她这才朝沈小棠看过去，就瞧见她抓着衣服用力甩来甩去，脏水混着泥土糊了她一身。

“你给我住手！”

沈小棠把湿衣服挥的虎虎生风：“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孙姨娘气急败坏的往旁边躲了躲，却死活躲不开：“贱人，我的衣服脏了你赔得起吗？这可是长公主赏的！”

沈小棠瘪瘪嘴，装，接着装，长公主送人过来的时候，的确会赏一套衣裳和头面，但孙姨娘平时都宝贝的厉害，逢年过节才舍得拿出来，根本不是这一套。

“哎呀，风太大，听不清啊……”

泥点和水点呼啦啦都朝着孙姨娘扑了过去。

“你！你给我等着！”

孙姨娘跺了跺脚，捂着头跑了。

见她跑远，沈小棠这才嘁了一声：“我又没碍着你事，为难我干什么，还欺负彩雀……”

她重新打了水上来，将衣服搓洗了一遍，晾在了竹竿上，刚晾完就听见了彩雀的脚步声，紧接着——

“哎呀，不让你碰你非要碰，这么冷的水……”

沈小棠受用她的关心，但觉得没必要这么小心：“我身体好着呢，走走走，吃饭去。”

然而晚上，她就遭了说大话的报应，肚子疼的她简直生不如死，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偏偏这时候，外头传来了说话声。

孙姨娘：“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长公主今天才赏了奴家这一身衣裳，就让沈小棠给弄脏了，奴家倒是不敢委屈，可她这分明是不把长公主放在眼里……”

沈小棠：“……”

那真是长公主赏的衣裳？

她这也太背了，本来这事儿也不是不能缓和，可偏偏今天萧霆去了孙姨娘的屋子，现在装昏来不来得及？

彩雀也听见了动静，从外间走进来，她神色有些慌乱。

“姨娘，侯爷在外头，咱们怎么办呐？”

沈小棠苦笑了一声，想说除了认错也没别的办法了，可肚子疼的厉害，一张嘴，就是闷哼声。

彩雀慌乱中没听出来，屋子里又没点灯，她什么都瞧不见，还以为她睡迷糊了，随口敷衍自己，情急之下伸手推了推她。

“姨娘，你别睡了……”

沈小棠被她推的生不如死：“别，别动……”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遮住了她的话，孙姨娘的声音伴着敲门声传进来：“沈小棠，你给我开门！”

“弄脏了长公主赏赐的衣裙，你以为这事儿能就这么了了吗？！”

彩雀又急又气：“她怎么不要脸？要不是她故意来找事儿，姨娘你怎么可能弄脏她的衣裳？！”

“不行，奴婢得去和侯爷解释！”

她转身去开门，沈小棠想告诉她别说那些没用的，却疼的开不了口，只能咬牙看着她走远，心里却十分无奈。

这种事情，萧霆向来懒得管，比起母亲的颜面，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侍算什么？

他兴许根本懒得听原因。

敲门声越来越急，大概是屋子里没人回应，让孙姨娘以为她怕了。

“沈小棠，你给我开门！你有本事做，你有本事开门呐！”

萧霆今天竟然难得好脾气，他一向不喜欢底下人吵闹，今天竟然也没拦着孙姨娘，任由她在自己门口大喊大叫。

沈小棠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后悔今天白天闹妖了，早知道晚上有这么一茬，她该老老实实的讨好萧霆才对。

孙姨娘的叫嚣还在继续：“你给我出来！爷就在这里，你以为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彩雀虽然努力给自己打气，但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发颤：“谁躲了？！侯爷明鉴，是孙姨娘先踢翻了奴婢洗衣服的盆子，姨娘气不过，才和她吵了两句……”

孙姨娘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爷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儿？！”

彩雀毕竟只是个丫头，还是个没有体面的姨娘的丫头，被人打了，也只能咬着牙忍着。

孙姨娘看着她冷笑了一声：“沈小棠，你还不出来？！”

她还想骂，身边忽然有道人影走了过去，她微微一愣，一抬头才看见，是萧霆。

“掌灯。”

仍旧是那股冷淡又不耐的语气，却让孙姨娘下意识闭了嘴，她心里清楚萧霆对她们说不上喜欢，因而也不敢放肆。。

可沈小棠不吭声，她又不知道这屋子里的灯烛在哪里，只能回头瞪了彩雀一眼：“你死人呐？没听见侯爷的话？还不快掌灯？！”

第15章 有人找事3

彩雀委屈的眼睛通红，但当着萧霆的面，她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垂着头摸出火折子点了灯。

橘色的烛光下，孙姨娘得意的神情越发显眼。

“爷都在这了，沈小棠还不出来？”

萧霆在主位上坐下，眉头也皱了皱，沈小棠并不是这么没规矩的人。

他其实懒得理会后院这些女人的争斗，只是既然牵扯到沈小棠——这女人最近的确有些不安分，他也不妨来看个热闹。

“让你主子出来。”

他开口，虽然单纯的只是好奇沈小棠今天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他在这里，竟然还敢不露面，但听在孙姨娘耳朵里，却是在给她帮腔，顿时一喜，有些按捺不住起来。

“爷，人躲着不露面，说不定是在干什么，妾身这就去把她找出来！”

她说着就往内室去，彩雀连忙追上来：“孙姨娘，你不能进去，我家姨娘还睡着呢。”

孙姨娘哪里肯听她的话，一把推开她就想冲进去，彩雀却又追了上来，两人拉拉扯扯，都有些狼狈。

萧霆皱眉看着两人，心里的不耐越来越浓。

“够了！”

他干脆站起来，抬脚朝内室去。

彩雀敢大着胆子去拦孙姨娘，却不敢拦萧霆，只能给他开了门，还试图解释：“姨娘真的还睡着呢……不然不可能不出来迎接侯爷的……”

萧霆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脚下的步子却一刻没停。

内室里虽然一片漆黑，却有粗重的呼吸声，怎么听都不像是熟睡的人能发出来的。

孙姨娘嘲讽地笑起来：“就是猪，睡着了都不能有这么大的动静吧？”

彩雀说不出话来，刚才外头这么大的动静，说沈小棠还睡着，其实她也不信。

现在可怎么办呐……这么下去，沈小棠装睡一定会被拆穿的。

彩雀又着急又害怕，冷不丁被人推了一把——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灯？你以为现在拖着能有用处？”

彩雀无助的看了一眼床铺的位置，沈小棠还是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掌灯。”

这次开口的是萧霆，彩雀没有办法，只能摸出火折子，点亮了屋子里的灯。

烛火有些暗，但还是能看清床上盖着被子的人，正在微微颤抖。

孙姨娘忍不住笑起来：“现在害怕了？之前不是挺嚣张的吗？”

她快步朝床榻走过来，伸手抓住了被子：“你给我起来！”

被子被撩开，只穿着单薄寝衣的沈小棠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艰难的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孙姨娘。

真想一口老血喷在她脸上，可惜她根本没有内伤……

眼见沈小棠没了今天的嚣张，一副眼都睁不开的样子，孙姨娘冷笑一声：“还装睡？你以为能骗得过我？”

她伸手去拽沈小棠的手腕，用足了力气把她拉起来，然而沈小棠现在就是个弱鸡，毫无反抗之力，所以她这一下，直接把人拽到了地上。

孙姨娘又气又恼，她才不信沈小棠真的这么没力气，肯定是打算趁机唱一出苦肉计！

她嫌恶的伸手想把她拉开：“你干什么？还想演苦肉计不成？果然是窑子里出来的东西，满脑子都是下三滥的手段。”

沈小棠被腹痛折磨的心力交瘁，实在没心思和她吵，可又不能不开口。

“你……你要是再拽我……我就晕给你看……”

孙姨娘气笑了，威胁她？

她看着萧霆：“爷，你听见了，这沈小棠就是在耍心眼，打算装晕，演苦肉计呢，您可不能被骗了！”

萧霆没说话，垂眼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沈小棠，这么冷的天，她只穿着单衣躺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萧遭太黑，竟衬得她脸色十分苍白。

他微微拧起眉头，心里的不耐烦越来越厉害，今天白天不是挺厉害的吗？当着他的面都敢撒谎，现在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

真的是苦肉计？

眼见他无动于衷，孙姨娘心里又气又恼，只好全都发泄在沈小棠身上，她看了眼桌子上的冷茶，拿起来就要泼：“你给我起来！”

彩雀扑过来：“你干什么？！”

两人撕扯在一起，沈小棠张了张嘴，觉得彩雀要吃亏，然而住手就在嘴边，却死活说不出来，她只好扯了扯萧霆的衣角。

萧霆顺势蹲下来，他垂眼看着沈小棠，眉头越皱越紧：”你怎么回事？“

肚子疼啊，这都看不出来吗……沈小棠简直欲哭无泪。

孙姨娘却察觉到萧霆的态度有些变了，顿时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