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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技不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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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泊悦三楼的餐厅是纯中式，有私密性良好的包房。

　　凌屹只说找“凌女士”，门口领位的服务生就把我们带到了最靠里的包房门口。

　　“凌女士，您的朋友到了。”

　　服务生推开门的一瞬间，我恰好与屋里往这边看过来的人对上视线。

　　是我想象之中端庄美丽的中年贵妇，五官与凌屹仿佛同一个模子镌刻出来。而她的眼神，相比起凌屹，要更加凌厉，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只是，不知怎的，在看到我以后，她的眼里划过一丝诧异，紧接着，凌厉的锋芒被收敛，整个人的气质刹那间变得异常柔和。

104 下马威

　　凌屹妈妈突然的变化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我提前做好的心理建设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她弯了眉眼，起身迎上前来。

　　“小蔓。”她温柔的语气与先前在电话里天差地别。

　　要不是她准确地叫出了我的名字，我都要怀疑服务生带我们走错了房间。

　　凌屹妈妈亲切地拉住了我的手，“大老远过来累坏了吧？快坐下歇会儿。”

　　我人还懵着，就被她按着肩膀落了座。

　　凌屹顺势坐在了我的另一边，一条胳膊从背后伸过来，搭在我的椅背上，虚虚地把我圈进怀里。

　　“妈。”他懒洋洋地开口，揶揄的意味颇浓：“您前后的转变太大了，把人都吓傻了。”

　　凌屹妈妈瞪他一眼，转头面对我时，又换了一副慈祥的面孔。

　　“刚才那是个误会。”她抱歉地说，“我一直以为凌屹随便找了个人来骗我，心里赌着气，也想给你个下马威。没想到，他说的是真话。”

　　凌屹妈妈的坦诚出乎了我的意料，也让我对她生出了不少好感。

　　但同时一个疑问在我心里形成：为什么看到我以后，她就认定了凌屹“说的是真话”？

　　——明明我和凌屹假得不能再假。

　　“对不起啊小蔓，让你受委屈了。”凌屹妈妈的道歉越是真诚，我就越是无所适从。

　　“没关系的阿姨。”我急忙挤出一个笑来，把火引到凌屹身上：“您别听凌屹瞎说，他就喜欢挑拨。”

　　凌屹从鼻腔中轻轻地“嗤”出一声。

　　随即便再次被他妈妈瞪了一眼。

　　“没事，他挑拨不了咱们。”她拍拍我的手背，把菜单转到我面前，“点菜点菜！今天阿姨请客，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别跟阿姨客气！”

　　“嗯。”凌屹接过她的话，“紧最贵的点。我妈有钱，不用替她省。”

　　虽然他们母子俩都很大方，但我毕竟是第一次“见家长”，总得要矜持一些，以免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我把菜单推回去：“阿姨您来点吧，我吃什么都行。”

　　凌屹妈妈很贴心的没有强迫我，而是把点菜的任务交给了凌屹：“那你来吧，多点点小蔓喜欢吃得菜。”

　　凌屹没有推拒。

　　他在旁边安静地翻着菜单，他妈妈继续和我聊天：“你们俩在一起多久了？”

　　！！！

　　像是被一道雷劈中，我愣在了当场。

　　在C市时我曾要求跟凌屹提前对好“口供”，定下各种纪念日，以防现场穿帮。

　　他当时信心十足地告诉我：“我妈一般不问这些。”

　　结果他妈妈一上来就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我偷偷地用余光去瞟凌屹，只见他依旧气定神闲，脸上不见丝毫慌乱。

　　极有可能，他妈妈私底下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

　　因此我大可以胡编乱造。

　　“两个星期吧。”我估摸着日子来，“不过我们俩一起工作有三个月了。”

　　“原来你们俩是同事呀！”凌屹妈妈似乎是第一次听说。她噙着笑，神色莫测地看了凌屹一眼，“那挺好的，相处的时间长，共同的话题也多。”

105 丢脸

　　或许是觉得两个星期的时间太短，凌屹妈妈没再问我与凌屹的恋爱细节，话题更多的集中在了我个人身上。

　　但与我想象中“查户口本”式的盘问不同，她关心的并非我的家庭或是经济状况，而是兴趣爱好、吃饭的口味甚至常用的护肤品这种极度私人的东西。

　　她的态度也不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长辈，跟我交流护肤经验时，恍惚中甚至给我一种她是我闺蜜的错觉。

　　凌屹点的菜陆陆续续被摆上桌。

　　凌阿姨——凌屹妈妈要求我这么叫她——给我的杯子里续上水，亲切地招呼我：“先吃饭。一会儿你留个地址给我，我让人把我用得好的那些护肤品给你寄一套，你试试效果。”

　　我一面起身去接她手里的茶壶，一面诚惶诚恐地婉拒：“您别破费了阿姨，我家里的护肤品还没用完呢，用不着新的。”

　　她用的都是最顶级的贵妇品牌，一套能顶我现在用的好几套。我要真是她未来儿媳，承这么个情倒也无妨，毕竟总能找到机会还回去；但我就是个临时演员，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与她遇见，自然不能轻易收下这份贵重的礼物。

　　像接力赛一样，凌屹把我刚从他妈妈那里拿过来的茶壶拿走，越过我与她交流：“地址我给您发。”

　　凌阿姨点头：“好。”

　　母子两人相当一致的，一点儿也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趁凌阿姨不注意，我扭过头瞪凌屹，试图用眼神警告他安分一点。

　　然而凌屹对我的警告置若罔闻。

　　他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抬手揉了揉我的头，温声说：“别跟我妈客气。”

　　凌阿姨也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她对我越是好，我就越是心虚，也越是愧疚。

　　“我真不是客气……”我摆手，想要劝说她放弃给我送东西的想法，可还没开口，凌屹就用一只剥好了的虾堵住了我的嘴。

　　巴掌大的黑虎虾，用的是最简单的白灼做法，只蘸一点点香醋，味道就十分鲜甜。

　　“好吃吗？”凌屹问我。

　　我诚实地点头。

　　凌屹随即倒了半盘虾到另一个空的碟子上。当他要把剩下的半盘放回去的时候，凌阿姨阻止：“你都拿走给小蔓剥了呗！”

　　我急忙把嘴里的虾肉咽下去，在凌屹动作之前转动桌上的转盘，把虾转到凌阿姨面前，张罗着：“阿姨您也吃呀！大家一块儿吃才好吃呢！”

　　凌阿姨没动：“阿姨年纪大了，这些发物要少吃。你爱吃就多吃点，别在意我。”

　　我杵了杵已经开始剥虾的凌屹，他掀了掀眼皮，这回倒是帮着我说了句话：“妈，您吃，她吃不了多少。而且，后面还有好多她喜欢吃的菜。”

　　凌阿姨这才被说动，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只虾。

　　她吃饭的动作很秀气，哪怕是扒虾壳这种容易毁形象的事，也比一般人要优雅。

　　我一瞬间有些如坐针毡，生怕自己吃得不够“漂亮”，丢了我自己、以及我父母的脸。

106 下次见

　　但这样的拘束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凌阿姨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凌屹那边。

　　“我听说你搬家了。”凌阿姨隔着我，瞥了凌屹一眼，“搬哪儿去了？”

　　——明明搬家的是凌屹，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有些心虚。

　　不受控制地屏住了呼吸，我低下头，机械地重复咀嚼地动作，一声也不敢吭。

　　凌屹大大方方地报出小区名字，又补充说明：“我原来住的地方离公司太远了，上下班不方便。我想着下周转正，工资应该能涨点，所以换了近点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