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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说了，朕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唐昭仿佛遭到了挑衅，眼神瞬间犀利起来：“退下。”

祁砚静默片刻，俯身叩首：“皇上，请您大局为重。”

“你！”

唐昭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在这档口处置萧宝宝一定会有人拦他，可他没想到第一个会是祁砚。

他满脸失望：“朕以为，你会理解朕。”

祁砚默然，他当然理解唐昭的举动，也看得出来最近他态度的转变，尤其是看宁姝的眼神，情谊再明显不过，就如同当年在宁家家学时一般。

可他不能让两人重归于好，唐昭是皇帝，他迟早会有三宫六院，他配不上宁姝。

他的谢大小姐，值得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

“皇上……”

“祁砚，”唐昭忽然垂眼看过来，目光犀利直刺人心，“你心里也有宁姝吧？”

话说得如此直白赤裸，听得祁砚心口突地一跳，仿佛他那点心思都被看穿了，可跳过之后他便冷静了下来。

“是，臣仰慕宁姑娘，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可臣阻拦皇上却与此无关，皇上应该也清楚，臣说的都是实情。”

实情归实情，可不能抹掉祁砚的私心。

唐昭咬牙切齿道：“你死了这条心吧，她是朕的，以前是，以后也是……朕意已决，你出去吧。”

祁砚有些急了：“您不能意气用事，会有损圣名……”

“朕不在乎！”

祁砚一愣，有些难以相信这是皇帝会说出来的话。

皇家历来最重要的不就是圣名和威严吗？

“朕现在只想给她个公道。”

唐昭语气淡淡，却十分坚决，祁砚怔怔看他两眼，终究没能再说什么，只心情复杂地起身退了下去。

可他刚撩开营帐，就迎面见几人走来，等看清是谁，他脸色立刻变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唐昭：“皇上，宁御史和老安王来了。”

老安王还被人抬着，按理说不可能出来走动，除非是被人重利请出来的。

祁砚环顾四周，果然在一处杂物后面看见了躲躲藏藏的萧敕，他竟如此沉不住气，这种时候和老安王求助，那和向太后倒戈有什么区别？

唐昭显然也明白这一点，脸色瞬间铁青：“好你个萧家！”

事情发展得这么快，就连心怀算计的祁砚都有些同情唐昭了，他再次叹了口气，声音里多了几分情真意切：“皇上，眼下这情形，只怕您现在处置了悦嫔，一回宫太后也会将人放出来，何必给太后机会卖萧家人情呢？”

道理唐昭都懂，可宁姝凭什么受这种委屈？

唐昭只是想想宁姝的心情，就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死死抓着椅子，声音沉凝：“朕答应了她会给她一个交代，就一定要做到……你是个读书人，做好你该做的，剩下的朕会处理。”

唐昭在朝政上一向兼听则明，这还是祁砚头一回见识到他偏执的一面，没有远见，没有大局，为了点意气便要一条道走到黑。

仿佛这世上最重要的事，就是让他心里的那个人舒服。

祁砚心情复杂，不等理清楚思绪宁适就和老安王很快就到了，两人进门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臣听闻萧参知因为悦嫔娘娘身边宫人纵蛇一事要引咎辞官，请皇上开恩，莫要追究。”

老安王身上还带着夹板，行动间十分不便，嘴皮子却不消停：“正是，萧参知入朝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被后宫女眷连累丢了官职，岂不是让朝臣心寒？皇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唐昭冷冷看着他们一唱一和，萧敕若留下，就相当于承认了苏合才是罪魁祸首，可拉个宫人出来顶罪算什么？他能带着这样的结果去见宁姝吗？

“实情如何朕心知肚明，尔等不必多言，退下吧。”

两人对视一眼，都跪着没动弹。

“你们这是在胁迫朕？”

“臣等不敢！”

两人连忙否认，却仍旧不曾动弹，宁适情真意切：“恳请皇上莫要追究，眼下朝局不稳，您切莫因小失大，错失人心啊。”

宁适毕竟浸淫官场多年，也看得出来世家心里只有自己，是极容易倒戈的，他怕唐昭最后会吃亏。

他如此诚恳，反倒让唐昭不好再发作，他耐着性子劝慰：“朕自有分寸，宁卿不必多虑，请回吧。”

宁适的回答却是一叩首：“请皇上不要追究。”

“你！”

一句责骂险些脱口而出，却又被唐昭硬生生咽了下去，他不能失态，他不得不靠在椅子上平心静气。

老安王却开始闹妖：“皇上，老臣知道您年纪轻，又才回来几年，可也不能这么胡闹啊，再说这是萧家，您这不是忘恩负义吗？这让人怎么看咱们皇家？”

忘恩负义？

唐昭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摔裂的灵位，喉头一阵腥甜，老安王果然知道他的痛脚，这一下踩得又狠又疼。

他浑身发抖：“给朕滚出去！”

宁适和老安王都被唬了一跳，这还是唐昭头一回如此失态，两人不敢耽搁，连忙退了出去，却仍旧没走，只隔着帘子跪在了外头。

祁砚犹豫着提醒了一句。

“让他们跪！”

唐昭语气冷硬，还细微地打着颤，只堪堪维持着面上的冷静。

见他如此祁砚也不敢再劝，只能又往外头看了两眼，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外头又陆陆续续跪了不少人。

“请皇上挽留萧参知。”

求情声断断续续传进来，嘈杂又混乱，听得人心烦意乱，冷不丁有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唐昭眼底都是戾气：“滚出去。”

“皇上，是奴才。”

唐昭一顿，这才看出来是蔡添喜，他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些：“你怎么来了？”

“是宁姑娘有话要奴才传。”

宁姝给他传话？

他面露惊喜，忙不迭站了起来：“她说什么？”

与唐昭的惊喜截然相反，蔡添喜却是满脸晦涩，他深深地弯下腰：“宁姑娘说，请您不要再追究纵蛇的事了。”

第165章你一辈子只能留在朕身边

唐昭愣了一下，宁姝不让他追究？

祁砚也很是惊讶，但就目前的情势而言，这是个好消息，他连忙上前：“皇上，想必宁姑娘也知道此事牵扯甚大，不想您为难，您就小惩大戒，就此揭过吧。”

一层薄薄的帘子根本不能隔音，宁适也听见了蔡添喜的话，他提高音调：“皇上，苦主都不再追究了，请您也高抬贵手，放下吧。”

唐昭嘴里的血腥味越发浓昭，宁姝这哪里是怕他为难，这也是站在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