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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叫着：“娘娘不要！”

她身下流出鲜红，叫我直直愣住了。

……

筑心殿。

我尚未缓过来，便听见赵星熠一声怒喝。

“皇后，你就这么容不下孩子吗？！”

赵星熠从门口走进，眼睛赤红。

我无力的解释着：“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倒在地上的。”

赵星熠冷笑一声：“竹儿的孩子差点就没了，这孩子对她有多重要，所有人都知道。她自己做的？程梦知，你也说得出口！”

他望着我的眼里只剩寒意，他说：“你怎么变成这种女人了？”

疼意绵延，从心口，到四肢百骸。

我张着嘴，说不出话。

他认定了我害人，他还说我，怎么变成了这种女人……

是啊，我怎么就变成了这种女人……

我屈膝跪下，从喉咙挤出话来：“臣妾有错，请陛下责罚。”

“冥顽不灵！你给我跪到皇庙中替她祈福！”

他却好像更愤怒了，我意识到，眼前之人，真的对我没有一丝耐心与爱意了。

冉竹的话响在耳边。

“在陛下眼里，你比我贱。”

这一刻，我的心彻底死去。

“我不会去的。”

赵星熠幽深的眸色紧紧的盯着我，冷声道：“这是你作为皇后的职责！”

我轻笑一声，抛出一句话。

“那就请陛下废后吧。”

第八章 最最可笑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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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星熠愣住了，随即脸色阴沉下来：“你说什么？”

“程梦知，你别得寸进尺！”

我云淡风轻的说：“陛下，臣妾无才无德，不堪为后，请陛下废后吧。”

“闭嘴！”赵星熠脸色蒙上寒霜，“今日起，你就待在永贤宫内，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去！”

说完，他便走入筑心殿内室。

我看着这一幕，心底没有一点波澜。

心都死了，哪里还会痛呢？

走回永贤宫，我就吐了血。

宫人们大惊失色，要去找御医，被我强行阻止。

关上殿门，我换了身寻常衣服，准备出宫。

赵星熠要软禁我，可他不知道，这前朝的皇宫，密道多着呢。

我时日无多，如今最放不下的就是小弟程辰。

在程家出事时，小弟在京中求学，如今已经在太学读书了。

走出皇宫，我拐去‘和芳斋’，准备买点点心去看小弟。

没走多远，身后传来一个惊诧的声音：“娘娘。”

我循声望去，竟是许久不见的叶邵楠。

他与我一同长大，当年比赵星熠先起义，却不知是何原因情愿屈居于赵星熠之下，成为了手握义朝一半兵权的将军，至今还未娶妻。

“邵楠，你怎么在这里？”

他沉默了一瞬，沉声道：“娘娘在宫中，若有事要帮忙，请尽管开口。”

我一怔，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我被禁足的事。

心底的苦涩瞬间蔓延，我勉强勾起唇角，朝他说：“我确有一事想请你帮忙，你能否让人找一下我的宫女紫素？她被赶出宫了。”

叶邵楠听到这个，不自觉的垂下视线。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随后，便听他说：“我带你去见她。”

起初，我以为是紫素伤得太重，所以他才会露出那种神情。

但当我发现，他带我走的方向是朝着山上去的时候，我就明白，结果不会是我想要的。

看着眼前小小的坟头，我大脑一片空白。

我踉跄着上前，抱住墓碑。

紫素从小就跟在我身边，说是奴婢，却更像妹妹一样。

我无法接受。

可怀里的墓碑是那么冰凉。

叶邵楠轻声说：“她死前让我把她葬在这里，说这里能看到皇宫，可以继续伴着你。”

瞬时，我泪如雨下。

过了许久，我的情绪才逐渐稳定。

“邵楠，我还有一事想求，请你把紫素的墓迁到程家祖坟去。”

这样，等我死后，便也知道她在哪儿了，紫素便能永远伴着我了。

叶邵楠应了下来。

离开此地后，我去铺子买了些点心，准备去看小弟。

叶邵楠默默跟在我身侧。

我忍不住问：“邵楠，你一路都不说话，是还有要告诉我吗？”

叶邵楠停住脚步，好似下定决心：“有件事，我思虑许久，还是觉得要告诉你。”

我愣了一下，心中升起莫名不安。

“当年，稻安被流民围攻，赵星熠接到了伯父的求救信，但那时他正攻打顺安，所以他决定，不去救援。”

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砸在我头上。

从小到大，叶邵楠从没骗过我。

我突然想到，当年我爹娘死后，赵星熠愧疚无比，他说自己没接到求救信，待他赶到时，稻安已然成了一座死安。

那时的我不忍见他愧疚，还安慰他，说这与他无关。

想到这些，我嘴角僵硬的扯了扯，胸口一股剧痛。

太可笑了，不是么？

第九章 杀了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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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嘴里腥甜死死咽下，最后抚摸了一下紫素的墓碑，转身下山。

叶邵楠跟在我身后，我顿住脚步，哑声道：“邵楠，你回去吧。”

叶邵楠看着我，眼神汹涌，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但终究，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再跟。

我买了糕点来到小弟程辰暂居的小院。

这是很小的院子，和皇后之弟的身份很不匹配，但却是程辰自己要求的。

我明白，他是不愿给我添麻烦。

我等在门口，不多时，一个熟悉的瘦削身影走近。

“阿辰。”我连忙呼唤。

程辰抬起头，看到我，他神色一喜，立即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姐，你怎么来了？”

我将手里的点心递给他，将他拉到自己跟前，上下打量着他。

“又瘦了，姐姐在宫中照程不到你，你要自己照程好自己。”

程辰握着我的手，眼中担心无比：“姐，你才是真的瘦了。”

走进院子，我本想去做饭，却被程辰按在椅子上。

“姐，你坐这歇息，我去给你做饭。”

我一怔，愣愣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嘴角微扬。

也好，小弟能照程好自己了，我也就能放心了。

用膳时，我想了想，说：“阿辰，过几日是除夕，你来宫里，我们一起过吧。”

“好啊。”程辰很是高兴，连忙应了下来。

用完膳，我便离开了。

我没看到，在我身后，程辰攥紧手，暗自起誓。

“姐，我今年就参加科考，待我入朝为官，定会护着姐姐，不让旁人欺你辱你。”

从密道回到宫里，我刚走出密道口，一道冰冷的声音笼罩了下来。

“舍得回来了？”

听着这道风雨欲来的声音，我的脚步一顿。

我转身，看着一脸怒意的赵星熠，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却见大殿中，跪了一地的人。

包括李御医在内的一干人等，全部形容凄惨，看起来都用过刑罚了。

我微微一愣，不忍的闭了闭眼。

赵星熠鄙夷而愤怒：“皇后，若不是李元抓到这个御医，我还不知道你居然联合御医装病！为了争宠，你还真是不择手段。”

听到赵星熠莫须有的指控，我嗤笑一声，满心悲凉。

“争宠？我现在不争了，我不愿意再和别的女人争一个没有心的男人了。”

赵星熠脸色一变，随即冷笑。

“是因为叶邵楠？”

他站起身，攥住我的手，满脸怒火：“你就这么缺男人吗？走密道也要跑去和他相会！”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刺到我心里，翻起一块块血肉。

“赵星熠！”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简直不能相信，这话是从我曾爱过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

我控制不住的眼睛酸涩：“我嫁给你这些年，上奉婆母，下理家务，把一个女子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

喉间一片腥甜翻涌，我强忍着痛意，一字一句：“你既然觉得我不清白，那你就杀了我好了。”

“反正你现在是皇帝，想杀谁就能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