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容胭(南浔容胭)小说免费阅读-南浔容胭小说哪里能看
她默默地摩挲了一下,将头埋进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耳边却忽然一声巨响,偏殿门不堪重负地“吱呀”一声响,容胭顿了顿才敢确定这声音是从门口传过来的。
有人来了。
她僵着身体坐起来,正要去找衣裳,一盏灯笼由远及近,而提着灯笼的人一身明黄,即便是夜色昏暗,也难掩他一身凌厉。
南浔。
容胭怔怔看着他回不过神来,他怎么会来这里?
“怎么,很惊讶吗?你不是笃定了朕不得不放你出去吗?”
南浔开口,说话间已经越走越近,很快进了内室,抬手将灯笼放在了桌子上。
“朕亲自来告诉你敕令,不高兴?”
他这副样子,容胭便是心里真的松了口气也不敢露出丝毫,她拖着僵硬到几乎不听使唤的身体出了被子,屈膝行礼。
南浔却仿佛没看见,由着她不受控制的颤抖,自顾自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你是不是以为,朕为了顾全大局,就不得不饶过你这一回?”
容胭自己站了起来,垂眼看向南浔,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却比以往的时候更冷漠。
她默默抠进了手背上被自己不小心碰出来的伤口,痛楚迟钝地涌上来,慢慢压住了侵入骨头的冷意。
“若是皇上如此不情愿,年节之事,大可以命四妃协同,也不是非奴婢不可。”
这种时候还要针锋相对,蔡添喜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恨不得进去捂住容胭的嘴。
他实在是不知道这容姑娘是图什么,示弱而已,有那么难吗?
不示弱也就罢了,难道连不说话也不会吗?何必非要激怒皇帝?
皇上还喝了酒,要是酒劲上来……
里头一声巨响,是凳子被南浔踢翻了,南浔果然被激怒了:“明知道软肋捏在朕手里,还要如此,你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容胭一惊,声音不自觉一颤:“你应了我会放我出宫的。”
南浔凉沁沁一笑:“朕金口玉言,当然不会出尔反尔……可你出宫去哪呢?若是你容家人不小心死绝了,你还出宫做什么?”
一股凉气自脚底窜上来,容胭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明知容家于国有功,你还要为了悦妃拿他们来威胁我?”
“于国有功?”
南浔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他抬手摁了摁心口,容家的功劳就是对他赶尽杀绝吗?
容胭还真是恬不知耻,若是他当真要追究,眼下容家九族,都已经成了白骨,还轮得到她来质问自己?
他眼神发冷:“他们现在不过是滇南的苦力,便是朕不下旨,都不知道他们能活多久。”
容胭心口被狠狠一刺,她打听过很多滇南的事,的确是不宜人居,她的父母兄长自小生在京都,也不知道得多辛苦才能适应滇南的气候。
“容胭,别和朕讨价还价,你没这个资格。”
容胭瘫坐在地上,一时间不管是冷还是疼都察觉不到了,只剩了心口那跳着的东西沉沉地往不见底的深处坠下去。
“是不是我认错,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过一些?”
南浔垂眼看下来,似是在欣赏她出现了裂缝的骄傲,许久才开口:“兴许吧。”
容胭苦笑了一声,将她逼迫得这般厉害,却连个明确的回答都不愿意给。
南浔……
她垂下眼睛,直到嘴唇被咬得鲜血淋漓,她才哑着嗓子开口:“奴婢错了,以后……”
“不必在朕面前说,朕会给你个机会,当面告诉悦妃。”
容胭僵住,南浔比她想的还要不留余地。
“怎么,不愿意?”
南浔蹲下来,抬着她的下巴逼她仰头:“你是想让朕再威胁你一遍?”
容胭闭上了眼睛:“……愿意。”
南浔这才满意,抬起拇指将容胭唇上被自己咬出来的血一点点擦干净:“这才乖,容胭,你现在只是个奴婢,要永远记得这一点。”
他将人抱起来丢上床榻,栖身压了上去。
容胭扭开头:“奴婢许久不曾沐浴……”
“朕不在意。”
容胭抓住了他的手,没心思再找借口:“请皇上去娘娘们那里吧,奴婢今天不愿意。”
南浔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去:“不愿意?”
当初爬齐王的床费尽心思,到朕这里,就是不愿意三个字……
好,好得很!
他低头啃咬般狠狠亲了容胭一口,浓郁的酒气萦绕在两人鼻息之间,可他的话却一字一顿,说得无比清晰:“朕若不是因为醉酒怕伤了她们,你以为朕会愿意动你?容胭,朕也是早就腻了你了。”
容胭浑身一颤,喉咙陡然间被堵住一样,又酸又涨,再没能说出话来。
她默默闭上了眼睛,南浔,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第39章记得你的身份
夜半时候南浔走了,容胭睁开眼睛,看着模糊的屋顶发呆。
南浔这一来,地龙也通了,木板也卸了,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之前的样子。
可容胭却清楚的知道,不一样了,她的心口有个大洞,哪怕偏殿再温暖,也仍旧有凉意不停地渗出来。
冷,很冷。
她再次蜷缩进被子里,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南浔回了正殿却没能再睡着,他清楚的知道今天过后,容胭就绝对不可能再变回之前的容胭,可本该高兴的事,他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
可能是还没达到自己想要的程度吧。
他靠在软塌上发呆,目光不知不觉就落在了手上,刚才偏殿虽然光线暗淡,可他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容胭的手脚都肿了一圈,被关起来两个月,她就生了冻疮。
还真是娇气,有那么冷吗?
他嘁了一声,翻身上床闭眼睡了过去。
蔡添喜熄了灯,悄声往外走,冷不丁想起来正殿那边没点熏香,匆忙折返,可远远就瞧见南浔站在廊下,身上连大氅都没披。
他唬了一跳:“哎呦,皇上您怎么这副样子站在外头?这天寒地冻地,若是着了凉可怎么办?”
他慌忙取了衣裳来给南浔披上,冷不丁碰到南浔的手,被冰的一哆嗦:“这么凉……太医,快去请太医。”
南浔皱眉:“别大惊小怪,朕不过是睡不着出来走走,何至于要动用太医?”
蔡添喜十分愁苦:“圣体尊贵,哪容得了闪失?您就是为了天下人也得保重啊。”
南浔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一抬下巴:“啰嗦……罢了,听你的吧。”
蔡添喜忙不迭让人去传太医,可不等听见脉象如何就被南浔打发了出去。
他一宿没睡安稳,第二天伺候南浔起身时见他并没有着凉的症状这才松了口气,正要上手接了宫女的活计伺候南浔,却陡然想起来容胭,昨天那一遭她应该是被解禁了,怎么今天没来伺候呢?
他左右看了一眼,没瞧见任何一个影子像容胭,不由抬头看了眼南浔,对方似是根本没察觉到该来的人没来,脸上毫无表情。
蔡添喜也不敢多言,跟着南浔去上了朝。
因着前阵子南浔拿后位做过饵,眼下世家便紧咬着不放,礼部几乎每日里都要上折子请求立后。
南浔拿明年的春闱之事暂时搪塞了过去,萧家又参了荀家几桩罪责,说荀家卖官鬻爵,徇私舞弊,两家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明明是文臣,却几乎要大打出手。
南浔冷眼看了会儿热闹,并没有做和事佬,反而命大理寺去严查,一副偏颇萧家的样子,萧家似是也这般觉得,这才消停下来。
可荀家却追着到了御书房,痛陈萧家嚣张跋扈,私占田产等等,一副要和萧家死磕到底的架势,南浔周旋几句,最后无可奈何似的,也让刑部去查了萧家。
等将两家的人都打发走,他才抬手揉了揉眉心,后宫的事果然会牵扯前朝。
他甩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