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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璃听着，难以掩饰自己的厌烦，淡淡打断她：“谁给你的胆子，来我面前找死？”

此话一出，丁敏浑身一颤，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丁敏没犹豫，猛然跪倒在地：“公主息怒，是臣女失言，还望公主恕罪！”

刚踏进门的祝瑾怀顿住，眼神瞬息冷了下去。

他看向顾若璃：“这是怎么了？”

丁敏神色凄然：“怀哥哥，是我说错了话，惹了公主不快……”

“是吗？”

祝瑾怀神色莫名：“既然是你的错，那便领罚吧。”

丁敏一窒，眼里划过不可置信，顾若璃也有些诧异。

祝瑾怀下一句说的却是：“自今日起，你不可再出现于公主面前，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盯着顾若璃：“这样处置，公主以为如何？”

这是处置？这分明是在护着丁敏不靠近自己。

顾若璃嘴里发苦，却只涩声道：“依将军之言。”

祝瑾怀这才漠然的收回了目光，然后转身去扶丁敏，动作轻柔至极。

顾若璃只觉得眼中刺痛，在两人即将踏出房门时，她的声音响起：“今日是十五，驸马该来我房里了。”

第9章

门口两人具是一愣。

丁敏脸色瞬间苍白，祝瑾怀回头，脸上的厌恶毫无遮掩：“公主，慎言。”

顾若璃表情一如既往的淡：“驸马不要忘了。”

祝瑾怀半句话都不想与她多说，扶着丁敏径直离开。

等他们走后，顾若璃抚上心口，感受着越发剧烈的疼痛，脸色煞白。

入夜，顾若璃坐在床边，点了一支红烛。

但等到烛火燃尽，她也没等来祝瑾怀。

这是第一次，祝瑾怀没有赴她的约。

大约是因为这是军营，他认为不用再听她的命令。

叹息一声，顾若璃缓缓起身。

……

祝瑾怀从改为议事厅回到书房，看见坐在榻上的顾若璃不由一愣，随即狠狠皱眉。

战事的不顺让他口出恶言：“公主这般作态，和青楼女子有什么区别。”

顾若璃一愣，只觉得心脏像破开大洞，寒风呼啸着朝里涌入。

祝瑾怀还在训责：“此刻前线战况不明，公主为君，却执念于儿女情长，不如像丁敏那样做些实事！”

顾若璃攥紧手，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解释。

祝瑾怀的毒，只要过了今夜就不会再复发，她也没必要再解释。

顾若璃只是解开衣带，缓缓起身。

肌肤胜雪，黑发如墨。

她哑声开口：“三月之约作废，过了今夜，本宫便算你完成约定。”7

泠然的空气攀爬上每一寸肌肤，激起战栗，顾若璃上前一步，轻轻靠进祝瑾怀怀里。

她轻轻闭上眼，将祝瑾怀的手往自己腰间带，尾音带着颤：“要我。”

祝瑾怀呼吸陡然一沉，下一刻，顾若璃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便倒在了榻上。

黑夜如同薄被覆盖两人，床榻间陡燃无尽烈火。

辗转噬咬，顾若璃放肆至极，胸腔处却骤然传来尖锐刺骨的痛。

这一次，顾若璃没能压制的住，鲜血瞬间溢出嘴角。

她猛然顿住，将那股腥甜狠狠咽下，将头埋进枕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焰终于熄灭。

就在祝瑾怀穿戴整齐时，顾若璃突然叫住他：“瑾怀。”

他回头，脸上仍是冷冰冰的厌恶。

顾若璃慢慢坐起身，一双眼看了他很久，才轻轻开口：“将军，万事小心。”

祝瑾怀眉心拧起，不知道顾若璃又是什么心思？

他不愿去多想，转身就要走。

打开书房门时，顾若璃郑重的声音传入他耳中：“祝将军，中原便托付给你了。”

他脚步一顿。

听见顾若璃又说：“中原的万千黎民百姓也托付给你了。”

祝瑾怀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异样。

但他随即迈开脚，大步离开。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顾若璃才猛然趴向床头，吐出一口血来！

再醒来时。 铱驊

顾若璃睁眼便瞧见玄清坐在床边。

她张了张嘴，嗓音暗哑：“你怎么在这里？”

玄清对上她不甚清明的眼，哑声开口：“你的酒忘在了寺里，你说过，你一定要喝完它。”

“是吗？”顾若璃撑着床沿想要起身，又是一阵猛地咳嗽，身形不稳。

这一次，玄清伸手扶住了她。

只为一人，跋涉千山。

出家人本该看破红尘与生死，可听闻顾若璃随军出征，他却瞬间乱了心神。

佛渡世人，却难以自渡。

玄清攥紧佛珠：“顾若璃，你快死了。”

顾若璃咳出喉间血，却是露出一个轻松笑容：“这不是你我早就知道的事？”

玄清沉默半响，无法压制声音中的低沉：“我后悔帮你渡毒了。”

顾若璃诧异无比，声音淡然却坚定：“玄清，中原可以没有长公主，却不能没有大将军。”

三日后，祝瑾怀正式率军出击。

顾若璃留守庆城，临行前。

顾若璃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这是本宫赠与将军的出征之礼。”

祝瑾怀猛然抬头，眸色凌厉：“公主这是何意。”

顾若璃静静的看着他，将和离书往前递了递。

“本宫以此书，祝将军大胜归来。”

第10章

和离书最终没被祝瑾怀接过。

大战在即，顾若璃怔愣着看着他起身上马。

大军离去，城门口，顾若璃撑不住往后一倒，‘和离书’被她口中鲜血染红。

……

半月后，前线捷报传来。

祝瑾怀率军连夺三城，军心大振。

顾若璃看着得胜的消息，开了玄清带来的‘醉春风’。

石桌上，一坛酒，两只盅。

顾若璃端起酒盅，却不似以往一饮而尽，而是慢慢抿着。

片刻后，她突然开口：“玄清，其实本宫并不好酒。”

玄清轻声道：“我知道。”

“只是这毒发作起来实在难熬，只有醉了，才不会那么疼。”

“我知道。”

顾若璃整个人都显得松快：“我很高兴，我很快就不会痛了。”

“等彻底打赢北境，到时，你就将那最后一坛‘醉春风’浇在我的坟前，叫我在下面和扶苍喝个痛快。”

这一日的醉春风，是顾若璃喝的最久的一坛酒。

宿醉一场，再醒来时，却是风云突变。

“长公主，北疆精兵朝庆州城来了！”

顾若璃瞳孔骤缩。

谁也没想到，在中原精兵长驱直入之时，北疆竟还敢分出兵力绕后偷袭！

片刻后，顾若璃登上城楼。

敌军十万，而庆州城内，满打满算不过一万将士！

守城将领语气急切：“长公主，所有将士已撤回城内，北疆蓄谋已久，就算祝将军回援最快也要三日，此次庆州，怕是扛不住了！”

“扛不住也要扛！”顾若璃眼中满是坚定，“身后满城妇孺，是谁的妻儿，谁的母亲！他们的命都压在我们身上！”

她望着城下黑压压的敌军，迅速发号施令：

“快马加鞭给前线报信！”

“城中所有将士立即准备守城器械，无论如何，守住庆州，等待援军！”

“是！”4

……

前线，祝瑾怀望向远方，只要攻破这座城，北疆便灭！

此时副将却冲进营帐：“将军，北疆兵分两路，庆州城外，大军压境！”

祝瑾怀心底一颤，猛然站起身来：“整顿兵马，立即回防！”

一旁的丁敏拉住他：“怀哥哥，你要为了公主放弃为祝家报仇吗？”

祝瑾怀甩开她的手：“仇我自然会报，但公主也不能有事！”

丁敏看着他冲出营帐，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

半月后，庆州城外横尸遍野，几乎弹尽粮绝。

顾若璃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