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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看她，再一次鼓起勇气问：“你真的不能去吗？”

“你要是是因为我技术不好，我可以练的。”他苦恼的说，“真的有那么糟糕吗？”

什么技术？

待他走后，苏漾反应过来，不禁莞尔。他其实挺可爱的，想到这里，苏漾又收了笑容。

那场篮球赛，她最后远远去看了一眼。在一个沈晏看不见的角落里。

他四处张望，在寻找她。一遍又一遍看，生怕是他没有找到。最终很失望的收回眼神。

半场休息时，有女孩给他递水，他都避开没接。他有些没精打采的。冷脸时候看上去很不好惹，对人也并不热情。别人跟他打招呼，他也没有几句话。

苏漾还是头一次知道，他对别人原来是这样的。她一直都以为，他就是一个小太阳，对谁都很主动热情。

原来他和徐斯言一样，对人有距离感。他只是对她不同。

那是苏漾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区别对待的感觉。

她在长期被冷漠对待之下，这种感觉让她感受到一些温暖。

也是在这一天，她心血来潮拍下一张照片。

正是日后，小蝴蝶说的那张，爸爸戴着护腕和束发带在篮球场上很帅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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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也就是在这一刻，有一种感觉，或许他图的不仅是她的身体。

苏漾身边不仅有沈晏，还有很多属于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他们都有意无意暗示她，她以为沈晏跟他们应该没什么区别。她想，他也只是多一点耐心，也比他们稍微尊重她一点。

但今天她改观了，沈晏或许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他没有看见她时，眼底的失落不是装出来的。

苏漾不喜欢沈晏，但她也很动容。

她坐在看台上，朝沈晏挥了挥手。

沈晏看见了，苏漾看见他笑得赧然，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她发现他刚刚一直在寻找她而不好意思。但他心情变好了，打球也更起劲了。

热血少年，总是格外迷人。

他这害羞一笑，场上也有不少人惊呼。大家都在猜测，他刚刚是为了谁而笑的。

没人能得出答案，除了苏漾。

可她还是不能带给他什么。沈晏的家庭，注定她是不能靠近的。苏漾知道该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上，她接近不了徐斯言，也不可能接近得了沈晏。

她得本分，不本分的下场，只有她自己能承担。

她最该重视的，是生存问题。没法做到跟他们一样，是什么就勇敢去追。

徐斯言就真的不喜欢自己吗？苏漾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喜欢他，可是在追求他这条路上，也不够努力，不然可能未必是这种结果。

因为她有所顾忌。

苏漾从来不信，爱情是支撑一个人活下去的动力。她喜欢过徐斯言，但她不信什么爱情，也不相信爱情有结局。

在沈晏身上，同理，所以她不可能去期待一个没有结局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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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在篮球赛之后，又开始找苏漾了。

她温柔一点点，他就会不管她之前怎么样。但他学会克制，他没有再说过喜欢她，见面除了礼貌的喊她一句漾漾姐，不会再有任何情感方面的交谈。

他只是想靠近她一点点，舍不得完全跟她断绝关系吧。

苏漾知道，可他已经很有分寸了，她也不愿去剥夺他那一点念想。

她偶尔会推荐给他几本书，她也不在乎他看不看。但每一回，她推的，他都看完了，甚至能够跟她交谈书里的内容。

“我知道你很孤独，也不想惹事。你跟刺猬不一样，刺猬还能够保护自己。你只能给自己披上羊皮，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顺一点。你生活在一个非常狭小的角落里，谁都能欺负你。”

沈晏看完她喜欢的那些书之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你一直在保护你自己，对吗？”他说，“你活的很疲倦，我很心疼。”

苏漾笑：“我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了。所以你应该理解我，我不能随便接近你。你有很大的容错空间，我不行，我不能惹任何事。”

“我理解你。你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你见过的男人，都不可靠。但是你没有想过，我可能跟那些人，都不太一样。我能够让我家里人都接受你。”沈晏道，“你可能会认为我在说大话，但我要是做不到，压根不会跟你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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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不理解我。”

沈晏或许从她看的这些书中，推测到一些什么。但那也只是皮毛。苏漾的目的也不是找一个可靠的男人，让男人来护着她？她并没有想过依靠别人。

依靠别人是一件冒险的事，她喜欢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再者，她也不会轻而易举去相信别人的三言两语。

沈晏以为的是，她怕另一半不靠谱，实际上她不在意另一半靠不靠谱，她怕的只是受到伤害。

“我给你推的书，是让你别那么心浮气躁，有那个时间浪费，不如把心思用在学习上。”苏漾说。

“好吧，我以为你推书是让我了解你。”沈晏道。但是学习，他只字不提，考上大学就已经够累了。学习这方面，他不想太刻苦。

他们依旧如往日一般相处着，苏漾从不主动找他，他要是来，两人就在图书馆里坐上半天。一旦他有蠢蠢欲动的苗头，她就会不留情面的给他按回去。

沈晏有时会不高兴跟难过，可也会老实闭嘴。苏漾没有哄过他，全靠他自我消化。

要是他无趣了，不再找她，也好。不过沈晏隔几天会依旧来，像是永远记不住教训。来了也从不空手，一定会给她带东西。他一个人给她送的礼物，比她这辈子从其他人那里收来的还要多。

苏漾想，沈晏大概是出现在她身边的，最好的人了。她很感激他。

当天晚上，室友说：“沈晏跟徐斯言两兄弟真奇怪，长得那么像。但一个对你那么冷，一个对你又很热情。”

苏漾从不讨论徐斯言，便没有答复。

“不过，徐斯言是不是不喜欢你接近他这个表弟啊？今天他看到你跟沈晏一起去食堂了，我看见他的表情很不对，好像在生气。”室友提醒她，怕她跟徐斯言起冲突。

徐斯言待人接物斯文得体，在班上风评不错。唯独一点很奇怪，他几乎没有跟苏漾说过话。两人非常不合。

苏漾有片刻走神，说：“我知道了，谢谢。”

徐斯言果然第二天就找上她，在课上，他往她旁边坐，说：“你最近跟沈晏走得很近？”

“是挺近的。”苏漾说。

两人便无话可言，前桌问苏漾借笔，她带笑温柔的递给她。但她整节课上，没有看徐斯言一眼。后者同样只认真听课，仿佛旁边的苏漾不存在。

直到下课，她收拾东西走到教室门口时，他挡住她的去路，道：“你现在对他什么想法？追不到我，就把主意打他身上去了？”

徐斯言很讽刺，仿佛她的做派，十恶不赦，是滔天大罪。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沈晏也不比你差。我想怎么样，那都是我的事情。”苏漾道，“你说过了，你家里满意的儿媳妇人选是叶曼曼，我听你的话，不会再纠缠你。”

徐斯言的脸色更差，他说：“你什么也不懂。”

“我不懂？那我问问你，你是对我这个人无感，还是觉得我不够格跟你匹配，够不上门当户对的门槛？”苏漾这时还是年轻气盛，不过她只想知道原因，跟不跟他在一起，不重要，她温和的说，“徐斯言，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比她更优秀呢？”

徐斯言变得沉默，最后否认她，说：“你不可能的。”

“那万一我，要是做到了呢？”苏漾语气很平，脸色很柔，说起来像不费劲，“也许我足够喜欢你，愿意为你那么拼呢？”

她设想这种可能。即便她远远没有到愿意如此付出的地步。

徐斯言表情沉重，张了张嘴。

剩下的话，因为手机铃声，她没听见。反而眼神倒是好，看见不远处刚上大一的沈晏，丢下问他要微信的女同学，满脸笑意的朝她走过来，说：“漾漾姐，你跟斯言哥在聊什么？”

见徐斯言神态并不放松，便把苏漾往自己身后拉，笑道：“斯言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一个大男人，对漾漾姐这样一个好姑娘甩脸色不太好吧。”

如果徐斯言是看苏漾好欺负，沈晏不会跟他客气的。只有他知道苏漾小小一只，很娇弱的，他见不得别人欺负她。

“怎么，还想英雄救美？”徐斯言见他开口护着她，气越发不顺。沈晏没资格，来插手他和苏漾之间的事。

在徐斯言看来，沈晏就是个外人。他和苏漾再怎么样，也和他无关。

沈晏依旧寸步不让。他护短，苏漾就是他的那个短。

“沈晏，你不会还打算跟苏漾在一起吧？你家里能让？”徐斯言往前走了一步。

“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苏漾在这时候开了口。

徐斯言在听到这句，脸色稍缓，苏漾的否认，比沈晏的否认，来的要更让他舒心。他已有结论，苏漾并不喜欢沈晏。

而沈晏失落垂下眼皮。他知道这样的结果，只是每听一次，依旧难过。但他已经学会克制。

“你们去忙你们的吧，我先走了。”徐斯言道。

苏漾想，他在得意的是什么呢。也许是他以为，她的那条线，还在他手里。如同风筝一样，她看似是自由的，只要他收线，她依旧会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