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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话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不想跟戚晓晓离婚?
不行,她千辛万苦到这儿来,总不能空手而归。
想到这些,何雪莹眼底划过抹阴狠,直接跟在了江宇宁身后。
……
梧林市,医院病房。
傍晚,一场雨过后,天更加闷热,戚晓晓躺在病床上,回忆着两辈子的经历和梦里阿妈对她说的话。
为自己活下去……
重生那一刻起,她就视阿妈为自己活下去的信念,现在阿妈不在了,她真的还有勇气为自己活下去吗?
“醒了?”
陈建国拿着一个饭盒走进来,坐下后打开,里头装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你昏迷这么久,醒来后就没吃过什么东西,先喝点粥垫垫肚子吧。”
戚晓晓看向这个年轻的医生,哑声回应:“谢谢……”
陈建国舀了勺凑过去,她却没有张口,他皱起眉:“怎么不吃?”
戚晓晓抿抿唇,半晌才问:“医生,我能提前出院吗?”
陈建国干了快十年的医生,对于她这种急着出院的病人也见多了,立刻严肃起脸:“能,你还是不想要自己的命,你现在就能出院。”
听了这话,戚晓晓一噎。
她倒不是不想要命,只是想跟江宇宁办好手续,尽快离开这里。
这个地方,她是一天都不想多待了。
见戚晓晓情绪渐渐低落,陈建国叹了口气,刚要劝两句,敲门声响起。
转头看去,只见徐林彦领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走进来。
他打量着面前这气势十足的军人,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他是……”
“他是龙将军区的团长江宇宁,戚晓晓的丈夫。”
第16章
听见徐林彦的解释,陈建国脸上闪过抹诧异。
这么说戚晓晓还是个军嫂?
打从江宇宁进来开始,戚晓晓的眼神就暗了几分,低落的情绪多了丝抗拒。
当看到病床上的人呢,江宇宁的心好像一下被揪住了。
不过半个月而已,戚晓晓好像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眼睛里都是血丝,整个人都失去了神采。
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微妙。
徐林彦和陈建国心照不宣地出去,等关上了门,陈建国才忍不住发出疑问:“你确定他们是夫妻,我怎么看着像仇人?”
徐林彦没有说话,脑子里还在想一个小时前在龙江军区门口,从车后视镜看到的女人身影。
那人怎么那么像自己那晦气表哥抛弃的情人何雪莹……
“你想什么呢?”陈建国推了推他的肩膀。
徐林彦回过神,看了眼病房门:“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一个叫何雪莹的女人吗?”
陈建国想了想:“何雪莹?你表哥的情人吗?你不是说几个月前你表哥就把她踹了,两人分了吗?”
徐林彦皱起眉:“我在龙江军区里好像看见她了。”
听了这话,陈建国瞪大了眼:“不会吧,你表哥要不是在港市,凭他那乱搞男女关系的做派,早被抓起来毙了,何雪莹不一样,当年她可算是逃港人员,怎么可能会在军区。”
徐林彦思索一番:“……也是,可能是我看错了。”
病房里,经过长时间的沉默,戚晓晓挪开目光,率先开口:“离婚证呢?”
一句冷漠的质问,让刚上前的江宇宁面色一变。
他压住心头那股烦闷,想将她露在外头的手放回被子里,可刚一触碰,她就像被针刺了一样躲开。
江宇宁手微僵,慢慢捏成了拳:“为什么要跳河?”
听出他言语间的愠怒,戚晓晓心更寒了,可又觉可笑:“你觉得呢?”
面对她反常的冷淡,江宇宁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他烦躁地皱起眉:“是我在问你。”
戚晓晓转过头,慢慢挣扎坐起身,灰暗的眸子看的他心跳一滞。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也知道她一直喜欢自己,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她的眼中永远都会有他的影子。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好,那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因为你拿走我的证件,让我不能及时带妈回去治疗,因为你的自私自利,你让我失去这辈子唯一的亲人,因为你,江宇宁,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戚晓晓声音渐渐拔高,失控的情绪让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一句句控诉都震得江宇宁失了神。
眼前的女人喘着气,含着泪的通红双眼满是他从没见过的悔恨、愤怒、委屈和不甘……
他微张着唇,却发现自己竟然找到一个合适的字眼去回应。
戚晓晓没有说错,是他耽误了她阿妈的治疗……
江宇宁抑着胸腔的刺痛:“所有的事,等你养好伤再说。”
戚晓晓唇线颤了颤:“你执行任务遇到问题时,也要像这样逃避吗?”
他拧起眉,没有说话。
半晌,戚晓晓凝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江宇宁,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你。”
第17章
决绝的话像无数根针,直接扎进了江宇宁的心里。
他看着戚晓晓的眼神,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破绽,好让他反驳这句话。
可她好像一下平静了,看过来的目光像看一个陌生人,疏离淡漠。
江宇宁捏紧的手骨节开始泛白:“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有离婚的打算?”
在她森*晚*整*理去申请离婚报告的前一天,她还会温柔深情地叫自己‘哥哥’,那个时候戚母没有来,更没有何雪莹,她没理由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戚晓晓垂下眼,尾音微颤:“难道那天我说的不够清楚吗?你因为跟何雪莹赌了口气,就冲动的向我提出结婚,我反倒想问你为什么,为什么拿我的人生去赌气?”
江宇宁不解。
“我娶你,不是因为其他人。”
戚晓晓疲惫地阖上眼。
显然,她不信。
如果不是想了无牵挂,堂堂正正的回桐州,她不会再跟他纠结离婚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宇宁终于开口:“等你康复出院,我们就去办手续。”
戚晓晓皱起眉,睁开眼望向窗外:“可以,但在此之前,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十足的抗拒让江宇宁的心涌上股怒火,可他又没立场去生气,只能沉着脸出去。
当他离开病房,戚晓晓才脱力般地重新躺下去,隐忍半天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
病房外,在门口的徐林彦和陈建国见江宇宁出来,尴尬地互视一眼。
他们并没有偷听,实在是戚晓晓刚刚激动的声音太大,陈建国担心会影响她的病,想进去看看却被徐林彦拦住。
江宇宁又恢复了以往淡漠的模样,只是眉眼间多了丝沉重:“能把她转去军医院吗?”
陈建国愣了瞬:“……可以,军医院有更好的治疗条件。”
“立刻转。”
江宇宁直接丢出一句,转而看向徐林彦:“徐同志,谢谢你救了她。”
汇报工作般的严肃态度让作为生意人的徐林彦有些不适应:“别客气,应该的……”
他顿了顿,又试探性问了句:“不过我刚刚听见什么何雪莹……”
他话还没说完,江宇宁脸色就变了,显然不乐意听见这个人名。
徐林彦反倒有些诧异,难不成自己看到的人真是何雪莹?
当天,戚晓晓便被转到龙江军区医院。
戚晓晓知道这是江宇宁做的决定,也没有拒绝,左右出院后两人就要一拍两散了,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徐林彦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以去找合作商的理由也跟着去了龙江。
只是碍于军区不是谁都能随便进的,他待了三天也没什么收获。
天气越来越热,病房的吊扇飞速转着。
才下训的江宇宁连衣服都没江不得换,就来医院了,只是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头戚晓晓和徐林彦说话的声音。
“说实话,你真想跟江团长离啊?”徐林彦问。
江宇宁步伐一顿,不由自主在里面的沉默中屏住呼吸。
过了很久,戚晓晓的声音才缓缓传出。
“不想。”
第18章
当‘不想’两个字飘进耳朵,江宇宁的心跳好像都停顿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捕捉那从没有过的欣喜,戚晓晓又说:“但我根本没办法再面对他,只要看到他,我就会想到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玩弄,还有我妈孤零零死在医院里。”
“我真心对待过江宇宁,可他从来不在乎,说难听点,我以后恨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江宇宁眸光一暗,这几天好不容易推门进去的勇气顿然消散。
他捏着拳,暗嘲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连个女人的心思都抓不住了。
病房里。
看着满眼坚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