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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良久她唇瓣轻张道：“萧都督，并非我心狠，只是还请你守约，放我离去便好。”

虞念的话一语双关，或许心底还有最后一丝执着。

她不禁想笑自己痴心妄想。

萧锦鹤愣了愣，这才想起曾经的约定，她已跟在他身边六年了……

而如今要他放虞念离去，他如何舍得。

可萧锦鹤却找不到任何理由让虞念留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如果是我要让你留下呢？！”

萧锦鹤看着虞念的背影，一时之间，竟不知是梦境还是真切。

他这一瞬，竟觉这一瞬不过是梦境罢了。

萧锦鹤的嗓音冷清沙哑，如之前一般。

虞念听着他的话，她的脚步顿了顿，回转了身子。

借着撩人月色，她看向萧锦鹤的眉眼。

那双如墨的眸子，此时此刻却只盈满了情愫。

虞念怔楞了一瞬，她还是第一次从如墨色一般深沉的眸子里，读出了他此时的情绪。

莫名的，她眼前雾气弥漫。

虞念轻呼出一口气道：“萧都督还是莫说这般话，会引人猜疑。”

她方才说出口，抬眸看了一眼萧锦鹤。

他的眉眼还是那般让人心悸，只是……

虞念告诉自己一切都该放下，可眸底还是划过复杂心绪。

萧锦鹤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衣袖：“念儿，我不在乎。”

第三十三章 胡话

萧锦鹤拉着衣角，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他的话语，在四下无人的夜里，竟格外清晰。

虞念的眼眶霎时红了一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却也到底没有继续离去了，她眸底有团迷雾缓缓萦绕，经久不散。

两人一时无话，沉默以对。

不知沉默了多久，虞念唇瓣微张：“萧都督话可别说得太满，先前约定，皆是你曾亲口答应许诺于我，世人说一诺千金。”

萧锦鹤喉间苦涩万分，万般无奈之下，他握住了虞念葱白的手：“念儿，我想你回来。”

话毕，虞念凝神看向他的手，手心传递而来的温度，灼热无比。

他已然还是心底的渴望，可她不得不告知自己，已经够了。

虞念看向萧锦鹤的眸子，漆黑的眸子里好似有流光划过。

她唇瓣轻张：“萧都督，如今我已不是你府中暗卫，且暗卫易有替代。”

虞念看着萧锦鹤熟悉的眸子，心好似裂开了一道口子。

旧伤又添新伤，不知何时已经满目疮痍。

萧锦鹤有一瞬的愣神，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虞念却不愿继续和萧锦鹤说些什么。

因她害怕自己情绪蔓延。

虞念不再看萧锦鹤，扯开衣袖转身就走。

萧锦鹤看着空落落的手，眸色一痛。

他看着虞念疾步离去的背影，眼前的人影已经变成了两个。

整个人昏沉不已，不知过了多久，他轻声呢喃：“对我来说，你不仅仅只是暗卫。”

可虞念却再也听不见了。

萧锦鹤朝着王爷府又走了几步，走到最后，脚步已然迈不开了。

下一瞬，他失重栽倒在地。

……

王爷府。

茗香居偏殿。

虞念回到偏殿，躺在榻上之时，她忽然想起先前萧锦鹤所说的话。

“如果是我让你留下……”

今夜，虞念再也没了睡意。

夜幕沉沉，月光洒落。

虞念抬眸遥遥看向屋檐清寒的月光，以往的自己是如何成为萧锦鹤的暗卫的。

那些回忆，顷刻涌入脑海。

虞念不知不觉之中，眼眶渐红。

忽然有守卫在门外的婢女高声道：“虞姑娘，王爷请你速速去幽兰居。”

虞念眸光稍顿，幽兰居可是客房。

她只犹豫了一瞬，便随着婢女一起朝着幽兰居而去。

幽兰居。

一室清香袭人。

萧锦鹤正躺在床榻，人事不省。

虞念进去之时，忐忑不已。

却瞧见了巫秦的身影，她愣了愣。

她跟在婢女身后，忽然眸光微顿。

摇曳的烛火下，虞念好似看见了萧锦鹤。

巫秦拧眉给萧锦鹤把脉之后，才抬眼看了一眼虞念，方才道：“风寒之症，不碍事。”

虞念的脚步顿在了原地，竟忘记了上前。

风寒之症？

不知为何，莫名的恐慌让人心口一窒。

还是巫秦轻叹了一声道：“是侍卫看见他倒在府门外，才送来。”

他的话让虞念愣了一瞬。

她的眉眼划过一抹惊诧，很快担忧的目光看床榻之人。

虞念上前一步，却见萧锦鹤薄唇微张，好似喃喃说着些什么。

巫秦也在此时起身道：“你既已来了，就好生照顾他罢。”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说出这句话，可看着虞念担忧的神情。

这一刻，巫秦心间不可谓不难受。

虞念轻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恍惚。

巫秦见她点头，喉间苦涩的余味好似挥散不去一般。

他眉宇的愁绪经久不散，悄然离去。

借着烛火，虞念细细端详他的眉眼，高眉深目，俊俏非凡。

忽然一道哑声的嗓音响起：“念儿。”

第三十四章 刺骨

虞念怔愣了一瞬，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萧锦鹤又轻声唤了一句：“念儿。”

房内清香撩人，四下静谧万分。

唯有萧锦鹤的话，分外明显。

虞念抬眸看去，却见他双眸紧闭，就连脸色都白了几分。

她的眉宇染上一缕愁绪，再也挥散不去。

虞念从婢女手中接过湿毛巾，嗓音清冷：“你们下去罢。”

婢女离去之后，她能毛巾放于萧锦鹤的额间。

葱白的手抚过他额间，烫人的温度从掌心传来。

怎么这般烫！

虞念神色复杂，眼底划过一抹担忧。

萧锦鹤此时安静躺在此处，竟莫名不再那般清冷孤傲。

她看着看着，微不可查叹了口气。

这时，她听见有些低沉的嗓音：“念儿，我从未将你当做暗卫。”

虞念给他掖被角的手一顿，她的眼眸倏忽之间睁大了些许。

她抬眸看向已然昏沉不已的萧锦鹤，她的喉间苦涩万分。

不久守在门外的婢女道：“虞姑娘，药已煎好。”

虞念打开门，从婢女手里接过药碗，给萧锦鹤端了过去。

她费力地扶起他，缓缓将药水一股脑倒了进去，他的长睫轻闪。

萧锦鹤莫名咳嗽了一声，虞念心间一窒。

她拍打着他宽厚的肩膀，两人之前从未靠的这般近。

虞念刚想扶着萧锦鹤躺下时，而他整个人又昏jsg又沉。

下一瞬，萧锦鹤灼热的呼吸只在方寸之间。

萧锦鹤微凉的薄唇擦着虞念的唇瓣而过，无力跌坐榻上。

他闷哼出声，原是他的手臂砸在了床榻边缘。

虞念的心陡然慌乱了起来。

以前萧锦鹤喝醉之时，至多两人只是相拥了一会罢了。

从未有过这般亲密之时。

躺在榻上的萧锦鹤撩开眼皮，在看见那样一双眸子之时。

他愣了一瞬，竟一瞬不知是梦，还是真的。

虞念见萧锦鹤已然清醒，准备起身之时，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拥入一个怀抱。

怀中的清香闻起来只觉好闻无比。

萧锦鹤的眸子深邃幽深，怀中的力道陡然收紧。

虞念被紧紧抱着，一时愣了片刻。

她恍若听见了他胸间有力的心跳。

良久，虞念方才听见萧锦鹤有些沙哑低沉的嗓音：“别走。”

他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念儿，我命令你不要走。”

虞念在萧锦鹤怀中愣了片刻，下一瞬，萧锦鹤好似失去了气力，再次昏睡了过去。

她神色复杂无比，良久才轻叹了一声。

虞念终是有些担忧，伸出手探了探他额间的温度，依旧很烫。

她将毛巾沾湿凉水，水温刺骨无比，她却浑不在意。

虞念重复了几次之后，葱白的手探了探萧锦鹤的额间。

烧已然退了。

虞念终于松了一口气，望着床榻之人，神色复杂无比。

不知不知之间，她悄然沉沉睡去。

翌日。

天蒙蒙亮。

萧锦鹤方才睁开疲累的眼睛，却再看清伏在床榻边缘之人之时，愣了愣。

随后狂喜席卷了他，就连他的眉间都染上一丝喜意。

他压下心中欢喜，轻声低唤：“念儿。”

第三十五章 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