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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霍曾年的目光始终在宋菲然的身上流连、辗转，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如今的宋菲然褪去了三年前的自卑与怯弱，是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引得霍曾年心动不已。

看着宋菲然认真和李法务探讨的模样，霍曾年忽地发觉认真起来的宋菲然是那样的迷人。

他的小太阳，三年不见，已然成长的很好。

霍曾年灼灼的目光存在感太强，让宋菲然以及李法务都有些如坐针毡。

但奈何她们二人，没有一个敢叫霍曾年离开的，毕竟霍氏集团是他的地盘，他想在这里的任何地方都可以。

于是无奈之下，二人只好硬着头皮聊工作，但聊着聊着，两人便都忘记了霍曾年的存在。

像是有些相见恨晚似的，宋菲然和李法务竟然在专业上格外的合拍。

两人聊了将近二十分钟，就在协议上圈点出了好几个可以更改的地方，随后两人又花了大量的时间探讨究竟该如何去改进更正，等到全新的协议修改出来后，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

宋菲然热爱律师这个行业的原因之一，就是喜欢和人探讨，那种灵魂上的激荡让她觉得很快活，因此在读书的时候，宋菲然就在学校的辩论队待了整整三年。

直到李法务兴冲冲的将新修订的协议打印出来的时候，这才想起来，霍曾年还坐在这里。

刚刚她和宋菲然讨论的太过入迷，竟然都忘了征求一下自家总裁的意见。

李法务有些忐忑。

而向来耐心不太够的霍曾年，竟然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坐了一个半小时？

李法务觉得，自家总裁今天可能提前把工作做完了，否则不会这么闲的在会客室听她和宋菲然讨论双方集团要签的协议。

莫非……这次和程氏集团的合作真的有那么重要？重要到需要霍曾年亲自盯着细节？

李法务顿时有些怀疑人生，这次的合作这么重要的话，她刚刚都没有询问霍曾年的意见，是不是不太好？

她顿了顿，随即将刚刚打印出来的新修协议递给了霍曾年。

“霍总，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霍曾年将眼神移到了她的脸上，幽幽道：“现在想起要给我看了？”

霍曾年此言一出，李法务和宋菲然都觉得有些尴尬，她们刚刚聊得太入迷，确实忘记询问这在场第三个人的意见了。

只是……奇怪的是，霍曾年怎么能在一旁听她们俩个叽叽喳喳了一个多小时？

宋菲然移开了眼神，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率粥把战场交给李法务自己。

霍曾年翻看了一下这份新订的协议。

的确，在李法务和宋菲然的探讨下，这份协议显然比最初的版本好了太多。

霍曾年忍不住勾了勾唇，他就知道，他的菲然，在离开了宋家之后，非但不会越来越差劲，反而会愈发的光彩照人。

看见霍曾年的笑容时，李法务和宋菲然的心中皆是一惊。

李法务心里想着的是，她还从没有见过霍曾年笑，莫非……是这协议有什么问题她们刚刚没有发现？

而宋菲然震惊于霍曾年眼中带着的一抹柔情，她的心狠狠一跳，这样的神情，她只在霍曾年从前对着宋曦光的时候看见过。

那样的温柔，是她曾经的可望不可即看，她又怎么会忘。

第三十五章

霍曾年合上了协议，看向了李法务，眼中的笑意和柔情荡然无存，只是淡淡说道：“你先回去工作吧，剩下的事情我单独和程氏集团的人聊聊。”

李法务原本还以为，霍曾年脸上刚刚的那点笑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让她走了？

于是李法务应了声，这才云里雾里的离开了会客室，还没忘了替霍曾年和宋菲然将门关上。

听见霍曾年如此官方的话，宋菲然只好硬着头皮问道：“霍总，是协议上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霍曾年眨了眨好看的眸子，轻声道：“协议，没有什么问题。宋小姐很专业，探讨了一个多小时的成果比我原本预期的还要好。如果宋小姐有意愿跳槽到我们霍氏集团来的话，霍氏集团可以给出比程氏集团还要丰厚的报酬。”

宋菲然微微拧眉，拒绝道：“不用了，霍总，我觉得程氏集团挺好的。”

霍曾年点了点头，像是毫不意外宋菲然的回答一样。

“如果霍总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宋菲然辞行的话刚要说，便被霍曾年给打断了。

“菲然，你知道吗？其实在我接近宋家的那三年里，我对你的情绪就有些复杂。”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宋夫人对你不好的事，只因为是你性格怯懦，这才事事躲在你姐姐身后，事事都让她压你一头。那时候，我对你其实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

“那时我以为你姐姐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所以我心里也把你当妹妹，对你难免多了几分注意。”

“可我发现，我明知道你是宋曦光的妹妹，明知道你对我有别的心思，可我看见你委屈难过的时候，总是止不住的会被你影响情绪。所以我在看见你没有舞伴的时候，替你找了舞伴；在看见你可怜兮兮的被雨淋的彻底的时候，给了你几颗奶糖，企图安慰你。”

“那时候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情绪，可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对的。所以我才下意识的对你疏远，又刻意的对你冷漠。后来我在知道当年的小太阳是你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带给我的是直觉上的亲近感。是我哪怕认错了你，也下意识的想要向你靠近。”

闻言，宋菲然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她都不知道，霍曾年当年竟然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情绪。她还以为，霍曾年只是单纯的既不相信她的话，也从来没有将她放在过眼里。

“菲然，你在病房里陪伴着我的一个月，其实不止是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一段回忆，对我来说也是。从来没有那样一个人，温柔的、笨拙地、全身心的爱着我，给了我生的希望。所以我从那时候就认定了，我要娶你。因为这样爱我的人，我大概这辈子也找不到第二个了，而我也早就在一个月的朝夕相处里，喜欢上了你。”

第三十六章

“那一个月，我虽然看不见光亮，也看不见你的样子，可我真的十分开心，因为我每天都盼着你来。从早上刚刚醒来的时候，我便开始为你即将到来而欣喜，每天听着你跟我说话、念诗，我觉得很幸福。”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但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在那一个月的相伴中喜欢上了你，并且从未如此笃定的想要和你共度余生。”

“这三年来，我折腾过身体、喝过酒、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我试过无数种方法，却还是忘不了你。”

“菲然，对不起，我没能认出你，没能坚定的选择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挽回的机会？”

宋菲然吃惊的捂住了嘴，早已泪流满面。

宋菲然做梦都想不到，霍曾年竟然比她想象的还要喜欢她。

曾经看着霍曾年和宋曦光相处的那三年，宋菲然虽然羡宋霍曾年对宋曦光柔情似水，却总是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或许是因为宋曦光在霍曾年面前的那副模样全都是装出来的嘴脸吧，宋菲然总觉得宋曦光虽然得到了霍曾年的人，和他的心却总是隔着些什么。

事实上宋菲然的猜测很对，那日日相伴的一个月，是霍曾年爱情开始的地方，因此霍曾年在和宋曦光相认后，难免会和她聊起那一个月所发生的事情。

可他每每都觉得，宋曦光的反应好像不太热烈，又有些奇怪的慌乱。

霍曾年心中有些奇怪，但又因为他对小太阳的信任以及喜爱，所以她只当宋曦光是害羞，不愿提起当时的事情。

直到后来发现真相之后，霍曾年才明白自己当时的异样情绪究竟来自哪里，因为宋曦光根本就不是他的小太阳。

宋菲然的泪水早已淌了满脸，霍曾年看得心疼，上前几步想要替她擦拭，却被宋菲然后退了几步避开。

她早就觉得不再和霍曾年产生纠葛的，可为什么事情总在朝着她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

霍曾年的这番话，让她的心不受控制的开始狂跳。

这一刻她便知道，她这一生都不可能喜欢上别的男人了。

宋菲然胡乱的擦掉了泪水，她饶过霍曾年，从会议桌上拿起协议，匆匆想要离开，“霍总，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说完，她不给霍曾年反应的机会，便拉开会议室的门，快步离开了。

霍曾年想要抓住宋菲然的手扑了个空，心中有些失落。

她又一次的落荒而逃了。

但霍曾年能确定的是，宋菲然对他还余情未了，否则她不会在听见自己的告白后泣不成声。

霍曾年叹了口气，只得安慰自己，感情的事，急不得的。

至少，如今还能见到她，不像那隔着大洋彼岸的三年，只能睹物思人。

……

第三十七章

在返回程氏集团的路上时，宋菲然心乱如麻。

她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树木，心跳不止。

原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