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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为何，那背影看上去竟然有几分落寞。

三天后，沐长清一脚踹开了季仁译公寓的门。

客厅空无一人，他径直上楼又踹开了房间门，果然看见季仁译潦倒的坐在角落里，脚边全是散落的空啤酒罐。

他只微微抬了下头，看来人是沐长清，又低下头，将手中的啤酒喝完，用力地扔在地上。

“看来小王是不想在我这儿干了。”

没错，就是小王哭死哭活把沐长清求来看看自家季总的，也只有小王那儿有季仁译私人公寓的备份钥匙。

沐长清皱着眉走进来，一把抓住季仁译把他甩在床上。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向来一丝不苟，不准自己出任何差错的季总，此刻像个醉鬼一样，任京北城谁来了，都认不出这人是季仁译。

可他却全不在乎的模样，只是笑着攀上沐长清的肩膀，“你来了正好，陪我一起喝？”

喝个头！

沐长清一拳打在他脸上，一点儿没客气，揪住他的衣领，怒声道：“季仁译！你在为谁买醉？为沐沐？当初沐沐喜欢你喜欢的要死要活的时候你去哪儿，现在她走了你来劲了是吧？你别告诉我你真喜欢她！”

一听到沐若涵的名字，季仁译那原本淡漠的似乎什么都不愿意看的双眼忽然闪了一下，他反手抓住沐长清的衣领，自暴自弃般怒吼：“对，我就是喜欢她，我就是喜欢沐若涵！”

他一连吼了两次，终于将压抑在内心深处数十年的感情宣泄，他喜欢沐若涵，但他什么都不敢做，沐若涵说的没错，他就是一个胆小鬼！

沐长清也彻底怒了，又是一拳抡过去，这次却被季仁译拦住，但他嘴上仍不饶人：“你喜欢你妹！你喜欢她你让她那么伤心？”

季仁译瞬间被抽走了力气，有些颓废的坐在地上，语气已经冷静下来：“我跟她之间隔的太多了。”

听到这句，沐长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也坐了下来：“你丫就是怂呗，她叫你小叔，你还真拿她当亲外甥女儿了是吧？”

季仁译摇摇头，他们之间隔了九岁，两个家庭，沐若涵还那么小，对他的喜欢未必有多认真，也许只是崇拜，也许只是不甘心。

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这也是过去他一直不敢接受沐若涵的原因，如果最后不能在一起，那两人又会怎么样？

老死不相往来。

归于陌路。

连她的小叔都做不了。

不行，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跟沐若涵成为陌生人会是什么样。

因为，太喜欢了。

所以，那就让我一直只做你的小叔就好。

可是真等到了这天，他才知道心有多痛。

第十二章

自从沐长清来过之后，季仁译看着总算恢复了正常。

又回到了那个一丝不苟，西装革履，生人勿近的季总。

只是，他再也没有提起过沐若涵。

偶尔加班到深夜的时候，从顶层落地窗看到全城的夜景，京北的夜生活总是很丰富，即便是半夜两点，街上依然有人，天边繁星点点，照着回家的人。

那股想要去找她的冲动，就怎么也压制不住。

但又会想起那天沐长清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季仁译，既然放过她了，就别去找她，求你了。”

放过她。

好，反正他也已经放过她十多年了。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一个月，日夜工作，连季家老宅都没回去过，直到季老夫人放下话，再不回来就永远都不用回了，季仁译这才抽了个下午回去。

一回去，章若正坐在季老夫人身边陪她聊天，一看见季仁译，眼中瞬间亮出惊喜。

“仁译，你来了。”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

季仁译将外套递给佣人，这才赔着笑坐到季老夫人身边，“这不是公司事忙吗。”

季老夫人哼了一声，说你倒是会拿这套说辞敷衍。

又说了没两句话，她便说自己身子乏了，让佣人扶着上了楼，留下空间给两个小辈相处。

直到整个客厅只剩两个自己和章若，季仁译也知道老夫人叫自己回来的目的了。

他突然觉得有些疲惫，这时一双柔弱素手抚上了他的太阳穴，轻轻地按压着。

其实是很舒服的力道，但他却下意识的将那双手甩开。

章若有些无措：“仁译，我就是看你有些太累了……”

贴心的手法，无辜的话语，还有一副娇弱十足的面孔，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就要沦陷在章若这温柔乡里。

只可惜季仁译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想法，他这段时间光顾着用工作麻痹自己，倒忘了章若做的那些事。

余光瞥到章若的双手，上面没有戴任何首饰。

他笑了笑，问道：“奶奶给你的钻戒，你不是很喜欢吗，今天怎么没戴？”

章若面色一白，局促地将手移到身后，“我给奶奶按摩，所以什么都没戴。”

“我记得，在舞团跳舞，也什么都不能戴吧？”他语气低沉，那看透一切的目光令章若不自在极了。

他点到为止：“章若，奶奶喜欢的，不代表我也喜欢，我跟你的事，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唾手可得。”

说罢他起身就要离开，下一秒却被章若死死地抱住腰。

她眼中含泪，语气急切：“别走，仁译，她已经走了，你难道还忘不了她吗？”

感受到抱着的人一僵，季仁译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转身盯着她：“章若，看来这个假未婚妻的身份，你也不想要了。”

看着毫不犹豫离开的人，她终于咬着唇哭出声。

第十三章

时间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它可以很慢，在季仁译出国的那三年，慢到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它也可以很快，在她离开的这两年，就像是一个沙漏一般，转瞬而过。

飞机在蓝天白云下留下一道痕迹，那是它来过的证明。

落地京北时，沐若涵看着熟悉的一切，还有些恍惚，直到被旁边的程洛拍了拍肩，她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小姑娘？”程洛笑得阳光极了，十分自然的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出去，两人看起来亲密极了，任谁看了都像是一对情侣。

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