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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也很平淡，似乎刚才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争吵，也的确不是争吵，她的态度明明十分平和，她说，“不早了，你先睡吧。”

“你忘了吗，我这边还很早。”他皱了皱眉，语气里面似乎是有些心虚，“是不是我刚才比较凶？”

“还好。”霍青瑶也不知道他算不算凶，要跟那些家暴男比起来，自然不算凶，可是咬要跟那些爱老婆的暖男比，也着实算不上好。

就她个人而言，只不过是隐隐约约生出来的情愫，被他隐瞒温湉的事，以及他现在的态度，给折得差不多了。

霍青瑶觉得也挺好，不讲感情，办事情起来才方便，她才能更好的处理上一辈的事情，而不是带着各种感情。

她还能和一个没事人一样，哄着他挂了电话。然后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月亮和星空，看着看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眼眶湿润。

霍青瑶想，大概是她的压力太大了，也有可能是，她今天，算是解脱了，不用再一点留恋情啊爱啊什么的。挺好的，不用再被矛盾的情绪操控，真的挺好的。

第二天霍青瑶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精神满满了。

徐斯言约她吃饭，她也去了。

他本来还一直担心她，看到她并没有什么半点受伤神色，才稍微放松下来，道：“阿言瞒着你，或许有什么苦衷。”

霍青瑶莞尔，道：“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苦衷，你也不用替他开脱，他那个人就那样，他就是不爱解释，喜欢一意孤行，跟这种性格相处，谈恋爱可以，婚姻真走不久。不过，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跟他走多远，我的未来规划里面也没有他。”

霍青瑶话语里面的意思，让徐斯言眉心微挑：“之前呢？你们上一次在一起，你未来的规划里有没有他？”

他希望没有。

霍青瑶淡淡说：“一开始有，后来也没有。”

“那你后来怎么会跟他求婚？”

霍青瑶扫了他一眼，平平静静，让人无从猜测她的心理。

“他跟温湉，其实也不意外，最开始，我就很清楚，他割舍不掉她的，温湉算是给过他不少温暖的女人，起码比我对他好很多。”她又继续说。

徐斯言听她淡淡的话语，心里有种刺痛感。一个人越是清醒的认识到什么，并且越是冷静的把内心的想法表述出来，无疑这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你对他算好了。”

霍青瑶顿一顿，像是想起什么，良久才回神，语静如水：“也许吧，算好，也不够好。”

“霍青瑶，我其实很难想象，你当初居然因为逼婚，会跳楼。你不像那么疯狂的人。”徐斯言一直觉得，霍青瑶跳楼，并不单单是为了逼沈司结婚。

霍青瑶笑了，淡薄说：“是吗？”

他想探究她心底的想法，却不愿意看她难受。所以放弃了对她内心的探究，转移话题道：“起诉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霍青瑶提及这个，眉心微顿，有些顾虑的说，“我姑姑最近，心情很差。她好面子，在乎官司的输赢，要是输了，她肯定不好受。”

“阿言不是保证了你会赢？”徐斯言一边说着，一边动手给她盛汤，乌鸡汤，滋阴补血，益气养阴，她太瘦了，他有养胖她的念头。

“我现在，也不敢随便相信他了。”

徐斯言因为她的这句话，多看了她两眼，他又伸手给她剥虾，眼皮微垂：“你要是输了，我背后给你讨回公道，不会让你白吃这个亏。我虽然不在徐氏，选择自己出来单干，可人脉还是在的。”

霍青瑶感激的说：“谢谢。”

徐斯言千言万语，比如说我能对你好，我愿意对你好，可最后也都汇集成一句：“都是老同学。”

……

往后几天，霍青瑶对沈司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任何话题，她都会配合他接，偶尔也跟他聊聊她的生活。

官司的前两天晚上，沈司遛狗的时候，给她打了个电话。

跟她说旁边一户人家被杀害了，路过时都觉得阴风阵阵。

霍青瑶道：“那你注意安全。”

“那必须的。”他语气里似乎有隐隐约约的笑意，说，“总不能让我老婆守寡。”

霍青瑶就没有吭声。

“温湉那边，我已经把她调走了。”他那边也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说起这个话题。

霍青瑶道：“嗯。”

“你不生我的气了吧？”他说，“我感觉出来，你这几天心情不太好。我也就那天，惹你生气了。”

霍青瑶说：“我不生气。”

沈司琢磨了片刻，认真的说：“我只是不喜欢你不在意……”

霍青瑶假意打了个哈欠，打断他，说：“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还要上班，后天就要打官司了。就先休息了。”

至于不喜欢她不在意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他那边安静下来，只有狗偶尔会叫几声，良久他才说：“老婆，那你早点睡。”

霍青瑶说：“过几天，就要打官司了。”

沈司没有说话。

霍青瑶想，沈司，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114

打官司的那天，天气好的离谱。

霍青瑶带着温英芝到现场时，看到身为被告的温远辉，一脸容光焕发的模样，丝毫不见任何慌张或者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让温英芝有点发慌，紧紧的握着霍青瑶的手：“雪瓷，你说他怎么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呢？”

“没事。”霍青瑶的视线从温远辉身上移回来，说，“别担心，咱们证据够多，律师也名气大，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法庭质证后的辩论环节，温英芝方的辩护律师是个老油条，反观温远辉那边，律师就像个随便找的，被温方律师几番堵的说话都没了逻辑。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温英芝就放松下来，毕竟也是从小到大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她也很快把准备好的证据，井井有条的说出来。

辩论结束后，温英芝听完笔录，签完改签的字，从场上退下来。

温远辉依旧没有半点不对劲，还笑道：“温家不愧是温家，人脉确实广，找的律师很有水准。”

这句话霍青瑶听的是心里警铃大作，怀疑是不是薄家会在背后动手脚。

不过好在出来的结果依旧是温英芝胜诉了，并且温远辉被重罚，教唆犯以故意伤害罪，处半年有期徒刑。

这个结果高兴坏了温英芝，本来愁眉苦脸的，这会儿终于露出几分喜色。

霍青瑶也给沈司道了声谢，毕竟证物搜集都是他找的人，功劳算是他的。他答应会让温英芝胜诉，也确实做到了。

她原先其实设想过，没结果。

沈司道：“你要感谢我，不如再来我这边待几天？房子太大了，一个人有的时候睡不着。”

霍青瑶笑了笑：“真的没空。”

电话那头的沈司扯了扯嘴角，说：“你怎么说话还这么疏离，老婆，官司都赢了，也该正常跟我说话了吧？”

“我跟你交流并没有不正常。”她说。

沈司说：“那你喊我句老公。”

霍青瑶如他的愿：“老公。”

只不过，她心底，喊得平淡，半点起伏都没有。

她一直以为，喊出这两个字会很难，现在看来，其实也容易。喊什么，其实都差不多，就是一个代号。

“我等了半年，才听你喊过这么一次。”那头的男人说，“以后都这么叫吧。”

霍青瑶也笑，说：“行啊。”

“这么好说话？”沈司好一会儿没开口，很久后才说，“以前可是怎么逼你都没有用的。”

霍青瑶心不在焉的说：“感谢你帮忙，应该的。”

而且，应该也喊不了多久的。

霍青瑶以为她跟沈司之间，要掰扯清楚来，估计还要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她三个月以后，再度撞上温远辉。

那天是在学校领导组局吃饭，霍青瑶在四星酒店里看到温远辉的时候，直直的看着他，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是，温远辉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他应该被限制自由的不是吗？

总之怎么也不可能是西装革履在这里跟人家畅谈的画面。

她僵硬得站在原地，温远辉回头也看见了她，举着酒杯对她笑了笑：“温小姐。”

霍青瑶冷淡的看着他：“你怎么出来的？”

“在里头立功了，表现良好，就提前出来了。”温远辉笑意不变，“温家有权有势，这回我热情了，以后哪里还敢找温家的麻烦？”

霍青瑶道：“薄家帮忙的？”

温远辉忖度半晌，笑道：“那边确实帮了点忙。”

霍青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什么情绪的说：“恭喜。”

温远辉笑着，好不得意：“温小姐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霍青瑶淡淡道：“温先生，做人还是低调点好。找了薄家当靠山确实不错，但是你怎么敢保证，薄家会一直在？”

温远辉挑了挑眉，说：“温小姐又何必气急败坏，人跟人之间的相处，本来就有近有远，有亲有疏。”

霍青瑶最后看了看他，什么都没有说。他也没有说错，确实薄家就是亲他愿意帮着他，他温远辉就是有那个本事，他温远辉的女儿就是招人疼，有什么办法？

晚上，一到十点，沈司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霍青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