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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他身影远去,孟雨棠按下情绪进门开始工作。
看见死者的那刻,孟雨棠恭敬的鞠了一躬,带上手套开始告慰。
结束后,孟雨棠出来通知完家属,就去找了穆庭轩。
不想路上却遇见了穆庭轩的两个同事。
同事见她只提着化妆箱,忍不住问:“嫂子你今天怎么没给穆哥做吃的?上次的巧克力,还有那个雪花酥,简直一绝……”
另一个同事脸色微变,赶紧捂住他的嘴。
孟雨棠也怔在了原地。
穆庭轩的工作不太规律,长时间的日夜颠倒容易低血糖。
在一起后,每逢有尸体要入殓,她就会做一些甜点顺路带给穆庭轩,分量不多,只够一个人吃……
她咽下喉间的苦涩:“所以我做的东西,他都没碰过是吗?”
两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尴尬一笑匆匆离开。
孟雨棠心里五味杂陈,一直到法医办公室门口。
隔着玻璃,她看见穆庭轩在吃饭,身边站着景念琬。
景念琬是穆庭轩手下解剖的一个死者亲属,只是他们……什么时候熟到这了这种程度?
孟雨棠疑惑之际,就听景念琬语气亲昵:“庭轩哥,我和孟小姐做的饭哪个更好吃?”
穆庭轩声音凉淡:“不知道。”
“不知道?庭轩哥没吃过孟小姐做的饭吗?”
闻言,孟雨棠也望向穆庭轩,只听他声音冷如寒冰:“给死人化妆的手做的饭,你会吃吗?”
第3章
这话像是重锤,狠狠砸在孟雨棠心上。
她攥紧手指,脑子里难以遏止的想起从前。
那时自己刚接手家里的传承做入殓师,看见尸体时难免害怕,晚上都被吓得睡不着。
穆庭轩得知后,到市场买材料,亲手做了安神香送来,还带着她去解剖室,一边介绍着自己的梦想,一边劝慰她:“法医要做的是为死者言,和你们入殓师差不多。”
“以后害怕的时候你就想,这是死者在人间的最后一程,弄的好看体面就不会可怕。”
那时他还会握紧她的手,语气郑重:“雨棠,无论别人怎么抵触这个行业,抵触你,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
清朗的声音和温柔的神色驱散了孟雨棠的恐惧,穆庭轩就像是一道暖阳,带着她不断往前。
过往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可此刻,孟雨棠却心生茫然,人的心真的能说变就变吗?
孟雨棠回过神,握住门把手,“啪嗒”一声推门而入。
听到声音,穆庭轩和景念琬同时看过来,瞧见她,眼里情绪各异。
沉寂间,景念琬开了口:“雨棠姐,正好你过来了,我跟你说声抱歉。”
“我不知道昨天是你和庭轩哥结婚的日子。我当时发了高烧,一个人太害怕了,在这里又只认识庭轩哥,所以才会打给他,导致他缺席了你们的婚礼。你……不会怪我吧?”
孟雨棠指尖用力握紧,嵌入掌心。
原来……是为了景念琬。
她声音泛哑,神色却强装镇定:“病了不打120,反而打别人老公的电话?”
景念琬脸色一白:“真的很对不起,庭轩哥,我之后不会打扰你了。”
接着抹着泪跑出门,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孟雨棠没理会,只是看着拧紧眉,明显不悦的穆庭轩。
她原本以为穆庭轩是有什么急事才会匆匆离开婚礼现场,全然没想到他是为了别的女人!
孟雨棠忍无可忍:“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你不是都听见了。”
穆庭轩不耐的态度刺的孟雨棠哽住。
明明眼前这个人眉眼如初,可她却此刻只觉得陌生,仿佛从没了解过他。
“你到底怎么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说出来。你不想吃我做的饭也可以直说,不要这样……”
“怎样?”穆庭轩冷淡打断。
孟雨棠咽下喉间艰涩:“冷暴力和拒绝沟通。”
“从半年前开始,你就变的越来越冷淡疏离,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说清楚?明明以前我们那么相爱……”
她的尾音都在发颤,穆庭轩却无动于衷:“说够了就走,我很忙。”
毫不遮掩的逐客令让孟雨棠如坠冰窟。
她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
可穆庭轩已经背过身去,开始工作。
死寂的氛围让孟雨棠喘不过气,她无法继续待下去,只能转身离开。
走出警局,街口的冷风吹得她打了个冷颤。
孟雨棠思绪纷杂,缕不出半点头绪。
她浑噩的往前走,身后兀的传来呼声:“孟小姐。”
孟雨棠回头,就见靠在站台边等候已久的景念琬。
景念琬嘴角挂着淡笑,大步上前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新来的攻略者——景念琬。”
第4章
新来的攻略者?!
孟雨棠僵在原地,不敢去想‘新来’两个字背后的深意。
她缓了又缓,视线落在景念琬伸出的手上,倏然凝住。
只见景念琬的无名指上,赫然带着一枚和自己手上一模一样的女式婚戒!
婚戒的碎光反射进孟雨棠的眼里,她僵在原地。
景念琬见孟雨棠脸色不好,故意抬起手:“很眼熟吧,我和庭轩哥一起去买的,共买了三枚,一枚男戒,两枚女戒。”
孟雨棠遍体生寒,垂在身侧的手指捏的发白:“这种拙劣的手段,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景念琬毫不在意的转动手上的戒指:“你可以向庭轩哥求证。”
“孟雨棠,攻略了5年都拿不下一个男人,我要是你就找个地方安静等死。”
景念琬挑衅完,施施然离开。
孟雨棠心尖发颤,脑海里的抹杀时间不停倒数,压得她精神紧绷。
孟雨棠思绪沉沉回到婚房,从柜子深处拿出了记了五年的日记。
这里面写满了她为攻略穆庭轩做的一切准备,从他的喜好到两人相处的日常,也承载了孟雨棠多年来付出的真心。
她拿起笔,正想写下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手机铃声兀的响起。
孟雨棠接起,母亲的声音传来:“穆庭轩逃婚的事圈子里都传遍了,我和你爸打算去穆家要个说法,你也过来吧。”
孟雨棠捏紧手机,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电话里就只剩下忙音。
她压着不安,匆匆赶去穆家。
进门就看见自家父母和穆家夫妇以及穆庭轩坐在沙发上,气氛凝重。
等孟雨棠落座,孟母就不悦的发出质问:“现在人也到齐了,穆庭轩,昨天的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我女儿一个交代?”
孟宴臣也在一旁帮腔:“就是!这么多年我姐有哪儿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她!?”
穆家父母坐在一旁,神色不屑。
这时,穆庭轩抬眸扫过孟雨棠:“所以你带着你爸妈到我们家来,就是来我要个说法?”
孟雨棠呼吸微滞:“不是……”
“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帮他说话!”孟宴臣气冲冲打断她,看向穆庭轩,“穆庭轩你不想和我姐结婚就直说……”
“是不想。”穆庭轩漠然开口,没留丝毫情面。
这句话如同一记耳光扇在孟雨棠心上,火辣辣的疼。
她脸上血色瞬间褪去:“你说什么?”
穆庭轩连眼神都没给,直接起身离开。
无视的态度如针刺入孟雨棠的心,刺痛不止。
穆家父母也开了口:“原本就是你们孟家高攀,这桩婚事我看就这样算了。”
“管家,送客!”
话落,就有人上前来赶。
孟父孟母从没被这么欺辱过,脸色难看。
“欺人太甚!你们以为我姐就一定想嫁吗!?”孟宴臣丢下这句话,带着孟家父母离开。
一出门,孟母沉声命令:“雨棠,你现在就和穆庭轩分手!”
孟雨棠做不到,又不想惹母亲更气,只能沉默。
孟母看出她的意思,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就倔吧!孟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一家人不欢而散。
孟雨棠拖着疲惫的身躯再回到婚房时,已近黄昏。
穆庭轩坐在沙发上,面色冷沉。
孟雨棠站在门口看着他,明明两个人这样近,却又像隔着银河。
万千问题和隔阂卡在喉间,她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孟雨棠缓了缓,走上前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想和我结婚的?”
闻言,穆庭轩抬眼睨她:“很早之前。”
这话如刀,直接贯穿孟雨棠的心口。
她声音发颤:“那……你又为什么要答应结婚?”
“因为这场游戏里,不能只是你骗我。”
穆庭轩的话让孟雨棠不解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