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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眼里，谁才是我对的人？”

虞灵灵话未说完，就被许亭侯冷声打断。

她恍恍抬眸，正对上他寒潭般的眸光。

许亭侯脸色阴沉：“跟我结婚的人就算不是杜若月，也绝不会是你。虞灵灵，你背后泼人脏水的模样，真令我恶心！”

丢下这句话，许亭侯将手机强硬地塞进她手中，随即转身阔步离去。

虞灵灵心痛得几乎窒息。

她望着许亭侯离开的背影，身后突然传来杜若月的嘲笑声。

“虞灵灵，你真可笑。”

虞灵灵心头一紧，她缓缓转过身去，瞧见杜若月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她红唇轻勾：“亭侯心里只有我，怎么会信你的话。”

虞灵灵无比疲累。

身上痛痒快要将她吞噬，她不想再跟杜若月纠缠，抬脚想去休息间，眼前却骤然一黑。

虞灵灵直直栽倒在地，耳边尖叫声不断。

再度醒来，已是深夜。

虞灵灵躺在医院病床上，旁边护士正在为她取针。

见她醒转，就顺势叮嘱：“你醒了？你低血糖晕倒了，之后要多注意休息，等下缴完费就能走了。”

音落，护士就拖着药盘离开。

昏迷刚醒，虞灵灵脑袋还有恍惚。

她堪堪站起身来，在医院自助机上缴费后，看着手机银行里1.68的余额低声叹气。

看来……只能走回去了。

夜风习习。

虞灵灵到许亭侯的别墅，已是晚上十一点。

她揉了揉走得有些发酸的小腿，才抬手犹豫着推开了别墅大门。

刚走进，就见杜若月坐在沙发上小声啜泣，旁边的许亭侯浓眉紧皱。

而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件被剪得七零八落的婚纱。

虞灵灵有些茫然，小声询问：“哥哥，这是怎……”

她话还未完，就杜若月的哭诉声打断。

“灵灵，你要是对我有不满可以跟我直说，何必唆使你爷爷来剪坏我的婚纱！”

虞灵灵脑中嗡然。

她有口难言，只能无助看向许亭侯，却正对上他嫌恶的眼神。

他面容无比冷冽，为这件事做了判决。

“婚纱造价20万，你准备怎么赔？”

第五章

留下这句话后，许亭侯就搂着杜若月回了房间。

虞灵灵僵立在客厅中，眼眶发烫。

翌日。

客房中窗帘紧闭。

虞灵灵又是一夜未睡，坐在沙发上满眼疲累地滑动手机。

列表里177号人，都对她这20万爱莫能助。

正当虞灵灵绝望之际，一条好友申请突然跳出。

她点开，就见备注里赫然写着一句话。

“我是顾司南。”

虞灵灵记得这个人，是她高中时的年纪第一。

但他们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

她困惑地通过了好友申请，正打字询问，那边的消息就跳了出来。

“虞灵灵，你还在圣安酒吧驻唱吗？”

虞灵灵手指顿住。

她在圣安酒吧驻唱的事，并无熟人知晓，跟她无甚交集的顾司南又是从何得知。

愣神片刻，手机又叮咚一响。

仍是顾司南的消息。

“20万，今晚9点，我在圣安酒吧等你。”

虞灵灵握着手机的手，悄然收紧。

她脑中天人交战，纵使知道此事蹊跷，也没有办法拒绝这20万。

半晌过后，她抬起发颤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敲。

“好。”

晚9点。

圣安酒吧内，回荡着悠扬的萨克斯曲。

虞灵灵背着吉他，由服务员领着往台上走去。

“顾先生问我们要了你的联系方式，说想请你再唱一次《那年》，我们见他诚恳就答应了。”

虞灵灵抿唇不语，垂着脑袋上了台。

她落座，抱着吉他就着昏黄的光线，找寻记忆中那张脸。

但并没有找到。

虞灵灵只能敛神，合着伴奏轻声弹唱。

“我们难忘的那年，会不会再出现。”

“也许又会在未来哪天，再重演……”

台下人并不多，歌声在静谧而昏暗的酒吧里回荡。

虞灵灵拨动琴弦的手有些发颤。

她记得，她刚学会这首歌时，最先唱给了许亭侯听。

就在他所住的别墅花园里，她轻轻弹唱，盛夏阳光照在许亭侯的白衬衫上。

他说：“小孩，你能不能快点长大？”

快点长大，是为了什么？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身侧忽然传来一阵掌声。

虞灵灵顾不得鼻酸，赶忙转过头去，就瞧见了顾司南修长的身影。

他笑意清浅：“虞灵灵，好久不见。”

虞灵灵还有些恍惚，她缓缓站起身，生硬地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你找我……”

她的话，被顾司南递过来的支票打断。

“答应你的20万。”

虞灵灵哑然。

她忍住去接支票的冲动，低声问顾司南：“只要我唱一首歌，你就给我20万？”

“不止。”

顾司南也低声回答着她。

下一瞬，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拥住。

虞灵灵瞳孔骤然紧缩，从未曾体验过的满足感，将她彻底吞噬。

她脑中发白，耳边只余顾司南低沉的声音。

“辛苦你，被肤渴症折磨这么多年。”

虞灵灵眼眶温热。

她被贴过无数次不自爱的标签，只有顾司南，对她说过一句辛苦了。

虞灵灵缓缓抬起手，头次想要拥抱除许亭侯以外的人。

只是她还没抱住，耳边倏地传来许亭侯冷冽的声音。

“虞灵灵，你有够廉价。”

第六章

虞灵灵脸上血色顿失。

她猛地推开顾司南，转头就见许亭侯站在一片昏暗当中。

虞灵灵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赶忙递过支票解释：“哥哥，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知道。”

话未完，就被许亭侯冷声打断。

虞灵灵愕然，难道许亭侯并未误会她？

她困惑地抬起眸，却见许亭侯正直直盯着顾司南，语调格外讥讽。

“只是没想到顾公子还没死心，这么多年过去，还想着用这种手段跟你再续情缘。”

顾司南轻笑，忽地抬手搂住虞灵灵肩膀。

一股电流穿过四肢百骸，虞灵灵瞬时头皮发麻。

她还未来得及挣扎，顾司南温柔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毕竟灵灵，也值得我喜欢这么多年。”

突如其来的表白，令虞灵灵僵滞在了原地。

她下意识看向许亭侯，恰好对上他冷意森然的眼眸。

两两相望，许亭侯沉声开口——

“收拾你的东西，滚出许家。”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阔步离去。

虞灵灵心中一急，赶忙甩开顾司南，朝着许亭侯追去。

雷声轰然，盛夏暴雨倾盆而落。

虞灵灵视线被雨水模糊，她在许亭侯的车窗前恳求。

“哥哥，我求你听我说……”

许亭侯却不再看她，调转车头疾驰而去。

腥红的车尾灯消失在雨幕，虞灵灵心脏抽痛不已。

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眼泪混着雨水滑下。

也不知过去多久，虞灵灵才回到别墅。

她的行李被随意丢在门外，却不见爷爷的身影。

虞灵灵没想太多，爷爷应该还在别墅里。

她捡起散落一地的行李，紧抱在怀中，随后按响了别墅门铃。

叮咚声在雨中回荡。

半晌过后，杜若月满脸不悦地拉开了门。

她骂：“大半夜的按什么按，在这儿招魂呐？！”

虞灵灵心头一惊。

她唯唯诺诺地开口：“我……爷爷呢？”

听她这么问吗，杜若月愈发焦躁。

她眼底嫌恶不掩分毫：“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亭侯说你们要搬走，我就叫佣人把你爷爷跟行李都放门口了……”

话音尖锐，在虞灵灵耳中都化作嗡鸣。

她丢下抱着的行李，慌忙拿出手机，拨打爷爷的电话。

无人接听。

虞灵灵心中只余慌乱，转头冲进了雨中。

她头脑昏沉，强撑着在街道上奔走。

也许……爷爷就在下个转角，又拿了哄小孩的把戏等她。

虞灵灵视线愈发模糊，意识也渐渐涣散。

她强撑着走过一个拐角，前方是个儿童公园。

虞灵灵步伐沉重，缓缓迈了过去。

忽然间，几个黄毛青年神色慌张地跑了出来。

他们口中骂骂咧咧。

“不是说好就欺负那蠢老头玩玩，到底是谁下了死手？！”

虞灵灵呼吸凝滞。

她心底升起剧烈地不安，赶忙跑进公园当中。

大雨茫茫，她瞧见大象滑梯处倒着个瘦弱的身影。

他头发花白，周身血迹刺眼夺目。

虞灵灵瞳孔紧缩，嘶喊声划破夜幕。

“爷爷——！”

第七章

中心医院。

虞灵灵站在病房外，眼神空洞。

面前医生沉沉叹气：“人是抢救回来了，但老人身体情况不容乐观，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血腥气涌上喉管，虞灵灵迟缓点头。

见她这副模样，医生眼底更添同情，却也只能无奈离开。

虞灵灵轻脚踏入病房。

她看着昏迷不醒的爷爷，心底苦涩蔓延。

这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念想。

虞灵灵攥紧手中高昂的缴费单，耳边忽地传来许亭侯的声音。

“虞灵灵。”

她身形一滞，僵硬地转过头去。

就见许亭侯缓步及近，雨水从发梢掉落。

看来他也是临时赶来。

他走到病床前，对上虞灵灵眼眸：“爷爷情况怎么样？”

虞灵灵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接连几夜未眠，她已经疲累到了极致。

而许亭侯当她是在闹脾气。

他抿唇，别过头去错开虞灵灵的目光，尔后沉静开口。

“我会负责全部的医药费，这次意外也是若月的无心之失，你不要放在心上。”

听到杜若月的名字，虞灵灵心头一紧。

她不敢置信地望向许亭侯，艰涩发问：“你认为……杜若月将爷爷赶出去，是无心之失？”

闻言，许亭侯眉头微拧。

他语调凉薄：“不然呢？”

虞灵灵心底涌上悲凉。

她强忍哭腔：“杜若月明知爷爷患有老年痴呆，不等我回就将他赶出家门，外边还下着那样大的雨……”

“那你还要怎样？！”

虞灵灵的控诉，被许亭侯厉声打断。

她从未见过他生这么大气。

望着那张爱恋数十年的面容，虞灵灵竟觉得份外陌生。

她心如刀割，声音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