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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宋小苒又说：“但是就算让我重来一次，见到他我还是会做同样的事。”

换言之：我道歉，但我下次还敢。

陆臣一怔，眼底泄出一抹笑意，被他很快收敛回去，他眼神轻瞥：“我什么时候说你错了吗？”

这话一出，宋小苒愣了。

她看着陆臣，迟疑着问：“你……没怪我？”

“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但你说他差点害死了你的朋友，他还为此入狱，换作是任何人，应该都会是你这个反应，你没错。”陆臣缓声开口。

这……似乎是陆臣第一次站在她这边？

宋小苒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来，她忙不迭低下头掩盖鼻腔里涌现出来的酸意，“谢谢。”

陆臣没有回应，只别扭地将视线移向窗外。

外面天已经暗下来，只有路灯忽明忽暗。

或许是氛围感染了情绪。

宋小苒不免陷入了过往的那些回忆中，那个朋友，曾经是她最亲密的闺蜜周欣。

自从那件事之后，周欣被转送去了外地，俩人仅靠邮件往来。

可当自己重新醒来后，宋小苒有去查看过邮件，周欣没有再给她发过任何消息，她们之间的联系在如今已经彻底断了。

她甚至不知道周欣去了哪儿，过得怎么样。

低落难过的情绪忽涌而来。

宋小苒竟突然有了想向人倾诉的念头。

嘴比脑子快，她大脑还在犹豫，话却已经开了头：“其实……”

才刚说两个字。

猝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

宋小苒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赫然亮起来电人的名字：顾君扬。

见到这个名字，身旁陆臣的脸色骤然一黑。

第20章

宋小苒只觉车内气压都低了几分。

电话铃声还在不断响着。

“接吧。”陆臣冷着脸，淡淡吐出两个字来。

宋小苒莫名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将电话滑动接听：“喂？”

“这么久没接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下了。”那头顾君扬含笑的声音响起。

宋小苒低声回答：“没有，我还在外面呢。”

“在外面？”

“嗯，”宋小苒不愿多提，很快问，“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你上次不是问有没有什么科研组你可以参加吗？我这里正好有位朋友的研究组需要人，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顾君扬娓娓道来。

宋小苒眼里骤然一亮，“真的吗？”

“当然，我先把他研究组的资料发你，你自己看看有兴趣的话，我再帮你写推荐信。”

顾君扬的相助让宋小苒的心情很快好了不少。

聊到感兴趣的领域，她不知不觉竟忽略了身旁陆臣的存在。

直到车身倏地停下。

陆臣冷冰冰的声音骤然从身旁响起：“到家了，下车。”

他的声音不大，但存在感极强。

电话那头的顾君扬声音一顿，随即语气低落了几分：“那就先这样，我先挂了。”

不给宋小苒反应的机会，顾君扬已经将电话挂断。

陆臣已经下了车，他站在车门外，沉沉看着她，忍不住冷讽：“怎么，还舍不得挂电话吗？”

语气实在是不算好听。

宋小苒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收起手机，准备轻轻叫醒陆凛：“陆凛，到家了，我们……”

陆臣倏地弯腰倾身过来，直接伸手从她怀里将陆凛抱了过去。

“睡着就不必喊他醒了，我抱他回屋。”

说完，陆臣径直走向屋内。

宋小苒呆呆怔住在车里，看着陆臣抱着孩子的背影，好半晌，才抬手捂了下自己的心脏。

他刚刚……靠她好近。

好奇怪，她分明不喜欢陆臣，可为什么心脏突然跳得好快？

恍神片刻。

宋小苒才跟着下车进屋。

她踏入屋内时，陆臣已经从陆凛的儿童房出来了。

两人此刻对上视线，同时安静了一瞬。

陆臣先动身准备回房，宋小苒深吸一口气还是喊住了他：“要不，我们重新聊聊吧？”

她总觉得自己跟陆臣之间一直这样下去不太对。

陆臣沉沉望了她一眼，没说话，但他迈向书房的脚步算做是同意了她的话。

宋小苒忙不迭跟了上去。

陆臣靠在书桌前，双手环胸：“你想聊什么？”

“今天在聚会上多谢你了。”宋小苒想想还是再一次郑重道了谢。

她当时情绪正冲动，没想太多，但也还是知道如果不是陆臣护着自己，她估计是不能这么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的。

陆臣没想到她会道歉，愣了一下，但随即还是口是心非冷声回答。

“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我护的不过是我陆家的面子。”

“我知道的，但我还是该跟你说声谢谢。”

宋小苒并不意外，她猜也猜得到，理由不外乎此。

陆臣抿紧唇线，并不说话，眼神却沉了几分。

宋小苒并未注意到陆臣这点细微的情绪变化，便冷静地重新提及离婚的事。

“另外，我后来认真想过了，你是陆凛的父亲，确实有资格跟我争抚养权。”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和平离婚，走到诉讼这一步对陆凛也不好，毕竟以后我们还是陆凛的爸爸妈妈，总该有正常的探视交流。”

“所以我想，咱们尊重一下陆凛的想法，看他想要跟谁，当然，不论由谁抚养，另一人都有权随时探望的权利，如何？”

她自认冷静且诚恳地在跟陆臣交谈这件事，还给出了相对和平的解决方式。

可不知为何。

陆臣的脸色却在一瞬间冷了下来。

“说到底，你还是想离婚？”

“对……”

在宋小苒点头的瞬间。

陆臣蓦地凑身过来，用吻堵住了她余下的话。

宋小苒的眼眶陡然瞪大，身体骤然僵直不动。

这是——她的初吻！！

第21章

准确来说，是十八岁的宋小苒记忆中的初吻！

“你做什么？！”

她红着脸憋着气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男人，却没能推开。

陆臣单手就能紧紧按住她的腰身，眸底深处是翻涌着的深意，他嗓音低哑：“看不出来吗？在吻你。”

宋小苒的脸色一瞬爆红，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到底是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的？

她挣扎地推了下他的胸膛，火热坚硬。

吓得宋小苒忙收回了手，耳根子都热了，她说话结巴起来：“你你你这这是……”

隐隐有酒味从陆臣的身上散发出来。

宋小苒记起在宴会上，他喝了不少，顿时明白过来什么，她脸色一白：“你是不是喝醉了？”

陆臣眼神一暗，他看清了她神色间的仓皇与恐惧。

半晌，他还是松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抱歉，我确实是喝得有点多。”

宋小苒便逃似的往后撤离。

“那我还是改天再跟你谈好了，我先走了。”

几乎是不给陆臣任何反应的机会，她整个人落荒而逃。

书房门打开又合上。

重归于寂静。

陆臣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手心仿佛还残存着刚刚搂住她腰身的触感。

心头隐隐有暖意流淌。

陆臣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他盯着门口感到一丝懊悔，刚刚那吻，是他临时起意，是他自己失控了。

他从来没想过，宋小苒想要离开他这件事能够激起自己这么大的反应。

但也正因为如此，却更坚定了他绝不放她走的念头。

宋小苒将陆凛送去幼儿园后，便去见了顾君扬。

顾君扬帮她引荐了他那位朋友，宋小苒跟对方讨论了一下研究组的课题，提了几项自己的想法，对方看起来很是满意，离开前说是会给她发正式的邮件。

宋小苒自然是欣喜的，送走对方后，为表感谢，她单独请了顾君扬吃饭。

“是你本身就很厉害，能让我朋友当面就通过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呢。”

顾君扬在对面挑了菜单，笑吟吟的。

宋小苒被夸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管怎样，要不是有你的引荐，这个机会我都拿不到，总之还是多谢你了。”

“你这么跟我客气，我反而不习惯了。”顾君扬无奈看她一眼。

宋小苒愣了下，便只是笑不再多道谢。

“饮品的话，我只要一杯温水，给她上一杯橙汁好了。”

顾君扬很照顾她，每次点单都不忘给她点杯甜的。

宋小苒看着顾君扬的面容，一时有些失神，其实时间还是让人变了的。

初次见面时，她总以为顾君扬没变，可仔细想想，他是变了的，他变得更优秀的同时也变得更成熟稳重。

有很多时刻，宋小苒更觉得如今的顾君扬像自己的老师，而不像自己暗恋喜欢的那个少年。

这么想着，她就总有一种无名的失落涌上心头。

就像是所有人都在时间中往前走了，只有她还停留在18岁。

“怎么了？”顾君扬似乎看出她的失神，温声询问。

宋小苒收起心思，摇摇头：“没事。”

时间本该就是往前走的，没有谁会一直不变。

这件事她该看清的。

吃饭中途。

顾君扬忽的记起什么来，问她：“你跟陆臣的……事，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还是不肯松口陆凛的抚养权吗？”

提到陆臣，宋小苒脑子里记起昨晚那个猝不及防的吻。

她鸵鸟似的缩了下，眼神闪躲起来。

“我还在跟他协商……”

话出口，她看向窗外，登时浑身一怔。

陆臣是在她身上装了什么定位器吗？

怎么这也能碰见？

陆臣显然也看见了她，他靠在车边，低头操作了下手机。

下一刻，宋小苒的手机就进入新消息。

来自陆臣，只有简短的‘出来’两个字。

宋小苒看了一眼没管他，将手机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