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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门口传来霍音尘的声音：“不用陆先生施舍，我已经决定和何家合作。”

第31章

“施舍”两个字如刀扎进陆灼南的心。

何恩晞进门，走到何宴臣面前。

小朝会意，立即拿出合同，提给何恩晞。

何恩晞将合同递给何宴臣：“上次的策划案我看了，略有瑕疵……”

她顿住，何宴臣的心高高提起，“那我再改改？”

何恩晞勾唇：“我已经安排人改好了，你看看合同，没问题的话就定下吧。”

何宴臣转悲为喜：“好。”

两人说的有来有往，没给陆灼南一个眼神。

陆灼南看着何恩晞，眼里情绪纷杂：“不是施舍。”

何恩晞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何宴臣看合同的眼神停住，“不是施舍，不知道是谁之前为了抢我姐姐的尸体，把我们家往绝路上逼。”

陆灼南呼吸一窒，看向何恩晞。

何恩晞淡淡回了一眼。

似是洞察了一切的眼神剐的陆灼南无处遁形。

陆灼南：“我只是想知道她的死因。”

何宴臣抬眸，眼里的厌恶丝毫不掩：“那你知道了吗？我姐死前还怀了你的孩子，一尸两命。”

闻言，陆灼南再也无法维持淡然，眼眶骤然发红：“我不知道她有了孩子。”

提起孩子，何恩晞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小腹。

诸多回忆在此刻袭来。

恋爱期间，她和陆灼南不止一次谈过关于孩子的问题。

陆灼南总是笑着说：“女孩，女孩像你。”

何恩晞倒是无所谓，毕竟这种事情不是她能决定的。

倒是陆灼南反反复复的，又说：“男孩好，男孩能和我一起保护你。”

何恩晞跟着他一起傻笑：“不如生个双胞胎？”

陆灼南双眼一亮，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好，就双胞胎。”

可没想到到头来，他们什么都没剩下。

曾经无限的爱意都消失在琐碎的失望和消磨里，渐渐走到彼此都面目全非。

何恩晞垂眸，“你先看吧，我可以去你们家的院子里透透气吗？”

何宴臣哪里会说不好，立即答应：“好。”

何恩晞松了口气，带着小朝走进院子。

何母独爱蔷薇，于是何父在院子里种满了蔷薇。

每个季节，各种类的蔷薇迎风而放，香气四溢。

而蔷薇花下，有个扎好的秋千，以前何恩晞常荡秋千玩耍。

可现如今，何母病重，何父既要照顾妻子，又要兼顾着祖传的入殓和公司。

院子里的蔷薇已经衰败不少，连着秋千上都布满了锈迹。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孤注一掷造成的。

于此同时，系统提醒：【请宿主抓紧时间完成任务。】

何恩晞垂眸看着草地，久久没有说话。

“在想什么？”陆灼南的声音兀的从身后传来。

何恩晞抬头看向小朝：“去院子门口帮我守着。”

小朝有些不愿，看着陆灼南的眼里满是怨念。

“不会有事的。”何恩晞催促她，“去吧。”

小朝狠狠瞪了陆灼南一眼，转身离开。

陆灼南脸色苍白，眼下布满乌青，看上去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好：“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解释。”

何恩晞颔首，“好，你解释吧。”

陆灼南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干脆，稍微顿了顿：“我和景念琬没有任何关系，也没和她发生过任何关系。”

何恩晞点头应声：“嗯。”

陆灼南顿时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原本准备好的解释接下来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话锋一转：“那你相信了吗？我爱你的这件事。”

何恩晞摇头：“没有，我感受不到你的爱。”

“陆灼南，从你疏远我开始，我就再也没感受到过你的爱了。”

第32章

院子里满是凋零枯萎的蔷薇。

风出来，花瓣落了一地。

何恩晞看着陆灼南，“我这样说，你会觉得绝望吗？”

陆灼南双腿钉在原地，心口像破了个洞，呼呼往里灌着冷风。

他何止是绝望，简直是痛不欲生。

何恩晞捡起落在地上的花：“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其实我后悔过一万次，关于要不要继续和你在一起这件事。很可笑对吧，你那样对我，我潜意识里竟然还是爱你，想要再问问看有没有可能。”

“纵使注定了我会离开，我有想过要不要在最后的时间里，好好和你谈谈，好好爱一场。”

“可你总是让我失望。”

何恩晞神色淡淡，说出来反而好像没了以前那种憋在心里的痛苦。

陆灼南听着，难受的抬手按住心脏：“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呢？

何恩晞猜他是忘了该怎么去爱一个人，那些她自以为是为了自己去做的事情，或许只是他的无畏而已。

比如法医的梦想虽然对陆灼南重要，但是去继承家业也没什么不好。

比如和霍厉霆对峙虽然听上去很可怕，但是这仍旧是个讲法治的社会。

爱这个抽象的词，盖去了她的理智。

以至于陆灼南只是对她有了那么一点点好，她就开始动摇。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爱我的话，不如去看看以前的你是怎么做的。”

陆灼南的拳锋捏的发白：“我还有机会吗？”

“有的。”

何恩晞没有丝毫犹豫。

于感情上来说，她疲惫了，纵使再爱陆灼南，也不想再和他继续纠缠。

可于理智，系统给的任务还没完成。

她必须顺着陆灼南，完成他的心愿，让他happyending才行。

陆灼南似是又振作了起来，脸上的颓败一扫而光。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何恩晞勾唇，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半个月，这半个月都可以看你表现。”

陆灼南眼里又燃起希望：“好。”

听他应声，何恩晞收回视线朝着何家别墅走去。

转身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只剩冰冷。

等待已久的小朝见何恩晞出来，担忧的迎上去：“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何恩晞：“没事，走吧，看看合同签的怎么样了。”

小朝这才放下心，干净扶着何恩晞回别墅。

何家别墅内，何宴臣已经签好了合同，递来给何恩晞。

何恩晞接过合同和笔，在桌上签名。

或许是签顺手了，她下意识写了个子字头，眼看何字就要成型。

何恩晞意识过来，干净改成霍字，接着写下音尘。

何宴臣看着合同上的字，眼底闪过一抹怀念。

何恩晞见他沉思，忍不住开口试探：“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何宴臣回过神，笑着摇头：“不好意思，我一定是疯魔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霍小姐对不起啊，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您觉得亲切。”

“看您的字迹和神态，总仿佛看见了家姐。”

“如果她还活着，真想让你们见一见。”

第33章

何宴臣见何恩晞出神，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

“冒犯霍小姐了。”

何恩晞抿了抿干涩的唇：“没有，只是觉得你们姐弟似乎感情挺好的。”

闻言，何宴臣露出一个苦涩笑容：“嗯。”

“我们何家除了公司的生意，还有一门祖传的手艺叫做入殓师，专为逝者妆。”

“小时候我爸妈在我们之间选谁来继承入殓的时候，我姐明明也很怕，但是她……”

“她知道我不想，所以主动跟我爸说，她愿意入殓。”

何宴臣说着，眼眶又染上湿意。

何恩晞鼻尖一酸：“你也不用太伤怀，她是愿意的，她从不后悔。”

何宴臣垂下头，“谢谢……”

话音刚落，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何宴臣接起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只剩无尽灰败。

好像一瞬，又好像一个世纪。

何宴臣慌忙挂断电话，双眼充血：“霍小姐，今天不能招待你了……”

“发生什么了？”何恩晞忙问。

关怀的语气让何宴臣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他边说边匆匆往外走：“医生说我妈……我妈不行了，叫我快去医院……”

这话宛如重锤，狠狠砸在何恩晞心上。

她也慌了神，红着眼跟着何宴臣往外走

小朝在后面跟着，“小姐？小姐我们去哪儿啊？”

何恩晞顾不上回答她，问何宴臣：“那爸知道吗？”

慌乱中何宴臣没听清楚她的话，“医院说通知了。”

何恩晞白着脸，拉住何宴臣：“上我的车，我们一起去。”

何宴臣眼里一闪而过的疑惑，但鬼使神差的，他上了何恩晞的车。

一路上，两人的心都高悬在空中，坐立难安，只恨车为什么不能再开快些。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抵达医院。

何恩晞和何宴臣匆匆下车，直奔病房。

到时，何父已经在何母的病床前。

他红着眼，紧紧抓住何母的手，不断点头：“好，都答应你，都听你的……”

何宴臣冲到病床前跪下：“妈……妈……”

何母艰难的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

抬眸间，她看见何宴臣背后的霍音尘。

何母竭尽全力，朝着苏何恩晞招手：“晞晞……”

晞晞是何恩晞的小名，她心尖涌上酸意，在何家父子震惊的眼光中走到何母面前。

“妈……”

何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