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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意外于司徒毓的到来,而是没想到,方才那两声叩门是出自于她的手。
“干什么?你……”
第238章 毓儿也有乳名?
甫一开口,司徒ᴶˢᴳ毓忽然想起什么,挑高的眉梢霎时顿住,勾起的唇角也以有些僵硬地速度缓缓落下。
她清了清嗓子,轻声细语道:“半日不见,甚是思念,顾郎不欢迎我吗?”
“咳……”
黑眸猛地瞠大,顾大人本能地呛咳了两声,喉结上下一个滚动,侧身让开。
“先进来。”
反手落了栓,又仔细观察过四周,见无异样后,他才大步往里走去。
谁知没走两步,便撞见那道清瘦的身影。
对方正慢悠悠地踱着,似在花园里散步一般。
应该说,比先前他们一起散步的时候,还要慢上许多。
一顿一顿地,略为别扭。
男人的目光下移,落在那双正小幅度挪动的双腿上,迟疑着问道:“你的腿……怎么了?”
好不容易找到感觉且自诩走得还算端庄优雅地太子殿下:“……”
“没什么。”
司徒毓吁了口气,索性一个箭步直奔木榻,宽袖一扬,径直坐下了。
正襟危坐须臾,一抬眸,见男人仍愣在原地,便招呼道:“过来坐啊,顾郎。”
“……呃,好。”
其实此刻的她,是有那么一点点紧张的。
却不料,对方的反应比自己还要紧张,司徒毓倒是乐了。
调侃的话刚滑到嘴边,猛然想起那话本子里的种种。
显然,正经人家的小姐,是没有谁会说话如此大胆的。
她是否应该稍微收敛克制下?免得整日里像个引诱兄弟一起去逛窑的浪荡子。
这厢,太子殿下眉头紧锁地深思熟虑。
那厢,顾危行的眼中渐渐浮起了担忧。
毓儿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
“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一怔,眸色晦暗不明,但还是颔首道:“嗯,你说。”
“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只愿君心似我心……”
顾危行本不想出声,但越听越迷糊,而且对方还有源源不绝、继续往下说的趋势,不得已,只能开口道:“等等。”
“?”司徒毓微微挑眉,眸底自然流露出被打断后地不悦。
“你这是……到底想说什么?”
“听不出来?”
“咳,恕我愚钝,我……”
背了半天词,却是这种反应,太子殿下直接不干了,一拍桌案,理直气壮地低吼道:“你可真够笨的,我明明在安慰你啊!”
安慰他?
他哪里需要什么安慰,他……
猛地,顾危行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脸上的迷茫不解顿时变成了恍然。
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司徒毓还在心里惦念着,甚至有可能记挂了一整日。
再三思索,再三踌躇,别别扭扭地温柔小意,还准备了那么多劝慰的词句……
“呵……”他不禁笑出了声。
这下,某人更加恼羞成怒。
“你笑什么!是在笑我刚才奇怪的举止吗?画虎不成反类犬?顾危行,你不要太——”
“毓儿好可爱。”
“……”
两朵不易察觉地红云悄悄飞上太子殿下的脸颊。
司徒毓抿了抿唇角,咕哝道:“哪里可爱,与书上那些小姐比起来,我甚至都不像个女子,真不知你的眼睛生了什么顽疾,非要跳进我这坑里来,烦死了。”
烦死了,这种被另一个人牵动情绪的感觉。
烦死了,陌生又无措地忧心。
可……再怎么烦,她还是心甘情愿地去做出些改变。
可惜,似乎并不成功。
白皙地柔荑被轻轻执起,不知何时,男人已经来到她身前,缓缓单膝蹲下,仰头凝望。
深邃的黑眸如此专注时,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脉脉情深,令人不由地随之屏住了呼吸。
“殿下,你不需要去像任何人,我顾危行钦佩的,仰慕的,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完完全全地你。”
“……真的吗?”
他没有再做正面回应,只是笑:“没想到,殿下也会这般患得患失,我好高兴。”
一听这话,司徒毓嘴硬了起来,立即道:“我才不是呢!我只是……只是觉得,你付出那么多,我总归……也要拿出一些诚意来,才算公平合理,否则,你那毒丸岂不是白吞了!”
最后那句话一出口,对方还没什么反应,她自己却是先愣住了。
后悔之意几乎在同一瞬间升起。
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终究是收不回来了。
下一刻,她又转念一想,其实也没说错。
无论他们之间有多亲密,大前提始终摆在那里,不容忽视。
正好,就当提个醒,免得一兴奋,失了分寸。
顾危行落下眼睑,再度抬眸望去时,倒是没有任何不悦或难过,他淡淡地笑了笑,道:“只要你安心,就算再吞一颗毒药也没什么,但我想重申一遍,即使没有任何威胁,我也绝不会背叛你。”
“只要你有心,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不知哪里的反骨突然冒了出来,司徒毓下意识反问道:“那你这话的意思,假如我无心了,你便会乖乖离开,不作任何纠缠?”
“是。”
“……”一股子气闷油然而生,有什么东西似乎在逐渐脱离掌控,与原先所打算的背道而驰,但那些情绪很快被压了下去,她勾起唇角,回以轻快满意的笑容,“好,很好。”
随即,伸出青葱指尖,攥住男人单薄的衣襟,猛地一扯,快速调换了下位置。
烛火昏暗地里屋,太子殿下将顾少卿压在小榻上,神情悠然,姿态大大方方,指尖从那坚毅的下颌缓缓往下。
“顾大人说,喜欢全部的本宫,那这个样子的,可喜欢?”
“……喜欢。”
她俯下身,细嫩地唇瓣轻轻蹭过男人滚动的喉结。
“我算明白了,原来顾大人不需要言语上的安慰,那就换一种吧,直接点的,如何?”
“毓儿……”
“嘘。”食指抵上他的唇,“这种时候,你应该换个称呼,别和他们叫一样的名字。”
“嗯?”
“你知道么,我看了那么多话本子,优柔寡断地看得心烦,但有一幕,那书生轻唤小姐的乳名,倒是深得我意。”
“毓儿……也有乳名?”
“嗯,有,除了母后,无人知晓。”
“现在,我告诉你……”她凑近他的耳畔,吐气如兰。
第239章 如释重负
“……娇娇?”
低沉地嗓音上扬。
她偏头抵着男人的颈窝,如此贴近的状态,能感受到对方念出这两个字时,胸腔所发出的微微震动。
就好像,不是由唇齿间吐出,而是从心口传来的。
司徒娇,乃先帝亲赐给嫡长公主的名。
寓意金玉美娇,是个生来该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娇娇儿。
可惜,永远没有机会用。
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就必须是司徒毓。
人世间便是如此,自古两难全。
她厌恶当个假男人,整天穿着那些厚重宽大的衣袍。
可每当看见其他公主们面临身不由己地命运时,又不禁感到暗自庆幸。
只不过,自从接受了顾危行,前一种感觉似乎是越发地强烈了。
“记住……以后在这种时候,就这么叫我。”
权术上尔虞我诈,好不容易遇上个心仪的,她根本没办法像话本子里的女子那般,羞羞答答,委婉含蓄。
掷下这句要求后,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