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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留在这里太久，怕宋知寒会找不到她，又担心江景行酒后被一个人留下来，她在原地转了一会儿，又看江景行：“你就没什么朋友跟着你一起过来吗？”

江景行想到了在留在宴会厅里几个女人纠缠的卫展。

再对上林晚晚的目光时，他眼里仿佛有雾：“我一个人来的。”

林晚晚对江景行的印象还存在与五年前，那个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也没怀疑江景行的话。

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她无奈开口：“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江景行怔怔瞧了她一会儿，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涌上来。

他意识到，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林晚晚从来不会对他放手不管。

走得太急，林晚晚没能跟宋知寒通知一声，也忘了。

等宋知寒入场的时候，在宴会上看了一圈，怎么也没找到林晚晚的身影。

倒是奇怪，他看见了站在酒塔边上的卫展，此时正低着头在身边女人身上说些什么。

宋知寒还记得，卫展是江景行以前同班同学，都是熟人，他走上前去：“卫展，没想到会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你。”

男人温润的声音传来，让几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应声闭了嘴。

卫展这才正眼瞧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没个正形：“哟，这不是宋学长，没想到在北城也能瞧见你。”

偏过头，他又对着身边女人无声四个字。

阴魂不散。

卫展从江景行口中听说过宋知寒和林晚晚的事，对这种装出来的正人君子没什么好印象。

宋知寒怎么会看不出来卫展对自己的抵触。

他淡然笑了声，直接询问：“江景行今天也跟着你来了？”

卫展伸手去那女人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没回。

宋知寒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他把林晚晚带走了？”

“我还真不知道。”卫展双肩耸了耸，“你也看见了，我一直在这里跟别人说话，哪儿有功夫管江景行，他有手有脚我还要看着他吗？”

其实他也能想到这么久不见江景行，多半是跟着林晚晚先离开了。

虽然很想骂江景行见色忘友，但在宋知寒面前，他依旧不会透露一个字。

宋知寒跟卫展再聊不下去，走出宴会的长廊上，给林晚晚打电话。

话筒响起一阵阵忙音，没有人接。

宋知寒面色逐渐覆上一层淡淡的阴翳，握了握手机，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

第三十章

江景行下榻酒店不远，就在君悦的对面。

刷完卡，林晚晚搀扶着江景行走进房间里。

她帮忙褪去江景行身上厚重的大衣，开了暖气，帮人盖好被子。

从小江景行生病发烧的时候，林晚晚也没少照顾他。

只是现在身份有别，她也不好再去帮忙，留下了一杯水在床头边，她刚要准备走，床被下忽然伸出一只手擒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手劲很大，林晚晚几乎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

江景行看着回头的林晚晚，撑起半截身体靠在床边。

他昏沉地吐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聊聊。”

在头疼难受时的江景行总归是乖巧的。

林晚晚有些不忍，只好坐在床沿边：“你想聊什么？”

灯光晃荡刺眼。

江景行伸手灭了两盏，开了气氛灯。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玩过的一个游戏吗？”

坦白局。

林晚晚清楚的记得，这时她和江景行每次争吵后会玩的游戏。

也会以这样的方式破局。

江景行不是个喜欢被隐瞒的人，有什么事情，他当面就会说。

反倒是自己，藏着的秘密，每一个都不敢跟江景行吐露事实。

“怎么？你现在不敢了吗？”江景行眼睛深邃，犹如旋涡，深深吸引着她，仿佛在蛊惑。

四目相对，总有一方沉沦。

林晚晚也知道，今天不让江景行问个够，他不会罢休。

“开始吧。”

“好，我先说。”江景行身体自然坐正，面容逆着光，能听到他忽深忽浅的吸气，语气认真诚恳，“我承认当初和岑绫分手……是因为你走了。”

这个答案倒是在意料之外，林晚晚喉咙卡了下，好半天才回：“我当初离开，是希望你和岑绫没必要因为我的事产生隔阂。”

“当我发觉，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就想离开了。”

江景行微怔，目光中有些迟疑。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答案，也没想到林晚晚会是因为这件事情离开。

他喉结动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你走的这五年，我没有给你发消息，是因为我在生气。”

“生气？为什么？”林晚晚不解，这些年来，她对江景行是十足照顾和关心。

她或许对其他人有忽视，但唯独对江景行是付出了百分百。

而江景行正反感林晚晚这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他将她锁紧自己的视线里，气息混沌低沉，带着莫名须有的试探和怨念：“林晚晚，你当初为什么不敢承认？”

林晚晚眼底还是透着疑惑：“什么？”

江景行看着她，一字字的开口：“承认……你喜欢我。”

一句话落地，林晚晚身体宛如被定住，心口在阵阵收紧。

反倒江景行内心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醉酒起了冲动，他恐怕永远问不出口。

在之前，林晚晚一直以为自己这十年的感情掩藏的很好。

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呢？

还是这些，只是江景行的试探和猜测？

不知道深吸了多久，林晚晚回避了江景行灼热的目光：“你醉了。”

江景行没有放过她：“我送给你的那本《小王子》我都看见了。”

林晚晚一怔，没想到江景行会看见那本书的秘密。

“你还想怎么解释？”

江景行目光如刃，周身布满危险的气息。

事情被公开，林晚晚心里反倒觉得平静了，不用瞒着也好，至少不用像以前那样藏着掖着。

她冷静起身：“那也是以前，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了。”

江景行眼底显出淡淡冷意，一字一句仿佛碾在唇齿间：“你就忘得这么快？”

这次林晚晚不受他情绪退宿，反而点头承认：“五年，已经够我忘记了。”

自江景行一个人被留在江家后的十年，她对江景行的照顾几乎出自本能。

现在，也仅限于此了。

第三十一章

从酒店出来，冷清的街头徒然刮起一阵凉风。

冷风扫过林晚晚身上，盘起的长发分出了几缕细丝贴附在唇边，她不禁用手挽过，但风声没停，耳边碎发也不那么听话。

林晚晚握了握自己冷得发僵的手心，从外套里拿出手机，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机了。

也不知道宋知寒是不是再找她，她又该怎么解释？

林晚晚长呼一口气，从刚刚紧迫感中放松下来，她披紧了外套，回到了君悦酒店。

电梯‘叮’地一声。

将她送到房间的门口，林晚晚阔步走出，看着靠在墙面的人影一愣。

同一时刻，宋知寒也听到电梯声抬头。

看见林晚晚的那一瞬，心里的紧张和担心落地。

宋知寒站直了身体朝她走来：“你去哪儿了？”

林晚晚知道自己避免不了审问，也不会撒谎：

“今天宴会上碰见江景行，他喝醉了……所以我送他回去酒店休息。”

宋知寒对林晚晚一直都是百分百的信任。

从喜欢上林晚晚开始，他知道自己要坦然面对江景行和林晚晚的过去。

宋知寒静静地看着她，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语气温柔有耐心：“为什么不先跟我联系？”

“忘了……”

宋知寒有些无奈地说：“晚晚，你对景行的照顾我能理解，但现在我是你男朋友，我也会担心。”

林晚晚垂下眼帘，闷声认错：“下次不会了。”

宋知寒受不住每次乖巧听话的林晚晚，没有过多责怪，道了一句‘晚安’就先走了。

在北城的工作一结束，林晚晚跟着宋知寒做了连夜的飞机回了粤城。

卫展消息向来很准，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江景行。

江景行面上看似没什么表情，舌尖不觉顶着下颚，周身已经有了些压迫感。

两个人此时留恋在北城的玫瑰酒吧。

这酒吧平常不向外人开启，凌晨两点半，凭身份进入，来的人非富即贵。

滚动的彩灯照在江景行立体精致的轮廓上，他携身窝在卡座，酒杯里兑了雪碧，在滋滋地冒泡，他一口喝下去。

卫展拿烟的一只手帮忙移开了桌上的酒，就开始劝：“别喝多了，昨天你都不知道吐了多少。”

不知道江景行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回，沉默望着前方的打碟DJ，思绪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