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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自己将不久于人世。
她事先写好了信,写了七十五封,做了七十五份礼物,折了七十五个盒子的千纸鹤,希望他能平安地活到一百岁。
走的那天,她穿上了他为她准备的婚纱。
纱裙很漂亮。
裙摆上有很多碎钻,可惜那日没有阳光,看不见它夺目的色彩。
“睡了一年终于醒了。”
“要接着治疗,让她喝药,不然以她的头脑,我和你会很危险。”
原来没有死。
被人当成了实验活体。
抵达瑞士雪场,她甩掉了顾北城。本想前往榕城,却在雪场见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她本能朝他奔去。
脱口而出的一句老公。
“盛世!”
喻唯一蓦地睁开眼,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额头上的汗水顺着鬓角滑至下颚,滴落在被褥上。女人美眸圆睁,眼睛无焦点地注视着某一处。
她胸口起伏很大。
呼吸急促。
另一边。
估摸着午觉时间到了,盛世上楼进了主卧准备叫喻唯一起床。刚进屋子,就听见卧室方向传来女人叫喊声。
他本能加快步伐赶了过去。
踏入卧室房门,入目便是喻唯一呆愣坐在床上的画面。盛世箭步往床边走,“怎么了?做噩梦了是吗?”
他嗓音磁性。
悦耳。
像一张复古的老唱片。
熟悉的声音进入喻唯一耳朵里,她下意识抬起脑袋去看。视线里装入盛世的身影,盈在女人眼眶里的泪顿时从眼角滑落。
无声滴入细软的被子里。
两人对视。
盛世前行的步伐忽然顿住,他凝着她湿润的眼睛。她眸光温柔,看他的眼神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而复得的庆幸感。
她恢复了。
理智是这么告诉盛世的。
但他犹豫了。
盛世走到床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擦拭她眼角的泪痕,试探道:“是做噩梦吗——”
话音未落,喻唯一忽然伸手抱住了他。
她落泪。
肩膀细细颤抖起来。
开口时话音里含有哽咽声:“对不起,我把你一个人丢在榕城三年。”
第259章 夫妻联手
闻言。
盛世的身体明显僵直。
他喉头微哽,沉默不语。搂在喻唯一身上的手却在无声中收紧,修长干净的指骨隐隐凸显,隐忍又克制。
之后两人谁都没再开口说话。
只是相拥。
安静如水的卧室里,久别重逢的爱人,对彼此的疼惜攀上顶峰。
他心疼她在F国浑身是针伤。
她心疼他滞留在榕城饱受精神折磨。
不知道过了多久。
窗外烟火的声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喻唯一缓缓从盛世怀里离开,女人白皙的脸庞沾着水痕,披散的长发耷拉贴合在鬓角。她抬起微润的眼睛,刚好对上盛世低垂的眼眸。
彼时对视。
好几秒钟都没说话。
喻唯一眉眼上扬,泪眼带笑:“白天有人放烟花。”
“许是办喜事。”
“我们晚上也买一个回来放吧?”
“嗯,下午就去买。”
“……”
望着他没什么神色转变的面庞,喻唯一点头应着。从他进门起,她就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在她没开口说话前,担心自己猜测失误,怕她没有恢复。
在确定她恢复后,他明显怔了。
搂在她肩膀的手臂也无意识地收紧。
这些细微的肢体动作喻唯一都能察觉到,也明白他内心的忐忑、惊惶和庆幸。他将这些情绪掩藏得很好,但是他忘了喻唯一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人。
喻唯一没拆穿他。
她掀开被子准备起身,手才刚握住被角,盛世应激似的下意识扶住她,生怕她摔倒受伤。在意识到她只是下床走动,男人握紧的手一点点松了下来。
他弯着腰,侧眸看她:“不睡了?”
对视的那一刹那。
喻唯一从他黑色的眸子里看见了慌张无措,那种从内心深处衍生出来的恐惧和脆弱,他怕眼前的人是昙花一现,是美梦。
这三年里他到底做了多少次梦,才会觉得此刻的她是个梦?
她回到他身边。
以心智低弱的状态跟他生活了两个月。
如今看见恢复正常的她,盛世依然下意识觉得这是幻觉。
一抹短促尖锐的疼痛从喻唯一心脏袭来。
蔓延至身体每一个细胞。
她抬眸望着面前这张她最爱的脸,抬起手轻抚了抚他蹙起来的眉头,“在F国那三年,每次脑袋有点清醒的时候就会被灌药,然后就变成一个傻子。”
“有清醒的迹象、喝药、变傻,三个步骤循环往复了三年。但是有一点一直没有变,你猜是什么?”
她声音温柔。
眉眼缱绻。
盛世主动将自己的脸颊贴到她温热的掌心里,他哽了一下:“是什么?”
她顺势抚了抚他的脸庞:“是你。”
“有个声音一直在我脑袋里打转,不停地喊我的全名,喻唯一喻唯一。”
“我在财经新闻上看到过你的名字,看过你接受采访的报刊,你说你家里种了许多雏菊花,明明我都不认识你,却在第二天学着你的样子也去种雏菊。”
“你说的没有错,医学技术不足以评判人类的感情。”(忘记了的同学,可回看144章)
喻唯一注视着他,换了种玩闹的语气,调侃道:“喝药失智都忘不掉你,你有点本事。”
盛世不语。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穿好拖鞋。随后站起身,又亲昵地握了握她家委屈大狼狗的狗爪,“我去洗个澡,等会儿咱们带糕糕一起出门,去城南烟花市场买烟花。”
盛世:“嗯。”
女人倩影消失在视线里,盛世才将目光从房门口收回来。
他垂眸。
才发觉自己垂放在身侧的手,肌肉隐隐发颤。
男人抬起眸子,黑色的瞳仁注视大床上被掀开的被褥,那处半分钟前喻唯一起身的地方。盛世眸光晃动得厉害,没来得及多想,转身便沿着喻唯一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
浴室内。
喻唯一站在花洒下,热气腾腾的水流淅淅沥沥落在女人皙白滑嫩的皮肤上。水流滑过她仰起的脖颈,落至身前的软白,经过纤细的柳腰,顺着腿弯滴落在瓷砖上。
她闭着眼睛。
温水冲刷脸庞,皮肤泛起了红润。
喻唯一快速地将这三年内所有的事情过了一遍脑子,深吸一口气,把整理好的事件吞咽进腹。
女人睁开眼。
挺翘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往下是那双无暇的美眸。眸子没什么温度,神态清冷疏离。
浴室的磨砂玻璃透光。
门外男人高大的身影装入了喻唯一眼睛里。
看到他的瞬间,女人眼眸软了下来。她关上花洒,伸手拿了一条浴巾裹在身上,随后拿起干毛巾将头发盘起来。
喻唯一走到浴室门口。
拉开玻璃门。
入目就是门外的盛世,男人仿若一尊雕像,就那么高挺地立在原地。她看向他的时候,他也刚好抬头。
喻唯一抬脚走出门,从台阶上下来,在毯子上踩干脚底的水渍,随后穿上拖鞋。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朝卧室方向走去:“浴室的牙刷杯子和凉拖鞋好像都还是三年前用的,都没换新的吗?”
电动牙刷换了刷头。
机身还是旧的。
不止浴室,从卧室一路走过来,途经客厅、衣帽间,屋子里的家具摆件都是三年前她在时的旧物,一丝一毫都没变。
盛世面色不改:“没换。”
两人先后进入卧室。
床上已经放好了新的衣物,包括贴身的内衣。盛世的衣品一向都好,每个月奢侈品店给喻唯一送来的衣服都是他选的。
当然,这些衣服喻唯一也很喜欢。
都很适合她。
她走到床边,动作自然地解开了攥在胸口的浴巾。浴巾掉落在她脚踝,旁侧盛世的目光也随之落去她的脚踝。
本能往上移。
略过她每一寸肌肤。
先是细腿、腰身,然后是白圆的——
这个画面只出现了数秒钟,喻唯一穿好了贴身衣服,也穿上了针织裙。她一面往梳妆台前走,一面解开盘着头发的毛巾,“阿世你帮我吹头发吧?”
无人应答。
喻唯一偏过头,看见盛世还站在原地,她眉心微拧,又喊了一句:“阿世?”
男人就像是被点了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