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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宜自可遵守旧规，但如给仆从增长月银，以及放奴仆归家之事，还是要得到老夫人首肯。这些事晏慈提前打过招呼，但真落实到实处，仍要跟江老夫人禀告一二。

　　一来二去便耽搁了时间，封千尘陪在一旁，见她讲得口都干了，便顺手递给她一杯茶。

　　看着男人手掌，晏慈怔愣一瞬，未抬手去接。

　　封千尘挑眉，略一思索后将那茶盏放在了茶几上。晏慈本不欲喝，可见江老夫人同江母都盯着自己，这才脸色微红的执起轻抿一口。

　　“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林葭玥见封千尘从福鹤堂回来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出声询问。

　　封千尘回神，并未说他觉得今日的晏慈性情怪异，让人琢磨不透。

　　“你捧着账本看了一上午，可是有什么难办的事儿？不如你同我说说，我也好给你出个主意。”

　　封千尘想她平日就有些奇巧主意，又有心哄她打发时间，便将府中近况同林葭玥粗粗说了一遍，又说了几句前些日子晏慈处理的结果。

　　听完后，林葭玥拿过账本，又从房中找来一根裹着几层布的细细炭条，在纸上快速计算起来。

　　“我的天啊，侯府如今入不敷出，这么点收入怎么支撑这么大的开销？这样下去，怕是再有个几年就得坐吃山空了。”

　　封千尘淡笑：“确是如此。”

　　林葭玥微微勾唇：“我有办法扭亏为盈，你信不信？”

　　“你有办法？”

　　“当然了，可是……我不告诉你。”

　　林葭玥丢下手中炭条，似笑非笑道：“反正现在侯府也不是我当家，既然老夫人同夫人那么相信主院那个，那就让她自己想办法去咯。”

　　封千尘淡笑，不发一言。

　　“怎么，你不信我有办法扭亏为盈？还是说你觉得晏慈做的很好？”

　　她声音略高了些，封千尘道：“你病还未愈，再去歇歇。”

　　林葭玥单手撑着下巴，眨着一双圆眼笑盈盈看着封千尘：“你可知道什么叫开源节流？”

　　“明主必谨养其和，节其流，开其源，而时斟酌焉……”

　　封千尘放下手中账册，问道：“此话出自荀子富国篇，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

　　林葭玥一顿，有些意外。

　　她一直以为开源节流来源自后世经济学，如今听封千尘这样说，竟有些尴尬。

　　随后，林葭玥哼道：“你知道，那晏慈总不知道了吧？如果她知道又怎么会想出那么笨的法子？与其节流，不如开源，更何况你看她节那三两二两的手笔，要什么时候才能堵上侯府的窟窿？”

第27章 风骨

　　封千尘笑笑，低头自顾自拨弄算盘。

　　林葭玥不满他的举动，啪一声按住了算盘珠子，封千尘微一皱眉，终是未发作出来。

　　“我说我有办法为侯府开源，你不信？”

　　被封千尘的淡漠模样激起几分斗志，林葭玥道：“我好歹也……管理过好几个商铺，这点经验还是有的，不说比别人强，但比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后宅闺秀，应当还是厉害上不少的。”

　　封千尘深吸一口气：“此话日后休要再提，女子抛头露面绝非礼数，更不要说涉及商贾之事。”

　　“怎么女人就不能涉及商贾之事了？我们从涑河一路到上京，也没少见女子在外行走，街头上卖浆酪卖水粉的婆子不多得是？”

　　“世家女同庶民不同，你只记着这一点便好。”

　　看出他不耐同自己掰扯这些规矩，林葭玥撇撇嘴，只是见到封千尘的目光时，忽然想起李嬷嬷曾因她“挤眉弄眼”而抽过来的犀角戒尺。

　　林葭玥莫名烦躁，把玩着手中炭条，终于忍不住开口：“其实我真有一个很好的主意，可以让侯府赚大笔银子。”

　　“侯府可以开一个青楼，然后网罗搜集天下美女，我可以帮她们炒出名声，让上京所有男人对她们趋之若鹜，为见一面豪掷千金。”

　　“青楼不仅可以赚钱，还可以搜集很多情报，毕竟这里鱼龙混杂，往来之人高官走卒无数。如此上京所有大事小情，花边逸闻皆可掌握在侯府手中，到时候便是售卖这些消息，也可让侯府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了，侯府的青楼一定要定位高雅，并不能什么人都……”

　　“够了。”

　　封千尘拍向桌面，额头青筋迸得厉害。

　　林葭玥眨着眼，一脸无辜：“怎么了？”

　　“你们先下去。”

　　屋中写意灵韵纷纷退下，出屋前脸上的震惊鄙夷之色还未消退。

　　封千尘按着眉心，满脸烦躁。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怎……怎么了？”

　　她这种身份搞个青楼不是挺正常的吗？怎么封千尘的反应这么大？

　　“以皮肉之资换取侯府荣华富贵，那我宁愿侯府明日便分崩离析。这种猪鼠弗如之言，切莫再提。”

　　林葭玥面色涨红：“我没有说让那些女子做什么皮肉生意，我只是说可以建立这样一个场所，给上京官员一个可以放松的地方，平日里听听小曲，看看歌舞……”

　　封千尘只觉自己头疼得厉害：“身为女子你张口青楼闭口皮肉，李嬷嬷的规矩究竟是如何教你的？”

　　“如此损阴德的买卖，你……”

　　手中笔越抓越紧，封千尘这一刻突然明白，为何祖母同母亲对林葭玥颇有微词。

　　他往日只觉她过分活泼了些，虽不知礼数但心思澄净，纯简善良，那些略显亲昵的举动，也并非出于轻佻淫贱，只不过是缘于动情而不自知。

　　可今日她言之凿凿说出开青楼的话，封千尘方知她缺了风骨。

　　封千尘下颌紧绷，许久才吐出一句不义之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再不开口。

　　林葭玥不服，翻来覆去解释自己并没有让女子做皮肉生意的意思。

　　被她缠得烦了，封千尘道：“前朝官员狎妓成风，仕宦沉迷寻欢作乐，以致朝纲松弛。是以我朝青楼皆乃官营，其中女子全部都是重罪者家中女眷。”

　　“我朝律法明令禁止官员宿娼，无论公私宴席，寻歌姬陪酒者徒刑两年，杖责八十。官吏宿娼，罪亚杀人一等，虽遇赦，罢职不叙。”

　　“你所言‘大事小情，花边逸闻皆可掌握在侯府手中’，你可知这话只要透露出半个字，明日侯府就会被冠上个忤逆谋反之名？”

　　“缉访刺探、察听大小衙门官吏不公不法及风闻之事乃东厂专职，如今侯府越俎代庖，是想要做什么？”

　　“林葭玥，你胡言乱语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侯府上下近乎千数之人的安危？”

　　封千尘脸色铁青，汹涌怒意抑在胸腔让他无处发泄。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