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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钥匙留下，你走吧。”

余星月下着逐客令。

季牧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满是悲痛和不舍。

“我明天再来，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季牧每天都陪在余星月身边，即使可能连着几天都说不上一句话，他也心甘情愿。

余星月的病症也越来越严重，从一开始的忘记一些小事，到现在想不起从前的很多事。

季牧看在眼里，心中暗暗下着决定。

可他还没来得及实施，余星月就出了差错，吓得季牧再也不敢推延！

余星月……丢了！

第三十五章 最是人间留不住

季牧看着空旷的屋子，余星月不知去向，钥匙和手机好好的摆在茶几上。

可那个人却不见了！

“依依！余星月！”

季牧找遍了房间，却找不到她的身影。

巨大的恐慌感将他包裹着，让他心中难安。

余星月是什么样的人他以前不清楚，现在也知道。

她绝不可能不辞而别，哪怕是她打定主意要离开，也会给自己发一条短信，告知自己。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季牧眼底通红，心脏处传来阵阵痛苦，疼的他脸色发白。

可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身体，满心满脑都是余星月的去处。

“……甜甜，余星月不见了，派人帮我找！”

季牧声色低沉，嗓子沙哑。

安甜甜听得心中着急：“哥，你别急，你的心脏不能激动，我马上就让人去找，你别急！”

挂掉电话，季牧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他还不能倒，余星月还没找到，她还在等着自己找到她！

整整四个小时。

季牧的心悬挂在嗓子眼，如何都不能落下去。

直到在警察局看到余星月的那一刻，季牧眼前发黑。

可他仍旧冲上前，将余星月抱在了怀里。

那种充实感让季牧从恐慌中走了出来，他找到了余星月。

她还在！

“……季牧，放手。”

“你休想！”

季牧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么三个字，怀抱紧的似乎是要将余星月揉进血肉，再也不能离开他一样。

“肖先生，楚小姐忘记了自己的家在哪里，以后别再让她一个人出门了。”

闻言，季牧点了点头。

他当然不会让余星月肚子出门。

这一次的惊吓，他再也经受不起第二次了！

从警察局出来，季牧没有带余星月回家，而是直接将她带到了医院。

做完一系列检查之后，出来的结果让季牧下定了决心。

“医生，住院治疗吧！”

“不用。”

余星月拒绝道，她起身朝外走去。

她的病情什么样她清楚，脑萎缩根本无药可医，就算住院医也不过是白花钱等死而已。

“依依！你必须住院！”

季牧拉住余星月强势道。

“季牧，我不住院，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也不需要你插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是我妻子，是我爱的人。”

“我们已经离婚了。”

余星月重复着这个季牧不愿承认的事实，平心静气道：“无论你是否情愿，过去已然成为过去。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季牧，就到这儿吧，以后余生，我只想一个人，生死都不需你插手。”

余星月的决绝是季牧知道的，只是他从前不知道，余星月原来连自己的生命也都放弃的决绝。

“依依，你不想治疗，是因为你不想我继续纠缠你么？”

“不是，季牧，我不恨你，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不该再有任何。我不知道你现在这样是因为我的病也好，还是因为什么也好，都和我没有关系了。所以别再管我了。”

不恨我……

季牧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如果可以，他宁愿余星月恨他，那至少还说明他在她心里有着一席之地。

至少说明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依依，我可以谁都不管，却独独不能不管你！”

第三十六章 繁华如梦总无凭

季牧独断的决定了一切。

余星月住院治疗，即使他们都心知肚明，不会有任何起色。

程铮知道余星月失踪的事情已经是在几天后了。

病床前，余星月与季牧气氛沉默。

“依依，住院也好，总好过你一个人生活，我也不放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程铮于余星月来说，是朋友。

“谢谢你来看我。”

“你嗓子还没好全，尽量少说话。”

季牧打断两人的寒暄，插言说道。

余星月没有理会他，只是同程铮说着话。

“没什么谢不谢的，我说过只要你愿意，程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程铮顶着季牧火辣的目光，对余星月剖白着自己的心声。

该拒绝的话余星月都已经说过了，再说便是伤人了。

她只能沉默的摇了摇头。

季牧简装才松了口气，至少余星月不会接受程铮。

心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季牧脸色微白，忙寻了个借口出去。

程铮和余星月看着，心思各异。

“我有些事要和他说，你先休息我一会儿过来看你。”

程铮说着，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季牧窝蹲在地上，脸色青白，难看的像个死人。

程铮瞧了心中一愕：“你怎么了？”

闻声，季牧心中咯噔了一下，握成拳的手收紧。

“……没事。”

“你这叫没事？你看看你PanPan的脸色，谁敢说没事？！”程铮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的谎话，皱眉道，“你要是不说，我就告诉依依。”

“等等！”

季牧拉住程铮，抬眸看了眼他，忍痛道：“心脏病复发，没什么大事。”

心脏病……

三个字触动了程铮的记忆，他上下打量了两眼季牧，有心讥讽他是自作自受。

可看着他现在的样子，也说不出口。

“既然复发，那就去治，难不成还以为能扛过去？”

“我想陪着她。”

“她人都住院了，又不会跑，你……”

程铮说着，话语突然一滞。

是啊，余星月是不会跑，可是她却会把他忘了！

季牧知道程铮心里想的是什么，苦涩的笑了笑。

“不治疗我还有两年的时间陪她，我不希望她忘了我，所以即使是两年后我死了，我也希望她能好好的活下去，按着她自己的意愿活下去。”

说着，心口处的痛消退了些，可心口处的憋闷感越来越深重。

“程铮，别把我的事情告诉她，算是我求你。”

求！

这个字竟然会从季牧的口中说出来！

程铮哑然的看着面前这个本该风发意气却愁云密布的男人，点了点头。

“就算我不说，她总有一天会知道。”

“她不会知道，至少在我死后几年，她都不会知道。”

季牧这话说的肯定，也让程铮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季牧，即使这样，我也不会放弃追求依依的！”

“她是我的妻子，你没有机会。”

季牧敛起了所有的脆弱，冷冷道。

接着便收拾好了一切异样，推开了病房的门。

余星月不知何时已经睡去了。

季牧上前小心翼翼的抽出她手中的手机，想着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不想就这一眼，便瞧见了上面停留的页面。

“繁华如梦总无凭，人间何处问多情。”

季牧将这句话输入到手机中，查询着它的大意，却是刺的他心口生疼。

那句话的意思是：往事，不过大梦一场空。

第三十七章 不如怜取眼前人

看着余星月熟睡的脸颊，季牧沉默的将手机放在了一旁，转身走了出去。

余星月，你真的觉得往事一场空么？

那你告诉我，我这满腔的爱意又算什么呢？！

这句话，季牧没有问出口过。

可能是怕余星月否认一切的同时，也将他这份迟来的爱意一并否决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余星月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

季牧几月如一日的陪在她床前，看着余星月的脸色一天天的苍白。

看着余星月一点点的忘记曾经的一切。

她唯独没有忘的，就是每天都会翻阅古诗词。

那一张张余星月亲笔写的诗词与释义，被季牧妥帖的收叠在一处。

直到有一日，季牧来时，桌面上一片空无。

余星月坐在一旁，双目空洞的看着他。

“你别再来了。”

这是这么多日子，余星月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季牧一时间竟然不会回答。

“……你愿意和我说话了！”

季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