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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过只是没想到如今还有在自己身上看到的一天。

“季牧，让我走吧。”

“今天我学到了一句话，虽然可能有些不应景。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季牧低沉着声音念着那句话，声音像是在余星月心中响彻。

”依依，你就是我的眼前人，也是心上人。”

第三十八章 从此无心爱凉夜

夜色凉如水。

季牧已经离开，可他的话还余音尚存。

他说她是他的眼前人，亦是他的心上人。

这是余星月曾经最想听到的话，可如今物是人非。

她已经找不到当初的那种感觉了。

余星月低头看着自己颤抖无力的手，那是病魔带给她的折磨。

她知道脑萎缩到了后期会是什么样的病症，知道自己后期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她根本不能接受那样的自己。

而连她都讨厌的自己，她怎么能让季牧看见呢？

后一天，程铮来的时候，季牧已经出去了。

“程铮，帮我个忙好么？”

程铮一愣，看着余星月苍白的脸，有了些猜测。

“你想离开？”

“是，我不想留在医院，苟延残喘。”

说着，余星月苦笑了声抬起了手，眼中装满了失望与无可奈何。

“现在的我连笔都动不了，程铮，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

程铮闻言哑然。

他当然知道，可是相比起那些来说，难道让余星月活下来不是更重要么？

“你想离开的事季牧知道么？”

“不知道。他也不会同意。所以程铮，帮我离开这里。”

余星月眼中盛着的是程铮无法拒绝的微光。

他点了点头，同意了。

选了一天，余星月随便择了个理由将季牧遣走。

后脚，程铮便过来了。

余星月看了眼住了许久的病房，床头柜上一抹白。

那是她留给季牧的最后一句话。

“从此无心爱凉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季牧，你我各自安好。

余星月走出病房，关上门。

楼外阳光刺眼，余星月沉默的跟在程铮身后。

停车场，程铮打开车门，示意余星月快些上车。

可是余星月却是没有动作。

她只是站在离程铮五步远的地方，疑惑的看着他。

“依依，怎么了……”

“我……认识你？”

一句话，程铮愣住。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震愕，一个疑惑。

“你……不记得我了？！”

程铮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嗓子都在哽塞。

他知道脑萎缩到了最后会一点点忘记曾经的一切，却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余星月竟然忘记了他！

关上车门，程铮走上前揉了揉额角，放缓了声线。

“我叫程铮，是你……很好的朋友。我今天是来接你离开的。”

“程铮……”

余星月轻念着他的名字，歪了歪头笑道：“我叫余星月。”

一瞬间，程铮好像被拉回两人的第一面。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介绍自己。

只是如今……

程铮看着余星月，眼中闪过抹悲痛。

“你还记得季牧么？”

听到这个名字，余星月愣了下，脸上的笑霎时褪尽。

“你认识他？”

一句反问，程铮就明白了。

果然，余星月怎么都不会忘记季牧。

那个男人在她心中，从来都是重要的！

程铮想着，自嘲的笑了笑。

“我……”

“余星月！”

季牧的声音猛然在停车场响起，打断了程铮的话。

他看着打不走过来，面色沉怒的男人，上前一步挡在了余星月和他之间。

“季牧，你想做什么？！”

季牧没有理他，目光上上下下将余星月打量了个遍，见她什么事都没有才松了口气。

他脚下不稳的晃了晃，忍耐住心口的阵痛。

天知道他刚刚在病房没见到余星月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还好看到了余星月留下的话，他才知道她是想要离开。

深吸一口气，季牧哑声道：“依依，回来。”

第三十九章 你不许忘了我

余星月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季牧。

她不记得程铮，但是要离开医院，离开季牧的念头却是半分没有减少。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我离开？”

“依依，别闹了，你的病情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留院治疗。”

“可是我不想。”

“你知道脑萎缩患者治疗到后期会怎么样么？我接受不了那样的我自己，我宁可去死，也不想变成那个样子。季牧，你让我走吧，行么！？”

余星月字字恳切，也戳的季牧喉管生疼。

“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就不能放我走呢？季牧，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做的这一切只是在折磨我，你其实根本不爱我，只是在报复我吧？！”

余星月看着季牧，声声质问像是把刀来来回回的插进他的心口。

折磨……

季牧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明明是爱她的啊！

“过来，依依。”

季牧不再劝什么，只是让余星月回到他身边。

余星月没有动作。

程铮站在两人之间，听着两人的对话。

“依依不想留在医院，你为什么就不能顺着她呢？”

“你知道什么？！程铮，这次依依没事我不和你计较，你如果再敢背着我想要带走她，我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程家！”

季牧冷冷的横了程铮一眼，便拉过余星月的手朝着医院大楼走去。

程铮看着这一幕，心中喟叹。

风月入我相思局，怎堪相思未相许。

他这一场爱情，从开始到结束从来都是一厢情愿。

余星月和季牧，除却生死，程铮想不到有什么能将两人相隔。

执拗如此，怎么就不懂，但凡辛苦，便是强求呢？！

……

余星月从来就知道她拗不过季牧，所以才想着背着他离开。

如今被他抓到，她也逃不了。

两人沉默的回到病房，一切还是余星月离开时的样子，只要摆在床头柜上的那张纸不见了。

“……你先待着，我去叫医生过来。”

季牧关上病房门的那一刻，像是抽离了全身的力气。

靠着墙站了好久，他才堪堪回过神来。

余星月还在，他没有弄丢她！

程铮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季牧劫后余生般的神情。

本来徘徊在嘴边的责难突然没了说出的机会。

他拧了拧眉，走上前道：“你怎么样？”

“你还来干什么？”

“依依把我忘了。”

闻言，季牧半阖的眼猛然睁开，不敢置信的看着程铮。

而程铮也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的心中烦躁。

他也没想到，余星月第一个忘记的人会是他自己！

“怎么……这么快？”

季牧低声呢喃着，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程铮。

甚至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去的医生办公室，怎么让医生给余星月做的检查。

“患者病情确实在恶化，家属还是要多注意一些。除了一些药物之外，家属还是要多和患者聊一些以前的事情，刺激患者的大脑。”

医生的话响在耳旁，季牧听得清楚。

“医生，她大概还能清醒多久？”

“……这个我们也不能确定，还是要看患者自己的意识。”

回病房的路上，季牧脑中都是程铮告诉他余星月忘记他时的神情。

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看着那个躺在床上不知在想着什么的女人。

季牧一时间竟然不敢推开门进去。

他真的怕，余星月等待他的那一句是“你是谁？”！

如果真的那样，季牧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吱呀——！”

季牧站在门口，和望过来的余星月四目相对。

两厢静默，余星月见季牧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收回了目光。

走上前，他坐在病床旁，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只化为一句肯定。

“依依，你不许依譁忘了我！”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

第四十章 就到这儿吧

季牧无视余星月的躲避，将人抱进怀中。

他口中不断呢喃着那句话，听得人心口一滞。

安甜甜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关于季牧的治疗方案，最后选择离开。

季牧对余星月的爱情看清的晚，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烈。

余星月活着一天，他就不会选择手术。

他宁可自己死，也要陪在余星月身边啊！

自从这次逃走失败后，余星月就再也没动过离开的心思。

她每天像是个机器人一般，吃饭，吃药，睡觉……

无事可干的时候，她就一个人窝在床上，放空自己。

季牧站在一旁看着余星月的状态，只觉得心中钝痛。

那天余星月的话还在耳边响着。

可如今季牧却觉得，这不是对余星月的折磨，而是对他的折磨。

对于余星月的病情恶化，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